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娟娟怕他下不了手,便又說道:「這次,也是我太大意了,本以為以前沒少給他吃回扣,他不會拿我怎麼樣?卻沒想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兩人簡直是禽獸,以前,我就沒少聽說劉頂峰這畜牲到處禍害女人,大哥你現在殺了他也是為民除害。」
聽完她的說辭,黃永很關鍵的問道:「他約你出來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謝娟娟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已經打算好了,明天,不,今天一早就離開我們縣,到南邊去看看,聽說那裏很好賺錢。」
「那你瘸腿的老公呢?」黃永反問。
謝娟娟苦笑一聲道:「其實我們早已沒有什麼感情了。他自從瘸了腿後,三天兩頭的就對我發脾氣,又打又罵的,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這兩年,我辛辛苦苦攢下了一些錢,到時,我分他一半……我是不打算回來了。」
黃永冷笑道:「你不怕我殺人滅口,連你也一起殺嗎?」
謝娟娟愣了一愣,然後露出笑臉道:「我相信你,你要是想殺我的話,之前就不會救我了。
即使,你真的要殺我,我也不怪你梅非仙遊。若不是你救我的話,今晚我也很可能被他們兩人殺了。」
黃永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後便悶聲不響的向着樹林裏跑去了。
謝娟娟心裏一陣猶豫後,最終還是放棄了趁此逃走的想法。
幾分鐘後,只見黃永扛着侯化的屍體走了出來。
謝娟娟見此不自禁地退了一步。身體瑟瑟發抖。
黃永先是將肩上地屍體放下。接着便向她走了過來。
「你……你……」謝娟娟連連又後退了幾步。差點一腳摔倒。她牙齒打着顫。心裏害怕到了極點。
她以為黃永要對他下手滅口。卻見他徑自走了過來。彎下腰將劉頂峰地屍體提起。藏到了山路邊地一塊大岩石後。接着又走回去。扛起侯化地屍體。
「你要麼現在就自己走。要麼在這等我回來。」黃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自顧自地向着一旁彎彎曲曲地小道走去。不久便沒入夜色當中。
謝娟娟見他沒殺自己。暗暗鬆了一口氣。雙腿一軟。坐倒在了地上。
黃永背着屍體來到了一處小山崗,卻是一片陰森森的亂葬崗,此處有着上百年的歷史,是附近幾個鄉鎮居民都知道的地方,以陰氣森森、孤魂野鬼傳說而聞名。
他當初在戰場的時候,死人堆里都呆過,殘肢斷體的情形也見過不少,對於這亂葬崗實在沒什麼感到害怕的,當即便向着裏面走去,在一片片小土丘中,找了一個很是隱蔽的破敗墓穴便將屍體塞了進去,然後便在附近搬了些大石塊,將暴露的穴洞堵住了。
如此,再一個往返,將劉頂峰的屍體也按例處理。
兩人一起往山下走的時候,謝娟娟的精氣神才算是有點恢復過來,誠摯的感謝道:「大哥,你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若是將來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報答你。」
黃永一聽她這話,當下便沒好氣的說道:「你以後有多遠走多遠,永遠不要再回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大哥,我謝娟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萬一……萬一……將來我被抓住了,就是打死我,也不會把你說出來的。」
黃永冷冷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堅定的樣子,便將要嘲諷的話吞回了肚子。
兩人來到山腳下,不遠處停着一輛警用的邊三輪摩托車。
「我先送你回縣城。」黃永之前拋屍的時候,早已將兩人身上的東西搜羅一空,其中就包括這邊三輪摩托的車鑰匙。
「謝謝大哥。」謝娟娟坐上邊三輪,忙保證道,「大哥放心,我一回縣城,就馬上準備行李,離開本縣。」
黃永也沒多說什麼,發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縣城飛馳。
十幾分鐘後,將謝娟娟送到了縣城。
