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吉的眼中現出無比恐懼的神色,但是薛沖的凶厲已經幾乎將他的膽嚇破,趕緊抱拳道:「好,在下一定將薛兄的話帶到。」
薛衝心中冷笑,此人陰險不在仲夜之下,我倒是想看看,仲夜真正的戰力,究竟是怎樣。
不靠近他,如何才能知道他的虛實。
不過,薛沖隨即感受到一點點的後悔,因為他看到了苟殉眼中那刺骨的寒光。
我的刀法厲害無比,也許,不該在這樣的時候使出。
在這樣的情況下,薛沖知道,多隱藏一分自己的實力,自己就多一分勝算。
也許,當今內門弟子之中,還沒有出現真正的高手。
誰能知道,現在的內門之中,高手是否完全的暴露?
幾乎每一次大較,都可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高手。
只因為真正厲害的高手,往往喜歡潛藏自己的實力。
第四輪的比武,終於也結束了。
這一次,苟殉只用了三招兩式,就已經將對手殺死。他節省下來的時間,是用來觀察薛沖和黃吉交手。
這兩個人都是他心中的勁敵。
看完之後他才感覺到恐怖,因為他想不到,薛沖在百步身符雷近距離的攻擊之下,居然還可以不死。
在是使人無法相信的事實。血肉之軀體,居然可以躲避符雷的進攻。
當然,最使他驚恐的是,薛沖的柴刀。
區區一柄破刀,居然可以達到這樣不可思議的威力。
砍下黃吉的一條膀子。
他沒有看清。
和苟殉一樣吃驚的是血衣長老。
他是這裏的主持,他的眼光在比武的時候,完全的籠罩了整個演武場。
可是到了最後,他的眼光,完全的被薛沖所吸引。
因為薛沖的身法和刀法。
這個人的武功還十分的低微,這是一望而知的。
可是使人感覺到恐怖的是,薛沖卻能將自己有限的武功。最大限度的發揮。
這樣超常的發揮,是人們無法想像的。
他必須是人的頭腦非常的冷靜,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睿智,所以才能躲開百步身符雷的一擊。
血衣長老清晰的看到。就在百步神符雷爆炸前的一刻,薛沖似乎感覺到危險,身子彈射出百步。
這一百步一彈出,立即決定了生死禍福。
如果薛沖再遲那麼一點點,薛沖即使不死。也必定重傷。
血衣長老喃喃的說道:「好厲害的高手,居然有這樣強悍的感應能力。」
一個人真正戰力的高低,不是看他有多大的本力,而是看他的感應能力,看他對自己招數的組合能力。
兩個高手比武,一強一弱,本來強的人似乎占定了優勢,但是卻最後死去,往往就是因為優勢心理太重。畢竟,只要對手一擊之下。有置敵於死命的能力,那就不能有絲毫的輕忽。
薛沖的武功,本來似乎已經技窮,可是想不到的是,薛沖的刀法卻在一剎那之間建功。
此人能斬殺黃禮,想必靠的也是這一招吧?
這人的武功看似極低,但是一旦強起來的時候,卻又似乎可以戰勝任何高手。
這就是高手的潛質。有這種潛質的人,才能成為絕代高手,否則的話。即使境界再高,也有可能一無所成。
世間有千里馬不少,但是要做一隻被伯樂相中的千里馬,卻又是更高的境界了。
嘩啦!
