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雖然知道這個世上有許許多多叫晴晴的女子,但是乍一聽到還是讓人吃驚不小。花泉和季川潦面面相覷,對方心中所想也是明了。
在劉家村時雖然沒見到晴晴本人,但是依剛大哥和長老所講,那晴晴若是活着孩子也已出世,而且所嫁之人也是一個獵戶。哪怕同名之人無數,但是年紀相仿,經歷相似的人又有多少,難道又巧合被他們前後碰到了兩個?不管是不是都要弄個清楚!
「晴晴,把我今天打來的兩隻兔子都燒了吧,我帶回來兩個客人。」勇大哥說着從外面進來,身後跟着一個容貌姣好的年輕婦人,粗衣荊釵,但是舉止溫柔,她溫順地點點頭,看來此人就是晴晴。而晴晴身邊還站了一個小男孩,怯生生地拉着晴晴的裙擺,眼睛烏溜溜的很有神,眉宇間像極了勇大哥。
「你是……劉家村的晴晴嗎?」不等勇大哥開口介紹,花泉率先開口問道。
晴晴聽了心裏已經,連忙轉頭看向勇大哥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勇大哥也嚇了一跳,趕忙問:「你們是什麼人?」臉上多了幾分戒備。
花泉趕緊解釋:「勇大哥你們不要誤會,我們之前誤打誤撞進過劉家村,但是……你們認識剛大哥嗎?他跟我們說晴晴已經死了,所以我才急着想要確認這位晴晴是不是那位晴晴的!」
「勇大哥別介意,她腦子不太好使所以不會說話。但是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季川潦煞有其事地說。
花泉直接給了他一個胳膊肘子
晴晴看他們這樣逗趣,心裏不由放下了戒備,「我確實是你們口中的劉晴晴,但是勇大哥怎麼會說我死了呢?」
「何止是你死了,他說勇大哥也死了,還給我們看了墓地。」花泉說。
晴晴眼中滿是疑惑,她預感到此事不簡單,便先招呼大家都坐下來慢慢說。
等大家坐定,勇大哥便問了:「你們進了劉家村發生了什麼?能不能仔細和我們說說。」
此事複雜,便由季川潦從頭到尾說了個明白,花泉則負責時不時插個嘴補充兩句。等兩人講完,外頭天已經慢慢暗下來了。
「什麼?!剛大哥為什麼要說謊!」在聽的時候晴晴便已經按捺不住,於是一等他們講完就驚呼了一聲,神情有些激動。勇大哥見狀緊緊地握住了晴晴的手,藉此讓她平靜下來。
這動作也讓一邊的花泉和季川潦也看了去,兩人想到那天在客棧里發生的事情,心裏變得不自在起來。最後還是季川潦率先開口打破這短暫的沉默:「你說是剛大哥說謊?那長老說的都是真的,你們確實與村子斷絕了關係?」
勇大哥回答:「是,當時我一方面放不下老母孤苦無依,一方面不放心劉家村的醫術,畢竟晴晴以後要生產,我怕……劉家村確實落後太多,我不放心。幸好晴晴善解人意願意隨我出來,但是我老母去年已經故去。」說到這裏,晴晴抬手覆上兩人相握的手來安慰勇大哥。勇大哥與晴晴對視一眼,也抬起另一隻手拍拍她的手背,表示自己沒事。
花泉和季川潦看着他們四手交疊相握,更不自在了。
「那當初是誰送你們出的村子?」季川潦又問,他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剛大哥的父親。」勇大哥說完,想起來季川潦之前說剛大哥的父親在送他們離開的時候與他們同歸於盡死了,而季川潦在劉家村呆了幾天也沒見過剛大哥的父親,難道他真的死了?那他是怎麼死的?
雖然還未說破,但是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剛大哥,可是他明明可以直接送花泉和季川潦出去,為什麼要說這麼大一個謊?對兩個外人偽裝出晴晴已死的假象對他有什麼好處?
