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一進屋,張永強便狠狠的給了鄭克生一腳,將猝不及防的鄭克生踢倒在地,接着他便將鄭克生使勁按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揍了好幾拳,才被及時趕來的林振興拉住了手。
「大哥,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嗎?是不是克生又傻乎乎的惹你生氣了。你打幾拳消消氣就夠了,可不要把他打壞了。我們還要用到他呢。對了,聽房東說你在縣裏被警察扣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沒被發現吧?」
「振興,我們這回都要被這傻蛋給害死了。他媽的,什麼人不好找,居然找了這麼個厲害的主兒下手?不怕實話告訴你,這次要是我們被抓住,說不定都得吃花生米。他媽的,連武警都出動了。還聽說是你們省的省長下的命令,整個橫洋縣差不多都戒嚴了,只許進不許出。回來的路上,還聽說橫洋縣各鄉各鎮的人都在進行地毯式搜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搜到這裏來。而且還有說,有人出錢買我們三人的命,一隻手十萬,一條命二十萬,值錢的很。他媽的,我們這次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聽完張永強說的話,林振興早已是驚駭的面色發白,一時說不出話來了。他愛錢沒錯,但他更愛自己的命。好一會兒,略略回過神後,林振興便大叫一聲,勢如瘋虎的撲向鄭克生,噼里啪啦的對着他一頓狠揍。
「你他媽的,你這個傻蛋,你自己要死幹嘛還帶上我,你他媽的白痴,我怎麼鬼迷了心竅,跟你做兄弟。」
鄭克生之前去縣裏作保的時候,在車上就聽說了眾人的議論,心裏也是後悔的要死,對兩個結義兄弟也是內疚的很。所以,他這會兒任兩人打罵,卻是一聲不吭。
這回卻是張永強拉住了林振興,惡狠狠的瞪着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鄭克生,問道:「你現在給我說清楚,那個陳百萬,真的只是鄉下的一個暴發戶嗎?怎麼感覺橫洋縣全縣的人都是他家人似的,一個個說起綁匪都恨不得咬下一口肉來。還有,不過是一件普通的綁架案,怎麼就驚動你們省的省長了?」
他們三人都不是什麼關心時事的人,去年十七號颱風的時候,因為他們所處羅安縣便沒有參加緊急大轉移行動,而所在的三環村因為兩面環山的緣故,受災也不是很嚴重,再加上他們都是外來戶,跟本地人都不怎麼來往,對於陳大勇出錢出力出人組織橫洋縣各鎮鄉民進行大轉移的事情,便不知道。而鄭克生在去年十七號颱風過後,他只回老家匆匆看了一眼老宅,見沒受太大的損壞,就又重新回來了,對於陳大勇在十七號颱風幹的事,雖也隱隱約約知道一些,但便不詳細,心裏也不是十分在意,只是認為陳大勇這個素有善名的土財主又幹了一件什麼好事而已,即便知道了詳情,就按他小學只讀過兩年級,智力還有些障礙的人,也是不會考慮到太多的。但這次去縣城的途中,親眼看見了鄉民自發組成的一支支搜救隊,各個路口荷槍實彈的警察和武警,一路的所見所聞讓他切身醒悟到了自己的錯誤和愚蠢,但為時已晚。
「聽說……去年十七號颱風的時候……陳百萬先是在颱風之前出錢出力修固了各鄉鎮的校舍,颱風來臨之前又組織全縣各鄉鎮的人緊急轉移到了這些校舍,讓全縣各鄉鎮的人都躲過了一劫,而且……事後他還低價給全縣的居民修繕住房……還說,後來省長下來親自去了他家……聽說,省長當時很喜歡……他兒子……還送了一支隨身的派克筆給他兒子……還叫他兒子去他家玩……」
鄭克生斷斷續續的說完。**兩人都是不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他媽的……真是白痴啊……難怪他媽的整個橫洋縣都戒嚴了,我們這是將他媽整整一個縣的人都給得罪了……他媽的……即使有命拿到錢,也是沒命花,整個橫洋縣的人都不會放過我們的,更何況他媽的上面還有一個省長呢。我張永強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認了你這個白痴當兄弟。」
