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皇宮的屋頂,兩個消息就從皇宮內傳出,使得整個燕京變得不再平靜,所有的世家貴胄府中都翻了天,變得熱鬧異常。
第一個消息是大秦質子當面頂撞陛下,被罰禁足凌淵府,三年不得出門;第二個消息是大燕兩大修行地之一的無上法宗於三月後舉行試煉考核,凡大燕所屬盡可前來。
對於第一個消息,眾人也就是一笑置之,頂多罵幾句那名大秦質子不識禮數,可是第二件事足以讓這些世家貴人府中發生大地震。
無上法宗,作為大燕王朝內的兩大修行地之一,甚至隱隱能和皇室抗衡,無上法宗背後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只要能入無上法宗內得到培養,出宗後最起碼都能過五境,在這修行之路如此困難的時代,無上法宗的底蘊可見一般。
無上法宗定期會在大燕王朝招收門人,無論王侯之子還是布衣平民皆可入內,並且每次只收錄十三人,而這每五年一次的試煉考核,將是一個魚躍龍門的機會,只要能在試煉考核之中表現突出,就會得到無上法宗的破格錄取,這對大燕朝的修行之人是一個不可抵擋的誘惑。
從無上法宗走出的人最終皆在大燕重位之上,至於那些沒有步入仕途的人,也全部留在宗內,這些年下來無上法宗里已經不知道隱藏了多少高手,除了大燕帝君沒人能清楚無上法宗的真正底蘊。
並且無上法宗和大燕氏族豪門關係錯綜複雜,形成一個極其縝密的關係網,無論是朝堂還是江湖,都毫無疑問是龐然大物。
自從燕帝的諭令下來後,整個大燕都沸騰了,燕帝的諭令立即被傳往整個大燕王朝各地,數之不盡的蜂鳥同一天時間自燕京飛往各處,一些世家宗門的弟子,還有獨行散修盡皆啟程,奔赴燕京,欲要參加這場無上盛會。
無上法宗宗律嚴明,過二十四不入,修行至四境不收,此次試煉考核,是針對剛入宗三年的弟子開啟的,而這些新入門弟子普遍修為不過三境,因此這卻是低階修行者的一次機緣。
整個燕京沸騰的時候,從凌淵府的後門走出一名白衣男子,身上散發着一股由然的貴氣,白衣男子每走一步,身上的氣息就變化一分,臉部的面容就變化一分,走到第十步的時候,男子略微停頓了一下,容貌已經徹底變化,就連身上那種與生由來的貴氣就已經全部消失,如同是被沉澱到骨子裏一樣,臉上的面容也全然不同,就像是變成另一個人了,嘴角帶着一絲莫名的笑意,頭也不回的離開此地。
「這《易形換骨篇》還真是好東西,不僅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面容和身形,而且連氣息都能徹底斂去,這才只是皇宮府庫內的第一層,上面還有三層樓閣,不知道那裏面還有多少好東西,可惜我沒有再進去的機會了。」
沒錯,此人正是贏易,當初在皇宮府庫內,贏易的大半時間都是花費在那些庫存典籍上,這篇易形換骨篇正是在府庫內看到的,這篇功法通過操控人體筋脈和骨骼來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和身形,並且還能收斂氣息,贏易通過一晚上的摸索,將這易形換骨篇的精髓掌握了七七八八,剛才正是實踐體驗一番。
……
「鄭源,你還是將天機令留下吧,憑你的資歷,根本是不可能通過無上法宗的試煉考核的,與其莫名其妙的死在裏面,還不如早早交出天機令,安安心心的呆在那個小宗門內,免得橫屍喪命。」
耳朵微微一動,贏易知道自己碰到有趣的事情了,收斂全身氣息,順着聲音傳來的巷道走進去,仔細聽着。
「魏安,枉我如此待你,視你為親兄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真怪我看錯了人,誤信你這小人,今日落得如此下場。」
藏在暗處,贏易就見一名身穿青袍的青年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口中還不停的吐出鮮血,而且鮮血還泛着烏黑,裏面似乎有無數的小蟲子一樣,顯然是中了劇毒,青年滿臉悲憤,眼神留露出濃重的悔意。
