青衿撣了撣衣袖,行至崖岸,看着旭日升起,雲開霧散,山間林木盡染,山下小河蜿蜒流逝,不時有飛鳥自眼前滑過,讓人心中豪氣頓生!
他負手而立,任由山風吹過,青袍鼓盪,衣袂在風中擺動,看着眼前的絕美景色,不由陶醉其中。
忽然間一朵山花在清風的吹拂下,飄上了山頂,落在青衿腳下,他微微一笑,真氣催動,臉上紫氣一閃,渾身袖袍忽然鼓盪開來,忽然只見他伸出手對着地面虛空一抓,那一朵山花便緩緩飄起,落在了青衿手中。
青衿搖了搖頭,自家內功還是不夠高深,以自己如今的功力,使出華山拂雲手的凌空取物之法,也只能夠攝起一朵山花而已。
下一刻只見他身影一晃,倏爾停在一顆一人合抱的大樹前,手掌輕輕拍出,絲毫不見用力,無聲無息間,就在樹幹上印出一道深深的掌印,樹身卻不見分毫動搖。
青衿身影一閃,便又到了一方青石之旁,又是輕飄飄軟綿綿的一掌拍出,青石彷如豆腐一般,石粉紛飛,掌印入石深達數寸。
他毫不停留,身影在山頂飄飄蕩蕩,彷如山風一般,無跡無痕,左一掌,右一掌,掌影揮灑,勁風四起。
忽而青衿身影一變,身似飛魚,步若流星,遇堵上掠,下坡流卷,橫空挪移,前後左右,平地飄然,當真是快若飛絮,讓人眼花繚亂。
這時只聽得青衿一聲清叱,身影一晃,若風輪疾轉,突然一分為三,三道身影各自飄出。倏爾間其中兩道又漸漸淡去,消失不見,青衿哈哈一笑,飄然落地,這「螺旋九影」以氣化形的功夫,總算有了幾分威力。
看看日升漸高。自己一夜未歸,是時候回去了!
……
這衡山景色極美,山依着水,水映着山,山水相接,連綿起伏,極為壯觀,尤其是山間雲氣如絲如黛,籠罩着遠山近嶺。好似一副輕紗帷幔。微風拂過松林,如隱隱的濤聲,更有蟲兒呢喃,不知名的鳥兒輕吹鳴唱,繪成了一副意境悠遠的精緻山水畫卷。
青衿便在這幅山水畫卷中踽踽獨行,他衣帶飄飄,漫步其間,起落之際。點塵不驚。看似步伐甚緩,但一步邁出。卻有三五尺遠,速度卻是不慢。
這山間小徑蜿蜒曲折,兩旁青草、野花、樹木錯落有致,他的心境也越發悠遠,靜靜如水,淡淡如山。不知是人在畫中,還是畫隨人動。
正行走間,忽然迎面行來幾個勁裝打扮的漢子,背負兵刃,奔行甚急。
青衿不是愛找閒事之人。見他們臉色不善,像有什麼急事,這路徑甚窄,他便負手停下,微微側身,站在路邊,等幾人走過。
這幾人見他氣質不凡,隱隱中有一種莫名之感,又如此識趣,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無故尋事。
幾人剛錯身而過,青衿正要邁步前行,落在最後的那個一臉粗豪的漢子忽然轉身叫道:「站住,有話問你?」
青衿腳步一頓,轉身道:「何事?」
那漢子伸手從懷裏摸出一捲紙,伸手抖開問道:「你在這山里行走,見過這人沒有?」
青衿瞟了一眼,見畫中那人是個頗有氣質的老者,身材瘦長,腰間配着一柄彎刀,倒像是一個武林高手,不過他卻不識的,對着那漢子微微搖頭,轉身便要離去。
那漢子看他態度輕慢,心中微怒,手握刀柄,霍然踏前一步道:「大爺我問你話,好好回答?」
青衿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笑意,忽然抬頭看去,他目光如電,霍然向那人一瞪,那漢子只覺腦子一嗡,霎時一片空白,蹭蹭退後兩步,撞到後面同行的漢子才勉強穩住身形。
被撞的漢子也轉過身來,並未察覺青衿動作,看着這名漢子叫道:「劉二,別多惹閒事,,大事要緊。」
另一個人這時也回過頭來接道:「別廢話了,快走,要是再尋不着,咱們今個可沒好果子吃。」
劉二這時也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縷驚容,眼中還夾雜着幾分懼意,哪還敢糾纏,三人匆匆間便消失在山林間。
青衿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他並非小肚雞腸之人,也懶得跟他們計較。只是看這幾人行事風格,好似不是正道中人,莫不是前方生了什麼大事,只是既然不關華山派,自己操那份心何用,如今衡山城風起雲湧,自己一夜未歸,師父說不得心中會擔心自己的安危,還是儘快回衡山城吧。
青衿想到此,便放下此事,他意太悠閒,神情瀟灑,腳步一時間快了不少。
只是尚未走多遠,迎面又是幾個行色匆匆的漢子,當前一人乃是五十餘歲的老者,對着青衿拱手道:「小兄弟,麻煩一下,這人你可曾見過?」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副畫像,這人話語雖顯得急促,語氣到甚是溫和,毫無盛氣凌人之勢。
青衿一看,與剛才看到的畫像相同,心中到有些好奇,不過仍是拱手道:「不曾見過!」
老者聞聽此言,領着幾人匆匆去了。
青衿接下來又碰到幾撥人,竟然都是在找畫像中的老者,到讓他心中愈發好奇,忽然又是一撥人迎面走來,一個漢子張嘴問道:「這位朋友,你可……」
青衿心中苦笑一聲,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接道:「可是要找一個身材瘦長,腰間配着一柄彎刀的老者?」
那人喜道:「啊,是是……你見過?」
青衿搖頭道:「沒有……」
那人聞言一怒,喝道:「沒見過還來消遣老子……」忽然雙目一凝,問道:「不對?你既沒見過,怎會知道……」
青衿笑道:「人沒見過,畫像到見了不少!」
另一位領頭的漢子看了青衿一眼,皺了皺眉頭叫道:「老六,別再節外生枝,追人要緊。」
那人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青衿目送幾人匆匆離去,這才發覺這幾人衣角不甚起眼處,都繡了一塊印記。他看着頗有些熟悉,稍稍一想便記起,當年在山東濟南府遇到的那些魔教教眾衣服之上,好像都有這種印記,只是他們皆是一身黑衣,這些人穿着卻是各種各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