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心思,康熙自然知道。
康熙這件事本來就不想管,什麼家常理短的,全部來找他,他又不是宗人府,倘若不是因為曹佳氏,他早就命雅爾江阿來處理了。
誰讓那時候訥爾蘇也是請求立老八呢?
康熙會看着訥爾蘇順眼,那就奇怪了。
至於老四,康熙對這個兒子,一向滿意,認真做事,也不結黨,最是規矩不過,你說這樣的兒子,家裏的小妾,也不會是那種會搞亂的。
要不然,兒子哪容得下。
更何況,瀋河工的人品,康熙信得過,人家的長女,康熙也信得過,雖然有些不守婦道,女扮男裝跑河道上去,不過,在大事大非面前,人家可是不輸男兒的。
康熙也只會感慨,可惜人家不是男兒身,要不然,絕對是個不輸於瀋河工的人。
雖然人家次女康熙不熟,不過,憑着對瀋河工,長女的認識,康熙覺得,人家也是個乖巧的人,一母同胞不是?
而且康熙也叫梁九功有打探過,人家無論是做生意也好,在府里做人也好,都屬於穩打穩紮,也不欺善怕惡。
人家的鋪子冬天會贈薑茶,夏天會免費送涼茶,在京城百姓哪兒的口啤那是真不錯。
你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像老九夫妻說得那樣?
康熙本來就是看老九夫妻不順眼,兩個好好的皇子,皇子媳婦的,一天到晚鑽錢眼裏想着怎麼挖銀子賺錢,無論什麼生意都做,簡直丟了愛新覺羅家的臉面,再加上前幾天老九惹怒康熙,康熙壓根不想管這事,也壓根不信。
偏偏出了事的是曹佳氏。
康熙只能命雅爾江阿徹查此事,另外,派了幾個太醫去了平郡王府上,然後便是好聲安慰了訥爾蘇一下。
幾人出了乾清宮之後,九爺被抬在板子上,然後沖訥爾蘇嚷道,「訥爾蘇,你有種啊,居然來告御狀了,虧爺平時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回報爺的!!爺記着了。」
「爺……」九福晉還算腦袋清楚些,知道這是乾清宮門外,便趕緊向訥爾蘇道,「你也知道你九哥這人的,就是這脾氣,你可別介意。」
訥爾蘇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自從一廢太子之後,由於和十爺的關係,幫着請立了八爺為太子,便讓康熙不高興了。
之前曹佳氏便說了,這種皇家的事,還是不要摻和,咱家是鐵帽子了,最多從鐵帽子郡王升親王,可這個可能性是極低極低的。
除非是在戰場上立了戰功,要不然,憑你表態,人家憑什麼要升你?
鐵帽子哪來這麼不值呢?
可萬一選錯了呢?
只不過,訥爾蘇覺得,自己和老十關係好,和老八關係也成,表個態,也算是對兄弟的一種支持。
可現在呢?
訥爾蘇還真是後悔了。
本來妻子這件事,他倒真認為是意外,可現在細細一想,別家的,怎麼就沒發生這事,偏偏自家發生意外了?
會不會某些人,不希望妻子對自己有影響,所以想除掉她呢?
然後順便栽贓給別人?
這種事,某些人還真做得出來,自己又不是沒看見別人做過?
應該說,訥爾蘇第一次感覺到,要和所謂的八爺黨拉遠些距離。
先不說妻子的事,光是康熙對他失望的神情,就夠訥爾蘇後悔的了。
自己的鐵帽子可是聖上給的!!
而康熙雖然說會給訥爾蘇一個交待,也表示是相信老四的,只不過,他心裏也有疑問,難道真是老四家的小妾,眼紅別人的生意?
或者說,因為老九家的媳婦想出來的辦法太缺德,所以去報復了?
想到這兒,康熙又暗罵了老九家的為人太過小家子,行事太過缺德。
你明知道會引來別人的反感,還要做這種事,怎麼着,也算是妯娌不是?
居然如此趕盡殺絕,倘若不是曹佳氏出的這事兒,康熙簡直想說,真TMD罪有應得。
四爺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剛好侍書也入了府,四爺便把侍書給召去了他哪兒,詳細詢問了一番,然後才帶着侍書來了沈琳這兒。
「我就算想幹壞事,也沒這麼快啊,而且這種事,哪是我會幹的,萬一穿幫了,倒霉的,可是我和兩個小格格,妾身才不幹這種蠢事呢。」
沈琳一聽,趕緊跳起來解釋道。
可不能讓這種名聲傳出去,要不然,以後會影響兩個女兒的婚嫁,自己找誰去啊。
四爺一聽,也有道理,侍書不來告訴她,她壓根不會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她手上能用的人手有限,想想便知道了,因此,便點了點頭道,「這事兒,爺來處理,你好好歇着吧。」
說完,便想帶着侍書離開,沈琳立即上前道,「爺,要不要我幫着出出主意?」
怎麼着也是自己的生意,而且九福晉和自己一樣是穿的,說不定,她的想法自己能清楚呢?