血衣長老第五輪比武開始的哨聲傳來。對戰他的人是向青松。
「向兄,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裏見面了?」薛沖顯示出少有的大度,向之抱拳。
向青松只是鼻子裡冷哼出聲,十分輕蔑的看着薛沖:「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此時的他,顯然想到了薛沖當初和他交手的情形。
當時。薛沖的武功雖然也可以稱得上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實力尚在自己之下。
實力這種東西,一旦肉身達到通靈的境界,是絕難瞞得過敵人的。
「你這樣說話,已經在怕我,你走吧,你不是我的對手?」薛沖的話很直接,說實在話,他現在已經不想殺太多的人。
不管怎樣,殺人總是結怨的事情。
「薛充,你是什麼東西,你敢輕視我?」向青松的神色猙獰。
一向以來,各大門派之中,都有不少隱藏自己武功的高手弟子,薛沖自然是其中之一,向青松也是其中之一。直到今天,他還沒有投靠任何一位種子弟子,只是做自己的外門管事,其志實在是不小。
薛充的臉色猛然沉了下來:「你難道以為,你的武功,比黃禮和黃吉還要高?」
黃禮也就罷了,他在種子弟子之中名聲不顯。可是黃吉不然,他可是仲夜手下的大將,雖是在內門,可是名聲響亮。
若是在別的地方,黃吉的武功自然還可以隱藏,可是在神獸宮中,三月一小較,一年一大較,每一個得到名次的弟子,都有豐厚的獎勵,想要一直隱藏住自己的武功,的確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向青松的眼中隨即射出虎狼一般的光芒:「不錯。你說得不錯,我現在或許真的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到了歲末大較之時,我就是你最強的對手。」
薛沖微笑:「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此時的向青松,已經離開。
薛充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後悔意,也許,我該趁現在這個機會殺了此人的。
一種超乎尋常第六感,使薛沖在心中覺得,向青松也許真的不簡單。
薛沖的心靈力雖強,但是二千步之外的東西,他卻是無法知曉,只能通過自己的第六感來判斷。
第五輪所花時間比之前一輪自是又少了不少,只因與試的弟子此時已經大多數是高手,數招之間,即可以判斷出誰強誰弱,放棄了死拼。
誰都知道。小較不過是名聲之戰,只有歲末的大較,才是真正的考驗。只要雙方不是有深仇大恨,一旦分出高下。敗者立即離開,而勝者也不會過於己甚。
第六輪,薛充沒有遇到任何的人挑戰。
其中的一個內門弟子抽到薛充,嘆息一聲,隨即棄權。
薛衝心中好笑。看來殺殺人有時也未免沒有好的方面,自己先後殺了黃禮以及先前那使獨腳銅人的中年壯漢之後,很多人已經知道手段毒辣,沒有萬全的把握,卻是不向薛沖挑釁。
苟殉這一輪中遇到了強勁的對手。但是苟殉畢竟是苟殉,以前的種子弟子,終於在激戰一百五十回合之後,將對手擊敗。
薛沖自始至終的看了這場比武,心中算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在薛沖的眼裏,苟殉雖然厲害。但是對法力的運用,還沒有達到收發由心的地步。
一旦這樣,他就不能發揮出通玄高手應當有的強大威力,持續的壓制住自己。
一旦自己有反攻的機會,薛充知道,就是自己斬殺他之時。
白雲生的刀法,可不是繡花的刀法,而是殺人的刀法。
一個小孩子,據說曾經用自己手上的繡花針,殺死了一名武功達到第八重天縱顛峰的高手。這其中境界的差距。何止以道里計,可是想不到的是肉身第八重天縱顛峰的高手死啦。
薛沖現在的境界雖然不高,但是他自己知道,在千軍萬馬之中能夠活下來的自己。用的都是殺人的武功,而不是表演的武功。
「第六輪比武開始。」
這一輪,薛沖遇到的是一個鬚髮班白的老者。
這老者少說也有六十歲的年紀,一頭白髮盡成銀絲,卻不使兵器,見到薛沖。只是輕輕的抱拳作揖:「老朽鹿林崔舟明,能與閣下這樣的少年英雄交手,幸何如之?」
薛充雖然壓根兒就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但是按照江湖上的規矩:「久仰,請!」
此時的薛沖,想的只是待會兒怎麼和苟殉交手,渾沒有把這老者崔舟明放在眼裏。
「請。」崔舟明很有風度的一擺手,並不搶先出擊。
薛沖見對方言語有禮,當即道:「你年齡這樣大了,我答應首先讓你三招。」
崔舟平一楞:「我在傳聞之中,多聽閣下之名,果然是不錯,你既然有心讓我,何不直接認輸?」
薛沖的臉色沉了下來,心道:這老兒好不知進退,我誠意相讓,卻想不到他居然還打蛇隨棒上,不知進退。
當下說道:「我看你年邁,這才相讓,既然老丈不領情,休怪我刀下無情。」
當下,薛沖抽出了腰間醜陋的柴刀,遙遙指着他的眉心:「拔出你的兵器!」
「哈哈哈哈!」崔舟明忽然大笑,「我也不用什麼兵器,這樣吧,我讓你十招,十招之後,若你還不死的話,我就和你真正的交手,如何?」
這幾句話,直欲氣破了薛沖的胸膛。、
但是薛充這些年之中修煉心靈力有成,狂怒之後,隨即強行按捺下自己胸中的不滿,說道:「好!」
他此時已經懶得說話。
在所有的內門弟子之中,薛沖最忌憚的人,只有苟殉和黃吉。
黃吉已敗在自己的手下,而苟殉的功夫,未必就在自己之上,偏在這個時候有崔舟明這樣的人向自己挑戰。
說完這個好字,薛沖手中的柴刀擊出,直取中宮 。
這一招類似於力劈華山,可是其中卻蘊涵着無窮的變化。
「我的媽也。」崔舟明驚叫出聲,他實在想不到,薛充的刀來得如此之快!
