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太陽已經落山,天狼衛們早已在營地周圍點起了火堆。借着篝火的火光,琅邪看到天狼衛和馭狼們個個劍拔弩張,似乎是在和什麼人對峙。這個場面讓他不禁皺了下眉頭,如今逐漸接近萊夷了,該不會和什麼勢力產生衝突了吧?
可待他分開人群走到前面時,頓時明白了天狼衛們為何做此反應了。站在人群之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同父異母的好哥哥琅犽。此時琅犽竟然穿着和琅邪一樣的黑色勁裝,墨黑的長髮隨意束成馬尾,一雙狹長的眼眸,懶洋洋的打量着侍衛們手中明晃晃的武器,就好像這些武器針對的對象是其他人一般。
一瞬間琅邪的臉色更黑了,這傢伙把天兒害成這個樣子,他早就想同他算帳了,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天兒看到琅犽身子也不禁一顫,被琅犽巫力打倒時的感覺,她至今記憶猶新讓她不自覺地抬手捂住了脖子。
琅邪感覺到天兒的變化,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後看着琅犽冷冷的道:「怎麼是你?」
琅犽撓了撓頭,理所當然地道:「你我是兄弟啊,做哥哥來和你同行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你自己的隊伍呢?」琅邪對於琅犽出現在這裏並不意外,他作為族長的長子,自然也是有資格參加馭獸大會的。
琅犽懶懶地抬手指了指身後:「在一里之外安營。」他說罷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離他最近的天狼為的刀尖,緩緩地移向一邊。自顧自地分開人群,走到最大的篝火邊悠閒坐下,接着抄起剛烤好的肉塊咬了一口。然後抬眼看了看臉色黑的好似鍋底的琅邪和圍在他周圍滿臉戒備的天狼衛們。
「你們這是幹什麼?快吃飯吧。弟弟這肉味道真不錯,快來吃。」琅犽嘴巴塞得滿滿地,還不忘招呼琅邪。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琅犽這幅笑嘻嘻的模樣着實讓琅邪無法發作,他同琅犽雖然暗地裏斗的厲害,可表面的功夫卻終究要維持的。
他拉着天兒坐在琅犽對面冷冷地問:「不在自己隊伍里好好待着,跑我這裏幹什麼?」
「我一個人寂寞,不像你有美人為伴。」琅犽笑嘻嘻地看了看琅邪,又把眼睛轉到天兒身上道,「天兒,多日不見你又變漂了,這身衣服很合適你。」
天兒聽到他這話原本被火烤得通紅的臉更加紅了,她厭惡地看了琅犽一眼,站起身想要離開。卻突然覺得身邊有一陣風颳過,琅邪已經衝到了琅犽身前,雙手抓着琅犽的衣襟咬牙切齒地道:「琅犽,我警告你,若是再敢打天兒的主意,別怪我不留情面!」
琅犽也抬手抓住琅邪的衣襟,依舊是一副悠閒的樣子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天兒這麼漂亮,許你追求就不許我追求了麼?」邊說邊把眼睛轉向天兒,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魅惑的笑容。
只是他這妖冶的笑容在天兒眼中卻異常噁心,仿佛看到一條毒蛇在吞吐蛇信一般,讓她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琅邪更是氣的肺幾乎要炸了,他用身子擋着琅犽的視線,狠狠的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琅犽笑得更開心了,把嘴伸到琅邪耳邊,柔聲道:「你不會的,九夷的貴族們最注重臉面了。你在這裏殺兄,那丟的是全天狼氏族的臉面,你是不會損害氏族利益的。是不是?少族長大人。」
就在二人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天空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緊接着不遠處又是一聲虎嘯。營地中的狼們聽到這聲虎嘯,紛紛起身戒備的看着四周。
不多時,一隻通體雪白的老虎,由遠處大步走來,老虎上端坐着一個青年男子。一隻白色的巨鳥在老虎頭頂緩緩飛着,巨鳥之上坐着一男一女。
騎虎的男子把老虎停在離他們營地五米遠的地方,翻身下了老虎,緩緩走來對着琅邪、琅犽和天兒行了個禮道:「諸位可是要去參加九夷的馭獸大會?」
琅邪和琅犽早已放開了彼此,雙雙抱懷仔細打量着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男子身穿白袍,身材高挑,一雙眼眸清澈透明。與九夷部族人的驃悍粗框不同,他得氣質十分儒雅出塵,一舉一動無不透着沉穩與貴氣。
他們對視了一眼心中已有了計較,琅犽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退到了一邊。而琅邪則跨出一步對男子回了個禮道:「正是。敢問閣下是?」
男子微微笑了笑道:「在下姒禹,來自華夏部族夏后氏族,這次特別代表大首領舜和兩位朋友一起來參加九夷的馭獸大會的。」
聽到男子介紹自己,琅邪淡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變化,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男子道:「原來閣下便是華夏部族的姒禹公子?久聞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天狼氏族的琅邪少族長,姒禹也早有耳聞。」姒禹微微一笑,他一來到營地便看到立在中間繡着琅邪二字的大旗了。
二人客道了一會,姒禹轉入了正題:「我們初來九夷路途不熟,不知道可否與琅邪公子同行?路上也有個照應。」
「自然歡迎。」琅邪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身邊的天兒道,「不過我們有女眷,行程恐怕會慢一些,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當然不介意,九夷風光甚好,走慢些正好可以好好遊覽一番。」姒禹隨着琅邪的目光看向天兒,正巧天兒也抬眼看向他。四目相對之際,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絲莫名。天兒更是覺得心裏泛起了酸楚,好像已經苦苦等待眼前的人萬年了一般。
琅邪見兩人如此對視,心中產生了一絲不悅,皺着眉頭冷哼了一聲。天兒和姒禹被這聲驚醒,慌忙移開了目光。
天兒的臉瞬間紅的到了耳朵根,心臟也跳得厲害,不知是因為姒禹的眼神還是因為琅邪的那聲冷哼。她低下頭努力的壓制着心中的悸動,眼睛卻又不自覺地偷偷瞄着姒禹。
而姒禹也覺得十分尷尬,他從小家教森嚴,從不許有輕浮的舉動,如今怎麼會如此盯着別人的女眷看個沒完?摸了摸猶在狂跳的心臟,疑惑的搖了搖頭,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抬起手在指尖凝聚了一個黃色的光團,然後彈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