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麼樣?」童子見到對方倒地,急忙蹦躂到他身邊,伸手推了那人兩下,然後扭頭叫道「桑姐兒,糟糕了,他傷得太重,估計馬上就要斷氣。」
「別急,我來瞧瞧。」說罷,古桑女走到近前,先是仔細打量了對方幾眼,她發現此人長相外貌和靈族人比較接近,不是夜梟妖族,想必應該是屬於某個異族。
「呼呼呼!」說時遲,那時快,她掌中的木神杖驀地輸出一股木靈氣,順着此人的身軀徘徊縈繞,而後緩緩湧入對方的體內。
「呃……」數息後,這個人低呼一聲,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童子說道「桑姐兒,你的靈氣管用啊,繼續再給他輸送些,說不定他就能獲救了。」
「這……」聽了黑藤童子的話,古桑女並沒有動手,臉上卻泛起一絲黯然之色。
那人此時苦笑一聲「小兄弟,謝謝你,只是這施救就不必了,我的情況,自己很清楚,那群畜生折磨了我好幾天,若、若不是還有心愿未了,強忍着一口氣,我早就死了。」
「呼、呼、呼……」說到這裏,此人又開始劇烈喘息起來,古桑女叫道「不要再說話了,我可以再輸些靈氣給你……」
「沒、沒用的,姑娘,我已經油盡燈枯,不行了。」言到此處,那人臉上反而出現了一絲安詳之色,說話聲音也響亮了些,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迴光返照之勢。
他繼續開口道「但是能在臨死前遇到二位,上天已經待我不薄了,你們能好心對我施救,又消滅了夜梟妖族那群畜生,算是替我報仇,姑娘,我死了不要緊,但是、但是我還想求你一件事。」
古桑女不忍拒絕這個人的臨終遺願,便開口道「好吧,你且說來聽聽。」
「我原本是某個異界的上古遺族部落的小族長……」
據這個人講,他和自己的部族生活的平淡充實,一直過得都不錯,而且這個小族內還有種靈獸棲息,就是白顎靈蜥,此獸極通人性,還能口吐人言,是這個小部落的開心果。
只可惜,在數百年前,靈蜥的種群遭遇了巨大變故,俱都感染了疫病死去,僅僅留下了一隻。
雖說白顎靈蜥是雌雄同體,可百多年間,這僅剩的靈蜥從來就沒有產下過幼崽,即便是擁有悠長的壽命,可白顎靈蜥也即將面臨亡滅絕的危機。
小部族的人都很喜歡靈蜥,不忍心讓它孤獨一個,所以族長有時候會向往來各個異界的游商打聽,其他地方是否有其他白顎靈蜥的存在,也好將對方弄來給本族的寵物作伴。
但是這件事,卻導致了滅族災難的來臨,不知何時,異界小部族有一隻白顎靈蜥的事情傳到了臭名昭著的夜梟妖族那裏。
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對方立刻來到了此處,夜梟族長親自會見對方的族長,假意聲稱自己發現了其餘靈蜥的存在,但是那些靈蜥畏懼生人,只能讓小族的靈蜥跟隨自己去,才有可能將它們吸引出來見面。
小部族的族長聽到這個消息自然很高興,不疑有詐的他立刻抱出了自家的靈蜥,誰知道聰明的靈蜥立刻看出了這群傢伙不懷好意,大聲尖叫示警,但為時已晚。
夜梟妖族的強盜顯出了原本的猙獰,瘋狂屠戮了這個小族落所有的居民,就只剩下了抱着白顎靈蜥的族長,到了現在,他才意識到,相信這幫畜生的自己是多麼的無知。
但是後悔已經晚了,面對全族人的滅亡,小族的族長徹底氣得昏厥過去,再次醒來時,他已經身處於夜梟飛舟的刑訊室內了。
在此之前,抓住白顎靈蜥的夜梟族長也遇到了點倒霉的意外事,因為它施展詭計滅了人家全族,得到了靈蜥,顯得異常得意,結果一時疏忽,被憤怒的白顎靈蜥咬了一口。
按照常理來說,靈蜥這種小靈獸是沒有傷人、害人舉動的,但是它們喜歡吃一種當地小樹的嫩芽,此物的汁水有些許毒素,都被靈蜥儲存在體內,積蓄到一定數量,便會被排出來。
白顎靈蜥把異界小族的族民當成最好的朋友,一看到這些殘忍嗜血的夜梟妖族將他們趕盡殺絕,故此義憤填膺,狠狠咬了族長一口,將體內蘊藏的毒素全都注入了對方傷口內,夜梟族長的手臂登時腫得老高。
劇痛之下,夜梟族長失去了判斷能力,靈蜥故意說,中了劇毒還想活命,就得把整條手臂砍下來,阻斷毒素的蔓延,族長信以為真,還真的砍了自己那條胳膊。
誰知道很快的,白顎靈蜥便改了口,說自己牙齒內的毒素根本不嚴重,只要稍微忍耐十餘息,連解毒之物都用不上便能痊癒,結果夜梟族長卻因此賠上一整條胳膊變成了殘廢,真是可笑之極。
到了這個時候,夜梟族長才知道自己上了狡黠的靈蜥惡當,白白賠了自己的手臂,氣得它出手打昏了白顎靈蜥,還不停對小族的族長施展酷刑,打得對方死去活來。
如今,小族的族長已經傷重不治,到了彌留之際,他喘着氣說道「古桑姑娘,我、我想請你救救白顎靈蜥,我的族民、親人,都已經被夜梟妖族的畜生殺光了,我也即將去陪他們,但靈蜥不應該死啊。」
「你放心好了。」古桑女點頭頜首,隨即道「其實我們到這裏來,除了消滅夜梟妖族之外,就是受了好朋友的委託,營救白顎靈蜥。」
「呃?是這樣嗎?太好了。」聞聽此言,小族的族長顯得十分高興,情緒也隨之激動起來,導致他再次吐血「噗——」
「喂,大叔,不要緊吧?」
黑藤童子在旁邊瞧着有些緊張,但是那族長卻笑了笑,還用顫抖的手輕輕拍了拍童子的肩頭,說「小兄弟,不要緊的,人嘛,早晚一死,而且我死了,就可以和親人重逢,這也是一種解脫啊。」
「唯一的遺憾就是,我想再見靈蜥一面,因為我知道的,它對於自己連累了我族被滅,一直都抱着愧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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