哪知四爺卻搖了搖頭,便帶着侍書離開了。
到了書院,便和侍書說,以後客棧有什麼問題,直接和大管家說,和沈琳便挑挑說,只說八卦,有些事兒還是別和沈琳說了。
四爺是覺得,很多事,沈琳在府內,她也處理不了,徒增傷感,二來,她在府內,有些事情,處理得未必能夠及時,侍書能夠自己做主的,便自己做主,做不了的,和大管家說。
以後沈琳問起來,便推自己身上。
侍書聽了,自然點了點頭,然後便回了江南世家。
而第二天,四爺便把事情的原委寫在了奏摺里,向康熙說得一清二楚。
其實第二天清晨,康熙案頭便放了太醫院的幾個太醫給曹佳氏看診後的結論。
基本上,九爺家的太醫出的方子不錯,藥也沒錯,只不過,曹佳氏的心理接受能力差了些。
人家太醫的方子是屬於把那種黑色素給逼出體外,這樣,自然會有段時間,臉上是黑乎乎的,見不得人。
黑色素排乾淨了,皮膚自然是又白又滑了。
這些,曹佳氏之前自然也是知道的,可她不知道的是,排黑色素的時候,是如此的恐怖,哪個女人不貪漂亮,一時接受不了,便想上吊了。
也是她想岔,要不然,哪會有這麼一出的。
康熙得知此事後,真是哭笑不得,訥爾蘇那邊是沒問題了,但他兒子哪兒的問題,康熙卻不得不深思起來。
老九之所以如此敵視老四,不就是因為老四在請立太子的時候,選的是他二哥嗎?
你看,明明和老四沒關係的,卻非得把老四給扯上,而後宮的德妃,卻一句聲也不出。
倘若換了是老九對上老十四,按照德妃的性子,絕對會給宜妃添添堵才是。
康熙想了想,感覺實在是委屈了老四,這孩子,以前的性子是最最敏感,最最容易較真的,看來,等這事過去之後,得想個法子對老四補償一二。
在後院的沈琳壓根不知道事情的發展,只是解決了之後,侍書來提過,另外說的便是客棧,或者鋪子哪兒的八卦了。
康熙四十七年,剛進入臘月,沈琳便迎來了兩件喜事,第一,她當上庶福晉了,雖然只比格格晉了一個位份,不過,也是件讓人高興的事兒。
第二,新年進宮沒她的份,也沒五格格的份!!
換了是旁人,肯定會鬱悶,這剛新晉了位份,怎麼着也得進宮不是?
不過,現在也算是特殊時期,因此,沈琳沒得進去。
沈琳對於沒得進宮過年這件事,表面上表示了極大的鬱悶和懊惱,可實際上,那叫一個興奮和開心。
那時候福晉剛把請封自己的摺子遞上去,大嬤嬤便找上沈琳,說要加強沈琳的宮規。
天可憐見的,沈琳雖然也學過一些規矩,不過,和進宮的規矩相比,那簡直就是皮毛了。
大嬤嬤的強化訓練力度是很大的,把沈琳折磨得那叫一個求爺爺告奶奶的。
沈琳在心裏還在暗嘆,早知道會如此,當初福晉說要去請封自己,自己就直接拒絕好了。
每個月才多八兩銀子,就要害自己受這麼大的苦,太讓人吃不消了。
這麼點點小錢,只要自己多想幾個譁眾取寵的糕點,一天就能給鋪子賺進來的,何必這麼累哦。
反正兩個女兒年紀還小,咱慢慢學規矩,慢慢升職好了。
不過,福晉奏摺已經遞了上去,壓根沒有反悔的可能。
因此,沈琳只能每天苦哈哈的跟着大嬤嬤開始學起規矩來。
而當接到不用去宮裏的消息時,沈琳那叫一個震驚。
那一幕,落在別的小妾眼裏,自然是委屈和受傷,可實際上,沈琳是驚喜得呆住了。
本來因為沈琳首先成為庶福晉,宋氏減少了和她的往來,每天過來講八卦的必修課,也減掉了。
畢竟,宋氏是四爺的第一個女人,也有生下小格格,憑什麼沈琳升職了,她沒得升啊?
人家沒像瓜爾佳氏,當面對沈琳冷嘲熱諷已經很給沈琳面子了。
可現在,沈琳沒得進宮,宋氏的心情便好了很多,再加上沈琳不用去大嬤嬤哪兒學規矩了,兩姐妹的關係又融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