「壞了!」花泉從椅子上跳起來,「當時我們聽信剛大哥所言,怕長老繼續害人,臨走時我給剛大哥拔了一些毒草!。」
季川潦也想起來,當時花泉給的毒草劑量並不致命,但是……「如果他照着你給他的毒草找了更多,加大份量之後會不會致命?」
花泉啞口無言。
四人也隨之陷入沉默,僅憑猜測也不能斷定劉家村現在到底是如何情勢,明知其中必有異變卻束手無策力不從心的感覺真是煎熬。
「娘娘,肚肚餓。」晴晴的小孩拉了拉她的裙擺,奶聲奶氣地說道。
「我們寶寶肚肚餓啦,娘娘去做好吃的好不好?」晴晴哄着寶寶,倒讓氣氛緩和了許多,她又抬頭對大家說:「現在天都黑了,孩子也餓了,還是先吃飯吧。村裏的事情只能明天再說。」
其餘三人點頭同意。
很快晴晴便做好了飯,雖然兔肉燒的很香但是大家因心中有事,頗有些食不知味。
一夜很快過去,花泉昨夜想了半宿還是放心不下,決定今天就去劉家村看看,於是就起了個大早。她走出房門的時候,天還只是微微亮,卻看見季川潦正在解馬的韁繩。花泉雙臂環抱走過去仰頭問:「你不會是想撇下我自己去吧?」
季川潦並沒有給花泉鼻孔看人的機會,他揀了些乾草餵馬,頭也不回地說:「這次回劉家村,我不希望你跟着一起去。」
「為什麼!」
季川潦沉默一會,還是轉過頭,直視着花泉的眼睛認真說:「為你好。」
花泉呆在原地,她沒見過季川潦這麼真誠的眼睛。直到季川潦牽了馬與她錯身走開,花泉才回過神,她急忙去牽了花花追上季川潦:「也許你是真心為我好,但是我必須回劉家村看看。當初事情就是因我的執着而起,所以爛攤子也要由我來收拾。」
季川潦沉默。花泉看他認真地表情也不敢再吵鬧,只是安靜地跟着。走了好一會,季川潦突然輕輕地說了一句話,不知道是對花泉說的還是對他自己:「如果發生什麼事……都不是你的錯。」
「什麼?」花泉是練武之人,耳力不差,自然聽見了季川潦的話,可是卻不解其意。
「沒什麼。勇大哥那邊我已經說過了,他們立誓不再回去,這件事情他們已經拜託給我。」
花泉覺得莫名其妙,也不再追問,只是默默趕路。向來喜歡拌嘴的兩人突然之間沒了話題,總讓人彆扭,可是季川潦一路上看起來都心事重重的樣子,花泉就收斂了許多。越靠近燁城,季川潦的眉頭就越緊。
三天後兩人回到燁城郊外樹林。
樹林外,花泉和季川潦將馬拴好。臨走時,季川潦又一次勸說:「花泉,我是認真的。這次的事情都交給我,你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花泉一愣,季川潦突然會叫她花泉?!可是他越是勸她不要去,她就越想去,人類的逆反心理真是無藥可救。
季川潦深深地看了花泉一眼,終究還是帶上了她。但是後來,他卻為自己現在的不堅持感到無比的後悔。
進了樹林不久,花泉便打到了一隻野雞,為了引老爺爺出來,她央求季川潦烤了它。但是直到香味四溢,樹林裏還是毫無動靜。花泉奇怪,便氣沉丹田朝四面各喊了一聲:「死老頭子!我找到晴晴啦!她很想你!你快出來!」
回聲不絕。可是四周依舊沒有動靜。
「剛大哥不是救了他嘛,可能現在已經回劉家村了吧。」季川潦不確定地說。
花泉的心思一直在尋老爺爺上面,並沒有發現季川潦眼神閃爍,她又四處看了看才說:「有可能。但是剛大哥他騙了我們。」說完,她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便叫季川潦加快腳步往劉家村走。
季川潦握了握拳追上她。
因為樹林裏的陣法與之前無異,兩人輕車熟路便穿過了林子。他們下了山往村里走去。
之前便一直在村外假借干農活實則是放哨警戒的農婦一眼便發現了他們。
等花泉和季川潦走近,還沒開口說話,便聽到那農婦語氣十分不善地說:「你們怎麼又回來了!不是說再也不得踏進劉家村的嗎?!這件事情必須由長老來定奪,你們跟我來!」那農婦扔下手中的鋤頭轉身大步向村里走去。
花泉還想解釋,但是還沒開口便被季川潦一手攔下。花泉看向他,他只是搖了搖頭,再用眼神示意跟上那農婦。
花泉斟酌了一下,確實不能就這樣道明來意,於是抬步跟上。
再次進村,村民們不再只是注視着他們,而是都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眼神看過來多了一絲驚恐。大概是怕他們去而復返會泄露村子的秘密。
農婦不敢停留,徑直把他們帶到了長老所在的大堂。大堂還是一樣簡陋,長老正背對着大門在倒茶水。
農婦走過去對着長老的背影說:「長老,之前闖進村子的兩個外人居然又回來了,還請長老處置!」
那長老倒茶的動作一頓,稍過一會兒才慢慢轉過身來:「小川兄弟,小泉妹子,你們怎麼能回來呢!」
聽這說話的聲音和口吻,花泉和季川潦具是一驚!待那長老完全面對他們,他們才敢確定,這長老居然是剛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