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安地方部門一面滅火,一面發狠要查出這一切到底是誰導演出來的。
這一查,令所有人大跌眼鏡。原來是馮曉宇率隊取證的時候,一個患者非常感動,把人民警察為人民主持公道的這件事情捅給了新聞單位。
結果,新聞單位非常盡職盡責,採訪了那個患者之後,憑藉新聞人的特有職業敏感,感覺這事情絕對不是個例。
這位新聞人順着馮曉宇取證的足跡查下去,就推測個**不離十。
這位老兄的新聞一出來,別的新聞媒體馬上就嗅到了敏感事件的味道。
什麼秘密能在新聞人的手裏保住啊?等新聞人蜂擁而至的時候,有的神通廣大的老記,通過關係已經把整件事情給摸得差不多了。
信息如此暢通的時代,發生的事情,會像星火燎原一般蔓延。很快,國內媒體駐香江辦事處得到消息,偽氣功大師司馬林將在最近一段時日被陽安警方從香江押解回陽安,提請駐香江辦事處的記者,務必要搞到第一手的資料,進行獨家報道。
事情到了這一步,誰還顧得上什麼啊?重要信息就是錢啊,消息很快就被香江媒體知道,而顧鑾雄已經知會過一些媒體朋友,他們知道這事情,一看獨家新聞要被搶,哪裏還顧得上等新聞發佈會啊?趕緊發稿才是王道!
就這樣,陽安和香江兩地的輿論完全亂套了,根本就不是林源預想的那樣,從揭露到批判,再到人身攻擊,再到思想領域,從氣功到中醫,從中醫到科學,從愚昧到開化,各種各樣的專家,如雨後狗尿苔一般出來了。
最被動的就屬陽安地方部門了,本來根據林源設定好的,讓馮曉宇帶幾個人,到湘江去把司馬林押解回來,在香江和當地警方搞個新聞聯合發佈會,現在看來,已經不能辦了。
輿論的導向有些失控了,真不知道在香江開個新聞發佈會,會碰上什麼刁鑽古怪的問題。
於是,司馬林的遣返,變成了絕對保密的行動,抓一個江湖騙子,就像是抓一個國際有影響力的大拿一樣,偷偷押解回了陽安。
在陽安,司馬林被警方移交到了林源柳金林的手裏,他們倆在陽安地方安全部門的審訊室里,對司馬林進行了審訊。
一看到林源,司馬林就感覺不妙,因為他做的別的事情,自信還可以找人擺平。唯獨對林源,司馬林行走江湖多年,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易於之輩。
「司馬林,我想我們之間,就不用介紹了吧?知道為什麼被抓麼?」林源跟警方和安全部門合作多次了,詢問的一些基本流程和套路,他算是熟稔的。
「我知道,我坦白,我認罪,我就是個騙子,把自己包裝成氣功大師的樣子,制售假藥,為自己謀取暴利。」
「難道就這些?有很多事情,可是證據確鑿啊,難道還讓我擠牙膏一樣慢慢擠出來?」
司馬林的腦門子上見汗了,承認是騙子,承認制售假藥騙錢,那都是意思,即便是吃牢飯,也能就和過去。
可還珠聽雨指使洪學禮殺了他手下,還有洪家寨伏擊林源,那可都是極為嚴重的刑事案件啊。
這兩件事情,都是由人證物證指認的,要不然司馬林也不至於跑到香江避難。
可司馬林沒有想到的是,跑到了香江,依然沒有逃脫對方的手心,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給抓住了。
司馬林哪裏知道,林源是找了香江洪門做這件事情的。司馬林要是通過正常渠道到香江,風伯虎還未必能那麼快找到他。可他偏偏是偷渡過去的,這樣的途徑,對於警方來或許難查,但對於洪門來,反而是最好查找的地方。
順着提供偷渡的線索,找到司馬林,對於洪門這樣的勢力來,簡直太容易了。
司馬林不知道這些,當然會把這些事情都跟林源聯繫起來,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怎麼會得罪林源這樣惹不起的人呢?
想了半天,司馬林還是老老實實交代了還珠聽雨指使洪學禮殺人的事情,還有洪家寨伏擊林源的事情。
「呵呵,司馬大師,看來你是真的想讓我擠牙膏了。你所做的事情,外面的報紙都已經傳得鋪天蓋地了,難道你不想交代類似的事情麼?」林源着,拿出了一大摞報紙,遞給司馬林,讓他看上面的頭版頭條。
司馬林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看看一條條報道,他想不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怎麼就會被報紙給登出來了呢?