在他起先的感覺之中,薛沖的刀其慢無比,但是一剎那之間,薛充的刀就到了自己的眼前。
這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以他的道術修為,自可以看破任何的幻術。
可是要命的是,薛沖呈現在他面前的幻象,卻並非是虛幻的,而是真實的。
真實。
這在急如星火的戰鬥之中,本來絕不可能,但是薛沖卻是真正的做到了。
心靈力所佈置出的幻象,是物質和精神相結合的產物,雖然終歸是假,但是畢竟完全可以亂真。
滑翔。
崔舟明的身子猶如風車一般飄蕩了起來。不知道怎樣一閃一避6,就躲開了這必殺一擊。
薛沖叫聲可惜,第二招帶着呼嘯的風聲射出!
末日英豪!
他使出了絕招,若不能儘快殺了此人。那麼就可能被此人所殺。
最使薛沖震驚的就是,眼前此人施展的是法力。
若不能自由的吸取二次元之中的靈氣,那麼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能逃避這一刀的一擊。
沒有人比薛沖更清楚自己剛才這一刀的威力。
這是絕頂的刀法、絕頂的力量,絕頂的智謀的組合。
這一刀之中的每一個變化。都像是最高明的舞者在偏偏起舞,只有大智如愚的人才能看清其中的種種變化。
此刀一出,幾乎可以窮盡一切的變化。
崔舟明想躲,躲不開,於是他施展自己的法力,生生的從薛沖的刀勢之中找到一條生路。
第二刀靠近崔舟明的時候,剎那之間光華大盛。
眼睛。
崔舟明猛然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感覺到自己的眼前有千個太陽。
一個太陽已經使人不易受得了,何況是千個。
啊的一聲長叫。
崔舟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發瘋一般的大叫了起來:「我瞎了。我難道真的瞎啦?」
可是不管他怎樣鬧,薛充卻是不理他。
此時的薛沖,蹲了下去,身體彎曲猶如一張弓。
他覺得自己的胃都在抽搐。
就在自己那一刀末日英豪擊中崔舟平的時候,薛充感受到了來自於對手強大的反擊。
他感覺到自己受了重傷。
自己雖然砍了他一刀,但是卻受了重傷。崔州明此時顯然已經顧不得讓薛沖十招的豪言,開始還手了。
好強悍的功力!
薛沖在剎那之間就斷定,這個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內門弟子,否則的話。怎麼可能如此厲害?
「你並沒有瞎!不過,此時你已經不能和我作戰了。你只要回去好好的用向日葵、車線菌和斷腸草熬湯喝,你的眼睛就會好起來的。」
薛充知道,此時如果自己想殺他。那真的是易如反掌。
但是大丈夫行事,豈願乘人之危。
況且,幾乎是一種本能,薛充覺得,崔舟明身後的這個人,倒才是真正的算是一個厲害的主。
能指使得動這樣高手的人。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這樣的人,輕易是殺不得的。
自從在外院森林之中誤殺了靈文之後,薛充對於殺人,更是謹慎了許多。
他自己到現在,也不敢保證,掌教林慕白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崔舟明看着薛充,忽然獰笑起來:「我還以為只是我自己難受,想不到,你也受了這樣重的傷,還在這裏大言不慚,去死吧!」
說完這話的時候,薛充的周圍,就形成了滔天的爆炸。
這聲爆炸的威力驚人,足可以將薛充化為齏粉。
消失。
薛充的身形在剎那之間消失了。
不過,只十來個剎那的時間,薛充的身形再次出現在爆炸的中心。
威力巨大。
這是千步神符雷爆炸所產生的威力。
若是在塵世之中,這樣的危險端難出現,因為要得到這樣的符雷,比登天還難,可是在這裏,千步神符雷這樣的東西,只要出得起價錢,就可以到買孟黑市之中去購買,而且數量還不少。
靈氣充裕之地和一般的地方比起來,真的是天差地別。
就是這十個剎那的時間,使得薛充避開了符雷襖成最大傷害的時機,他根本就沒有受傷。
可是此時薛充一身的塵土,衣衫襤褸,卻是幾乎已經被人看成一個死人了。
血衣長老的臉上露出無比惋惜的神色:「可惜啊可惜,如此一個人才,居然就這樣死在崔舟明的手下!」
苟殉此時正好在他身邊,聞言道:「長老師叔可惜什麼,大師兄這一次連崔舟明都出動了,他現在殺了凌清風最得力的手下薛沖,豈非對我們有利?」
「死啦?你真的覺得薛沖已經死啦?」血衣長老調侃的說道。
苟殉睜大眼睛:「師叔難道以為,如此近距離之下。區區薛沖還能在千步 神符雷之下逃生?」
血衣長老不答,只用手指向了正蹣跚着身子向他們走來的薛沖。
他果然還沒有死。
此時的他,樣子雖然狼狽,但是一雙光彩熠熠的眸子卻在告訴世人。即使是千步神符雷,也不能奈何他!
