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我脫下高跟鞋,拎起裙擺,爬到一塊礁石上坐下,凌望着夜空下的海面。筆硯閣 m.biyange.net
風很大,我的哭聲淹沒在巨大的海浪聲中,不會有人聽到。
我終於醒悟,不管再過多少年,我還是不可能忘掉他。我所有的努力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人們常說,由奢入儉難,愛情也一樣,如果你愛過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你就很難再愛上其他人。
離我十幾米遠的另一塊礁石上,突然站起來一個人,穿着白襯衣,在月光下很晃眼。他不動的時候,我並沒有察覺,現在他突然起身,把我嚇了一跳,差點從礁石上滑下去。我坐的位置比較高,往下看去,隱隱綽綽中感覺他的身影特別熟悉,剛剛才稍稍平復的心情又洶湧起來。
「莫四海!」我衝着他的方向叫了一聲。
他停在一塊石頭上,向我看過來。僅僅是看了我一眼,他又跨過一塊石頭,往前走去。
「莫四海!莫四海!莫四海!」我不死心,繼續叫,聲音越來越大。
我向他追過去,才剛站起來,腳下一打滑,膝蓋重重磕在礁石上,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一樣栽倒在地上。一米多的落差,凹凸不平的石頭差點把我的五臟六腑頂穿。我全身麻木,過了好一會兒,四肢百骸才慢慢感覺到疼痛。
「幼幼,幼幼!」我聽到有人叫我,聲音親切而焦急。
我睜開眼睛,看到莫四海就在我面前,我掙扎着就要起來,他忙按住我說,「你別動,我送你去醫院。」
他慢慢地把我抱起來,小心翼翼踩着濕滑的礁石,抱着我往酒店走去。我身上到處擦破了皮,傷口滲着血,裙子也刮破了,如果被人看到,說不定還以為我剛剛被人非禮了。我管不了別人怎麼想,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貪婪地感受着他的體溫和心跳。
他抱着我走到酒店大堂,對前台說,「她受傷了,幫我安排一艘船,我要送她去醫院。再幫我打139xxxxxxxx,讓我的秘書把車鑰匙送過來。」
前台忙說:「好的,馬上。」
幾分鐘後,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從電梯裏出來,看到莫四海,連忙跑過來說:「莫總,您找我?」
她一臉疑惑看着被莫四海抱着的我,問,「莫總,發生什麼事了?」
莫四海沒有解釋,只說,「她受傷了,我現在送她去醫院。」這個時候我也不方便自我介紹,只能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其實也不能算裝,我的後背被高低不平的石頭狠狠頂了那一下,感覺像要裂開一樣,那種疼真是非一般的酸爽,腳也崴了,腳踝處腫得像饅頭,輕輕碰一下就能哭爹喊娘。
前台說:「莫先生,船已經準備好了。」
莫四海立即抱着我往碼頭走去。秘書小姐也跟了過來。
停靠在碼頭等我們的是一輛遊艇。
他將我抱到遊艇內的一張床上,坐在床頭,安靜地看着我。幽暗深沉的眼眸,似乎要將我看穿。
我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一句接一句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說再多的對不起,也彌補不了我對他的傷害。我以為離開他,是我給自己的懲罰,這樣我們心裏都會好受一點。可事實上,我一廂情願的出走是對他的二度傷害。就算他今天對我不聞不問,一走了之,我也毫無底氣對他質詢。
他握起我的一隻手,大拇指一下下,用力按着我的手心。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眼淚像失控一般流進頭髮里。他俯下身,用另一隻手去擦我的眼淚,擦了幾下,他的眼睛也紅了。他偏過頭,吸了吸鼻子,又轉過來,看着我說:「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帳。」
船到了碼頭,他又抱起我,下了船,往岸上走去。
張秘書將一輛奔馳車開出沙灘,停在路邊,然後過來打開後座車門,莫四海抱着我坐進車裏,讓我枕在他的大腿上。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我們到了醫院。
莫四海把我抱進急診室,醫生問了情況,給我處理了外傷,然後開了一張單子,叫我們去交費。秘書小姐忙接過單子說,「我去吧。」
莫四海問,「她的腳都腫成這樣了,不拍個片子嗎?」
醫生說,「拍片要明天,我們這是小醫院,晚上沒有醫生拍片。」
「那萬一她骨折了,或者有內出血怎麼辦?」
醫生聳了聳肩說,「那也沒辦法,只能等到明天。」
莫四海憤怒地說,「我們去市醫院。」
我忙說,「不用了,我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
秘書小姐繳完費過來,見莫四海要帶我轉院,忙在一旁小心提醒,「莫總,明天上午九點還有會議。」
「推遲。」莫四海斬釘截鐵地說。
「推遲到什麼時候?」
「她什麼時候好了,就什麼時候開會。」莫四海已經抱起我,往外面停着的車走去。
秘書小姐拉開後座車門,莫四海把我小心輕放到座位上,回頭對她說,「會議的事,你處理一下。」
「莫總,這可是跟金爵的合作……」秘書小姐的臉色很為難。
莫四海沒有回答她,徑直驅車離去。
至少開了兩個小時車,終於到了市醫院。莫四海把我抱進急診室,向醫生說明了情況,醫生馬上讓我去拍片。ct顯示,沒有骨折。之後又照了b超,都沒有異樣。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住院觀察兩天,之後回家靜養就好了。
莫四海鬆了一口氣,幫我辦了住院手續。
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估計是秘書小姐打過來的,他走到窗邊去接。我坐在病床上,往身上塗抹散淤活血的藥水,後背肯定是一片五顏六色,我自己看不到,也不方便上藥。他又走過來,把手機遞給我,示意我接。
我放下棉簽,甩了甩手上的藥水,接過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張秘書,我剛喂了一聲,那頭一個女人就哇哇叫開了,「幼幼,你沒事吧?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生命只有一次,命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你還年輕,沒什麼事過不去的……」是謝佳的聲音。
啥意思啊?難不成她以為我跳海自殺?我是這種人嗎?我忙打斷她說:「謝佳,你搞錯了,我沒有自殺,這是意外!意外!我好好的幹嘛要跳海啊?你們的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
我解釋了半天,這女人才相信我不是自殺。在我講電話的時候,莫四海默默地拿起棉簽,幫我塗抹藥水,一下一下,動作輕柔。明明就還是關心我啊,為什麼要擺出一副高冷的樣子?
「在海邊的時候,我那麼大聲叫你,你為什麼都不理我?」我撅着嘴,心想,如果你應我一聲,我也不至於一時情急跌下礁石啊。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帶着點賭氣的表情說:「你單方面宣佈毀約,一消失就是一年多,像你這種不講信譽的女人,我還理你做什麼?」
「那現在呢?你原諒我了?」我追問。
「沒有。」
我嘆了口氣說,「現在,我終於懂得孔子說的那句話了——」
「什麼話?」
「不作死就不會死。」
他抿了抿嘴,沒繃住,還是笑了出來。
終於破功了!我得意地笑。
時間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兩年前,也是在病房裏,我生病,他陪着我,雖然住院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可因為有他的陪伴,痛苦也變成了幸福。
他的手機又響了,我瞄了一眼,又是張秘書打來的。他走到窗邊去接,臉色看起來有稍許不悅。
等他接完電話過來,我對他說:「我沒事了,你快回島上去吧,工作要緊。」
「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依舊是清冷的口氣,卻令我心頭一暖。
「那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回去。」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