「司馬林,警方可是掌握了大量的證據,你要是想耽誤時間,那你就儘管耽誤。到時候,我們會在詢問報告上寫明你的態度,這些都是對你量刑的參考標準啊。」
「我交代,我交代……」司馬林頹然道,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崩了,根本就不用抵抗。
「順便告訴你一聲,你的一些合作者都被抓了,我也不想誘供,不,多少那是你的事情,現在一切都講證據,不是你不承認,沒有你的口供就定不了罪。你自己想清楚了,是老實全交代,還是我們一取證定你的罪。」
司馬林沒有一丁的頑抗,把自己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交代出來,有些是林源他們以前從別的證人那裏沒有得到的,全都從司馬林的嘴裏得到了。
足足兩個多時,司馬林才算告一段落。
林源看司馬林口乾舌燥,遞上了一杯水道:「難道就這些?沒有沒交代的?」
司馬林接過來水,一飲而盡,道;「我還有隱瞞的必要麼?就這些罪名,已經足夠我受的了,隱瞞一件兩件,還有意義麼?」
林源笑着坐下:「呵呵,這倒也是。不過,我對你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我感興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李約翰,這個人你認識麼?」
司馬林本來已經精神都崩了,但一聽到這個名字,渾身一激靈,差蹦起來。
「你,你們……」司馬林看着林源,都不知道該什麼好了。
審訊過程,是林源和柳金林經過研究決定的。先從司馬林的外圍事情入手,讓他全部交代,通過審訊,就會使司馬林的心理防線崩塌,然後再問最重要的東西。
現在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柳金林哼了一聲道:「我們什麼?你以為為了你交代的那破事,我們就會千里迢迢來找你?」
司馬林這才意識到不對,就他做的這些事情,應該是由警方來處理,林源這幾個人,怎麼看也不像是警方的人。
「問你話呢,李約翰這個人,你到底認不認識!」柳金林一拍桌子問道。
司馬林嚇得渾身一哆嗦,狠狠咽了口唾沫,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林源和柳金林暗暗交流一下,林源馬上道:「司馬大師,不也不要害怕,只要交代你知道的東西,我們是不會為難你的。」
着,林源又給司馬林倒了一杯水,輕輕拍拍司馬林的肩膀道:「司馬大師,你覺得你能硬挺着不麼?我脾氣還算是好的,我的這位朋友,可就不是什麼好脾氣了。」
司馬林雙手拿着水杯,想着林源的話,看着柳金林的臉,忽然問道:「請問,你們是幹什麼的?」
「我們是幹什麼的,輪得到你管了?是不是這種溫和的問話方法不適合你,咱們換一種問話方式?」
林源一看司馬林被嚇得不輕,趕緊道:「司馬大師,你也成名已久,有些事應該知道?早晚都要的,怎麼你都要交代,難道你非得嘗嘗我這位朋友的手段才嗎?老實交代了,不然,我可真的幫不了你啊。」
在審訊過程中,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組合是非常有效果的,往往嫌疑人在威嚇和勸解這樣兩重截然不同的問話環境下,心理素質不好的會感覺無所適從,慢慢就不知道該什麼好了,就會嘴上把不住門,出問訊人想要知道的情況。
當然,這種審問方法需要的一個前提就是,被審問人的心理素質不是那麼很強,要是這樣的方法對上李約翰那樣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
司馬林顯然不是那樣的人,柳金林一詐唬,他就慌神,林源在旁邊勸解,就想着交代。
「我,我……」
司馬林心裏明鏡似的,到了這個地方,碰上林源這些看上去就大有來頭的人,想不那是不可能的,反正交代出去的罪過就夠他受的了,早早輕鬆。
起來,李約翰一直是司馬林的一塊心病,這個人他本不認識,是受了一個朋友的委託,幫忙辦一件事情,司馬林才跟李約翰有了接觸的。
司馬林交際甚廣,有一次到大津市去玩,那裏的朋友,給他介紹了一個跨國集團的老外。這個老外是個中國通,華夏語言十分流利,跟司馬林坐到一起,天南海北一頓胡侃,司馬林這個靠嘴起家的騙子大師,硬是沒有過這個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