張永強坐在地上如喪考妣。欲哭無淚。他當初之所以認鄭克生這個智力有點問題地人當兄弟。不過是看上他有一把子力氣。為人忠義。能給自己免費使喚罷了。卻不想現在卻因他招來這場橫禍。實在是便宜沒好貨啊。這人也一樣。
「大哥。二哥。一人做事一人當毒妾全文閱讀。這次是我地錯。是我事先沒了解清楚。我這就去公安局自首。將這件事攬下來。」
「一人做事一人當」張永強霍得從地上站起。上前狠狠給了他一腳。「你他媽當地起嗎?當時你們抓人地時候。要是將那女孩子一起抓住了還好說。但現在橫洋縣幾乎所有地人都知道綁匪有兩個。除非……」
「除非什麼?」鄭克生忙問。
張永強衝着鄭克生突然一臉「和藹」地微微一笑。鄭克生正發怔時。卻見張永強突然從身後抽出一把匕首。一刀捅進了他地肚子。
鄭克生雙目圓睜。一副不可置信表情地看看插在自己肚子上地匕首。又看看滿臉猙獰地張永強。
「除非你死。」張永強陰測測的說着,一口氣在鄭克生身上又捅了好幾刀,鄭克生慘叫數聲,不甘心的倒在了血泊中,死不瞑目。
「大……大哥,你這……這是幹什麼?」
林振興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一臉恐懼的從地上站起來,隨手拿過身邊的一張長凳面對着張永強,一臉的戒備,渾身顫抖着。
「振興,這次事情全都怪這白痴,不殺他不解恨,他死有餘辜。只要殺了他,等拿到錢後,再將那小子滅口,我們兩個人就永無後顧之憂了。」
張永強一邊說着,一邊神情自然的向着林振興走來。
林振興連連後退,他怎麼說都是讀過職高的,智商當然比已死的鄭克生高了許多,此時哪還不明白張永強的圖謀,當即厲聲叱喝道:「張永強,我和克生他媽的真看錯了你。你這王蛋打得什麼心思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想將我們兩個殺了好去領賞?你他媽的做白日夢。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
話一說完,他便用力將手中的長凳向着張永強擲去,然後便迅速轉身撒開兩腿向外跑。張永強的身手,林振興是知道的,以前就經常聽他吹噓當初當馬仔的時候砍過多少人,而他林振興以前卻只是實實在在的老實人,沒有多少打架鬥毆的經驗,更別說砍人殺人了。他現在只有一個信念,即使跑去公安局自首,也總比被張永強殺死去領賞的好。
張永強被林振興一口說破心中所想,心下不由大驚,閃身躲過林振興砸來的長凳,眼見着他要逃出門口,他當即將手中的匕首用力扔了過去。他以前當馬仔的時候,學過一段日子的飛刀,但準頭卻便不怎麼樣,這次向林振興扔飛刀,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但不知是他人品大爆發運氣好,還是林振興今日霉星臨頭,這便不抱什麼希望的一扔居然直接命中了要害,剛好插入林振興的後心,直沒匕柄,林振興慘叫一聲撲倒在剛打開一半的門檻上,渾身抽搐了幾下便不動。
張永強呆了一呆後,馬上上前查看,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他趕緊將林振興的屍體搬回屋子,關上房門。
連殺兩人,饒是張永強這個混過黑社會整日喊打喊殺的人,也是驚魂未定,好一會兒,他才慢慢鎮定了下來。
殺死兩個結義兄弟再去領賞,這個主意張永強也是臨時其意。現在既然已經殺了兩人,剩下的就是怎麼不暴露自己,好去領賞了,一條人命二十萬,這兩條就是四十萬了,而且還指不定有其他的獎賞,一想到這張永強的心又不由怦怦亂跳起來。不過,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便又迅速冷靜了下來。首先想到的就是肉票問題,他記得當初剛把他弄過來的時候,自己還在門口跟兩人說過一會話,也不知這小子還認得不認得自己的口音,即使不認得,這小子顯然也已經知道除了已死的兩人外,還有第三名綁匪,看來安全起見這小子是不能留了,到時將他也一併殺了,然後推到兩個死鬼身上。還有一點比較麻煩的是他們三人的關係,雖說他們三人喝血酒結義的事情,外人都不知道,但自己跟他們兩人一起在這齣租屋住了兩三年的事情,房東卻是知道的很清楚,據他所知,房東家中只有一個女兒,還在讀初中,只要將他殺了,想來這個秘密就沒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