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不如你!」石中天眼神複雜的望着北冥天寒,有些苦澀的說着。??.?`
「你本不用這樣的。」北冥天寒拭去嘴角的血沫,略帶可惜的看着石中天,此時他眼神中的冷意全部散去,說話聲音也變的極其和煦,只剩下長輩對後輩的欣賞與讚嘆。
「不過順心意罷了,宗主想要順心意,師叔想要順心意,我自然也要順心意。」石中天臉色漠然,就連叫出「師叔」這兩個字都顯得極其平靜,絲毫沒有了剛才那樣劍拔弩張的樣子。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了!」
「你那弟子?」
「師叔看着辦吧,修行本就並非一帆風順,劫數到來不過因果使然,我那弟子一生坎坷,不差這一次。」
「走好!」
「師叔不會後悔嗎?」石中天突然問道,死死盯着北冥天寒的眼睛,像是由不得他有絲毫作假。
微微頓住,北冥天寒變的沉默不語,像是陷入了某種困頓中,許久,他重新抬起頭看向石中天,道:「起碼現在不後悔!」
石中天笑了,他伸出手掌朝向北冥天寒,一團青色的本命元氣自手掌噴涌而出,手掌心緩緩生出一朵十三瓣的石花,像是隨着離山上空的微風開始飄搖。
「希望師叔今後也不會後悔。」石中天說完後,手中的奇花徑直飄至北冥天寒手中,隨後他的身體開始散出潔白的光芒,很快就化作道雨朝着星海飄飛而去。
北冥天寒握着手中的石花,目光朝着離山山腳下望去,那裏有一座青竹屋舍,一名臉色蒼白的青年正在持劍奮力的斬向腳下的青藤,只是卻怎樣也不能斬斷。?.?`
隨着石中天化道魂歸星海,那些纏繞在青年身上的青藤也同時消散開來,以至於青年差點斬斷自己的一條腿。
「你終究也不能免俗!」北冥天寒知道石中天的意思,手中石花直接被他拋落下去。正直落在青年身前的石桌上。
燕無羈看着眼前的一切,並沒有開口說出一句話,若是之前的北冥天寒即使是一位七境宗師,但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畢竟無論他本身就是一位七境宗師,就連手下的門客部下也都有數位宗師人物。
以他的身份地位確實不需要將一位七境宗師過於放在心上,只是現在他已經看透北冥天寒的底蘊,或者說他一直隱藏的潛力,現在的北冥天寒已經有了讓他不得不重視的理由。因此這點小事就隨之任之。
「請宗主上路!」
直至所有光雨全部散盡星海,北冥天寒回頭對着莫離愁冷聲說道,雖然他此時已經沒有再戰的力量,但依然顯得很平靜。
莫離愁被燕無羈重創法身,剛才本命器又被徹底壓制,此時局面已經極其明顯,他也沒有繼續動手的念頭,只是盯着北冥天寒的眼神有些疑慮。
「北冥宗老,你在離山修行的時間,比起我應該多了很長時間。只是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毀了這份清淨?」
「清淨?有人的地方,哪裏會有清淨!」北冥天寒眼神望向星海,像是在尋找代表着他自己的那一顆明星在何處。
莫離愁沉默不語,他知道北冥天寒說的對,只要有人的地方,怎會少了喧囂,何況是像離山這樣的高山,或許清淨只是想像中的美好罷了。
「他們呢?」
莫離愁換了一個話題,看着離宮廢墟前不知所措的眾多修行者,有些深意的問道。.?`
「遵守帝君詔令。前往陰山郡隨軍伐趙,或者就此埋骨荒山!」北冥天寒並未說話,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正是燕無羈。
莫離愁神情變的掙扎。像是不願意就這樣妥協,只是很快臉上就變的無比苦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在又哪裏有他討價還價的機會。
「離魂宗弟子聽命!」