當然,薛沖此時的心中十分的驚恐:不知道我剛才動用照妖眼的一幕,會不會被人窺視清楚?
一旦有人知道真相,自己可就是立於鼎劐之間了。
「薛兄弟。恭喜你!」苟殉的話中一般是真的佩服,一般是幸災樂禍。
薛沖的眼睛青黑,卻不理他,徑直來到血衣長老的面前,回答道:「長老師叔,這一關,算不算是我勝啦?」
眾人這時候才省起,原來崔舟明,已經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血衣長老的眼神冷洌,看着薛沖:「當然。無論是誰,只要他有這本事,能在如此近距離爆炸的千步神符雷之下還能保全自己的性命,我就判誰勝。」
「多謝師叔。」薛沖的眼神之中露出無比欣喜的神色。
就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裏,薛沖感覺到先前崔舟明用法力傷到自己的地方,此時已經沒有大礙。
這是一種好的徵兆,說明自己的修復能力還是厲害的。
戰鬥之中,難免會受傷,但是真正的高手,療傷的速度非常之快。
不過。此時的薛沖,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再繼續比下去。
假象。
敵人看到的自己受重傷,灰頭土臉其實是一個假象。
不過這卻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崔舟明這樣的高人,不管武功還是道術。都異常的厲害,能夠差遣得動他的人,不是有極強的武功,那肯定就有碩大的權勢。
屠城。
幾乎是本能的,薛沖想到了這個名字。
看來,屠城對於自己收了他的禮物而不助他一事。那是心中耿耿,非要如此報復我不可。
但是薛沖微一凝神,卻又搖頭:看來,他並非是對我忘恩負義才這樣對付我,他是想打擾凌清風的修行。
只要對付了我,那麼他就可以派出大批的手下滋擾凌清風和仲夜。
一旦想明白了這一層,薛沖的心中就是無比的鬱悶。凌清風奸詐小人,他讓自己為他看家護院,卻還要搭上自己性命隨時不保的危險。
看來,今日回去之後,定得向凌清風說清楚,幾說自己受傷難愈,要好好的將養一段時間。
只剩下七人。
第六輪的時候,只剩下七人。
令薛沖稍感意外的是,這七人之中,赫然有在外院之中做管事的劉春金,他居然和自己一樣,進入了前七。
這是巨大的 光榮。
不管是誰,能夠在上百萬的內門弟子之中躍升成前七的人物,都是功夫絕頂的高人。
抽籤。
薛沖實在想不到,抽籤到的對手正是劉春金。
薛沖本來早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一場無論如何不能再繼續打下去了。
崔舟明帶給自己內傷,雖然被自己強行的壓制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旦動用武功,身體必定是難過無比。
薛衝心中雪亮,這上百萬的內門弟子之中,也許只有崔舟明,才真正的可以稱為高手。
「薛兄,這段時間之中,您可是把天下的好處都佔盡啦,這一場,我本來是不敢和你比武的,但是你剛才受了致命的內傷,不如把這一場功勞送給我?」
薛沖微笑:「可以,小事一樁!」
劉春金大喜:「多謝。」
但是薛沖的臉色忽然寒了下來:「可是,得問問我手中把柄柴刀,它是否也願意?」
劉春金一楞,眼中隨即露出怨恨之色:「薛充,看來你是不知好歹,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說話之間,他背後的飛劍,嗚的一聲就向薛衝擊了過來,面對內門第一這四個字神聖的稱號,不少的人已經忘了自己是不是有這能力可以獲得。
「好劍!」
薛沖說完這話的時候,一刀擊出。
這一刀的角度特殊,仿佛薛沖猛然欺進了劉春金的懷中,用刀砍自己的小腹。
這是刀法之所無,可是在薛沖施展起來,卻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死!」
飛劍裂為二,劉春金的人,也被薛沖攔腰砍死!
薛沖看着自己刀上的鮮血,喃喃的說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狂妄到敢要我投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