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線細小,卻將他的手腕牢牢纏住,他認出那是世間罕有的天蠶絲,只要控制絲線的婆婆一動,毫無疑問,他的手會徹底廢去。
「婆婆!」
鳳染青轉身望向翠微苑的牆,也是驚出聲來。
那不是翠微苑那位贈她手帕的聾啞婆婆嗎?
那方帕子繡得極美,她一直都貼身藏着,除了上次在杏林塢情急之下揮過帕子,她一直捨不得拿出來用。
沒想到鳳府的婆婆,不,是翠微苑的聾啞婆婆不但不聾不啞,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她看出子寒被婆婆禁住,求情說:「婆婆,你放了他吧,他是我朋友。」
「既然是小小姐的朋友,你走吧!」
那個老婆婆看也不看陌子寒一眼,她的手輕輕一揚,制住陌子寒的絲線突然憑空消失了。
「你走吧!」
鳳染青露出一絲悽美的笑意:「子寒,我知道你不願我被禁深宮,你知道我嚮往自由,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走吧!你是我一生的知己。」
一生的知己嗎?
也好,此生不能擁有你,卻能在你心裏偏僻的地方有一處位置,還能做你一生的知己。
陌子寒知道鳳染青決心已下,再說旁邊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不可能再將她帶離鳳府。
只好一轉身,落寞的消失在茫茫竹海里。
陌子寒走後,鳳染青被婆婆帶進翠微苑,書房的燭光點上,婆婆泡上濃香的茶湯給她壓驚,有一種奇異的溫暖。
「老身是鳳夫人的人,小小姐可以喚我白婆婆。」
那茶水裏加了一片紫蘇葉為她驅寒,白婆婆看着她將茶水喝下去,冰冷的眸光變得暖和了些:「小小姐如果不想入宮為後,我可以幫你。」
「不,我欠鳳家的,入宮成為鳳家的助力是應該的。你是母親的人?」
鳳染青綴下一杯熱茶,驚訝的抬起頭來:「我一直以為婆婆又聾又啞。」
「我不開口說話,是因為沒有看到小姐成長起來,因為鳳隱沒有交到小小姐手上。」
白婆婆接過她喝光的茶杯,替她滿上一杯茶,遞過去:「小小姐,你是鳳隱的主人,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勉強你做不情願的事。」
「那個孩子,是死得可惜,老身知道得太晚了!」
白婆婆想起鳳天翔,感覺愧對死去的鳳夫人,嘆息一聲說:「那個孩子為了護你慘死,夫人如果在天有靈,只會希望你好好活着,不做誰的棋子,也不用受控於任何人。」
「小小姐,老身送給你那方帕子還在嗎?」
鳳染青從貼身衣物里掏出那方帕子,緩緩展開,在燭光映照下,那方山谷像是活過來了,這個白婆婆的繡技也是太驚人了些。
她好奇的問:「婆婆,這方帕子跟那些書尾的畫面一樣。這裏面有什麼玄機嗎?」
白婆婆語不驚人死不休:「玄機是,它是鳳隱令,這方山谷是神醫谷所在。」
神醫谷?
那不是白燁故事裏說的地方嗎?
白燁姓白,母親白鳳羽姓白,這位婆婆也姓白?
鳳染青隱隱猜到了白燁和母親白鳳羽的關係。
更令她驚奇的是:這方她隨手塞在懷裏的帕子,竟然是傳說中的鳳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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