莫離愁看着眼前這些修行者,眼神中重新露出之前的自信。他死了不要緊,只要他們能活着,離魂宗就沒有覆滅,若是之後從他們中再出一位或數位宗師,離魂宗未嘗沒有重新崛起的可能,因此他們今天必須活下去,哪怕是在艱難也要嘗試着活下去,代表着離魂宗繼續活下去。
無數雙眼睛同時看向莫離愁,眼睛中飽含的情緒也是異常豐富,甚至有小聲的嗚咽聲音傳出;隨着最先那名坐忘境的修行者跪倒在地上,周圍開始繼續朝着莫離愁的方向跪下去,一直傳延到最後一人。
「今日起你們將離開熟悉的離山,隨軍前往兇險莫測的戰場之上,甚至隨時都會埋骨他鄉;你們這些人中,我不知道最後能活下多少,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無論再怎樣艱難,都要嘗試着活下去,因為從今天起,你們就是離山,你們就是離魂宗。」
「宗主……」
數聲哽咽響起,很快就已經渲染到周圍人,越來越多的悲涼開始蔓延在人群中,哪怕是那數位已經坐忘的修行強者,依然抑不住自己的心情。
「去吧,去向所有人證明,哪怕沒有宗主,離魂宗的修行者依然有着靈魂,那是打不散,滅不完的!」
「燕無羈,我以我命換取他們前往陰山郡,希望你能說道做到!」
此時的莫離愁,比起之前更像是一宗之主,能為大家舍小我,並不是每一個高位者都能做到的,他不負離魂之主。
「自然如此!」
燕無羈輕聲說道,他的目的就是令離魂宗修行者隨軍伐趙,此時手段雖然極端了一些,但終究還是達到了目的。
看了眼不動聲色的北冥天寒,莫離愁臉上變的極其凝重,轟的一聲震響,他的身體開始朝外散出陰沉的鬼氣,離山上空瞬間就像是化作天頃鬼蜮。
一道漆黑如夜的光柱開始朝天空直衝上去,恐怖的毀滅力量幾乎要將虛空戳出一個大洞,即使現在已經是夜暮,這道漆黑的光柱依然極其顯眼。
莫離愁的身體徹底消散在夜空中,隨着那些強大的元氣回歸星海,所有跪在離宮廢墟的修行者皆是滿目淚痕,身體開始重重的朝着那個方向拜下去,他們知道那個神明一般的男子,這一刻已經離他們遠去了。
燕京城那些強大的修行者盡數將目光放至此處,市井中的尋常百姓看不到這樣的異象,但在那些修行者的眼裏,這道光柱卻是一位七境宗師全身修為的瞬間燃燒。
……
凌淵府
嬴易手中握着一枚鵝卵大小的蛋狀物,上面覆滿了金色與血色的神秘花紋,熾烈的太陽真元順着那些花紋不停湧進裏面,像是在完成某種神秘的儀式一樣,正是當初在魚市得來的第二劍膽。
離山上空那道黑色光柱貫通天地時,嬴易猛地抬起頭,第二劍膽上的花紋驟然消失,隨後直接落於衣袖之中。
「那是什麼?」
「寂滅朝元!」血神君凝重說道。
「那又是什麼?」嬴易不解的問道。
「寂滅朝元,那是宗師境界的修行者燃燒自身本命元氣,自我寂滅的異象;修行至七境的修行者說是神明也不為過,他們瞬間釋放出身體內的本命元氣,只怕能夠直接壓塌一座山脈,只是這名宗師並未將這股力量化為強大的殺意,只是儘可能的送往星空,顯然是在進行自我寂滅。」
「燕京城外死了一名宗師?」
「兩名!」
「魏槐!」嬴易面色當即凝重,這樣大的事情根本掩蓋不了,或許明日一早就會傳遍街頭酒樓茶館,但他依然想要最快的時間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死了兩位宗師境界的大人物。
「殿下。」
很快,魏槐從外面走進來,看着嬴易鄭重的神情,立即知道生了大事情。
「這兩日燕京可有什麼事情生?」嬴易沒有絲毫前奏,直接問道。
微微皺眉,魏槐道:「鴻石劍院被屠滅後,燕京城雖然底下暗流涌動,但明面上並沒有生什麼大事。」
「今日必定生大事,看那個方向……」
嬴易眉頭微挑,道:「應該是離山方向,你立即讓羅網的人前去查探,不過要小心些!」
「是。」
魏槐雖然疑惑,不過他知道嬴易此舉必然有道理,沒有耽擱立即就退出書房。
「燕帝應該有大動作了!」
魏槐走出去後,嬴易面色凝重,雖然那道黑柱已經散去,但終究還是有影響,那處的星光比起別處顯得更加明亮。
ps:不好意思,晚了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