謝娟娟剛下車,本想說點什麼,卻見黃永悶聲不響的一個掉頭,絕塵而去了。
黃永以最大的速度,將車向着靠海的東灣鄉馳去,在那邊有兩月前剛修建完成通車的繞山機耕路,黃永的目的就是將這輛警用的邊三輪摩托車駛進海里去。
等黃永急匆匆的徒步趕回自己家的時候,已經是黎明時分了。進了家,他也不跟自己老婆多說什麼,徑自回房睡覺。
直到下午兩點多鐘的時候,他才醒了過來。腦袋有些發木的回想着自己今天凌晨時所做的一切宮斗不如養條狗。他黃永當年的戰鬥英雄今天成了殺人犯了。
黃永在家安安分分的呆了了兩天,哪兒也沒去,直到陳大勇聽他老婆說了他已經下山,才主動找上門來。
「黃永,你怎麼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陳大勇這幾天心裏也是有些七上下的,畢竟這可是強姦殺人案,見黃永回來兩天,也不跟他提起,他心裏當然有些不高興。
黃永卻是一臉嚴肅的不答反問:「大勇,你實話跟我說,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
陳大勇微微一愣,問道:「怎麼?沒等到人嗎?」
黃永依舊不答,語氣強調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陳大勇為難道:「黃永,不是我故意對你隱瞞,這事……這事實在是不能說……」
黃永神情十分複雜的看了他良久,最後滿臉苦笑的嘆氣道:「大勇,我這次被你害死了!」
陳大勇見他如此神情,心中微微一驚,忙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意外嗎?」
黃永暗暗咬了咬牙,當即便將自己連殺兩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陳大勇。黃永自己也說不清為何要向他說出這關係自己性命的秘密,也許他的直覺告訴他,陳大勇應該是個可以值得信任的人吧。
陳大勇在聽完他說的這一切後,面色沉重,沉默良久後,才嘆氣道:「黃永,這次還真是老哥我害了你。我陳大勇可以向你發誓,從今而後,我將你當自己親生弟弟一般看待,以後你萬一……我就將你的兒子,當自己的親生兒子。我發誓,若是泄露你今天說的半句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陳大勇在收服了陳強為首的一幫小流氓後,嘗到了甜頭,心裏早已對偵察兵出身的黃永起了招攬之心,他今天說出這番話,倒也不完全是作秀,至少一半是出於內疚的真摯之心。
「大勇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事,我心裏可沒有半份埋怨你的意思,要怨也怨我自己的命。」黃永嘆了一口氣,感慨道,「當初,我在部隊的時候,二十五歲就當上了偵察連的副連長,當時意氣風發,本以為以後自己前程似錦了,卻不小心得罪了連里的一個**,最後被開除軍籍。上次見義勇為出了名,本以為自己時來運轉,卻不想現在變成了殺人犯。」
陳大勇忙安慰道:「阿永,別擔心,你不是說,那謝娟娟今天就走嗎?只要她離開,這事就現在我們三人知道,時間一久,那些警察哪還能查的清楚?阿永,你要是信得過我,以後,你就跟老哥我干好了,只要老哥我有吃的,就絕對不會讓你餓着,你看,先到我施工隊當個組長怎麼樣?每月固定工資兩百,年底分紅。」
黃永有些尷尬道:「大勇哥,你不是不知道,我對建築施工這些方面可是一竅不通的。」
「你放心,我又不是想讓你去施工。我打算像電視裏放的那些公司一樣,成立一個公關組,先讓你來當組長。」
「公關?我只是一個粗人,能行嗎?」黃永有些不自信。
「怎麼不行,我記得你也是正規的小學畢業,比我只讀了三年書,厲害多了。平時也就是讓你去跟給我們活兒做的那些人或別的施工隊打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可是我們這裏的名人,大家對你都服氣的很,一定能行。」
「那行,既然大勇哥你看得起我,以後我就跟着你幹了。」其實,黃永心裏早有了這份心思,現在見陳大勇都這麼說了,哪還不同意?當下,他便很是客氣的留陳大勇在家吃酒,兩人年齡相差不多,又是同一個村子長大的,以前雖沒怎麼深交,但彼此的話題還是不少的,當下越聊越是投機。
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陳大勇才告辭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