看到青年痛苦的表情,魏安一臉癲狂的笑道:「哈哈,鄭源師兄,你也別怪師弟心狠,這天機令是無上法宗散發出來的至寶,上面隱藏着前往無上法宗試煉之地的秘密,這可是進入無上法宗的通行鑰匙,整個燕京現在不知多少人都在盯着呢,這可是一步登天的大機緣,無上法宗啊!我們不像那些世家子弟,沒有背景,也沒有強大的實力,這天機令是我們唯一的機會,錯過了就會永遠的失去,你能明白嗎。」
說着,魏安臉上露出歇斯底里的瘋狂,就像一頭擇人而嗜的惡狼。
鄭源看着癲狂的魏安,不由得心底一突,顫抖的吼道:「你,你這個瘋子,就不怕門規處置嗎?」
看着鄭源到了如此地步還拿門規壓自己,魏安看鄭源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樣,瘋狂說道:「你個蠢貨,我只要殺了你,取得天機令,就能進入無上法宗了,到時候還怕那個小宗門,鄭源啊鄭源,看來你是被宗門長老寵壞了,簡直愚不可及,現在還想用宗門的規矩來嚇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會獲得一枚天機令。」
鄭源聽到魏安存了殺心,渾身一顫,趕忙說道:「師弟,師弟,給你天機令,我不要了,不要了,求你放過我吧。」
說着,鄭源從懷裏取出一枚白玉色的令牌,丟給魏安。
看着手裏的天機令,魏安放聲大笑,如同瘋魔般,隨後臉色一冷,對鄭源說道:「師兄,謝謝你的配合,不過我卻是不能放過你的,你還是好人做到底,有你在我是根本不得安穩,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前來找我,你還是去死吧。」
就見魏安腳尖踩在鄭源胸腔,輕輕往下一踩,鄭源猛地眼睛大睜,瞳孔不停收縮,仿佛死魚眼一般,卻是被魏安一腳震斷心脈。
「什麼人!」
突然,魏安猛的轉身,眼角一縮,原來贏易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魏安身後。
「我要你手中的那枚天機令,放下天機令,你自己走吧。」
「閣下是那條過江猛龍,口氣如此之大,就不怕閃了舌頭。」魏安雖然很不爽贏易這樣對自己說話,但能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身後不被發現,修為絕對不比自己低,因此雖然氣憤,但卻還沒有把話說圓滿。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贏易為了能進宗人府練功,敢在宮中敢和那些皇子公主動手,現在區區一個江湖草莽,根本不放在心上,既然對方不給,自己多花費點時間也就是了。
只見贏易一步跨前,身後突然出現九條蟒蛇虛影,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魏安,不停嘶吼,就像是看向獵物一般。
一聲暴喝,贏易帶着無可匹敵的威勢,一拳砸向魏安,眼中閃現出一絲殺意;以前在宮中有宗律壓制,贏易每次和其他皇子交手都是留有餘地,此次來到燕京,心神徹底放開,不再有任何壓制,因此這一拳夾雜着以前種種的不快,打的就是一個念頭通明,心神順暢。
魏安本就已經將心神提到頂點防備贏易,可是沒想到贏易這一拳是如此霸道,拳上流動的真氣就像一條蟒蛇一樣,將贏易拳頭至手臂全部包裹住,魏安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條無比陰險的毒蛇盯住一樣,好像只要一動就會遭受致命的攻擊,只能傻傻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至贏易的拳頭貼近鼻尖,才被那股殺氣給驚醒,驚慌失措之下,費盡全身的力氣將身子挪開半尺,躲過了贏易這必殺的一拳,不過即使這樣,還是被贏易給一拳擊碎了鎖骨,整條右臂往下一垂,重傷倒地,滿臉驚愕之色。
走到魏安身旁,一把從他懷裏抓出天機令,看着地上的魏安,贏易眸子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徑直離去,不過卻也沒有注意到魏安怨毒的眼神。
被贏易搶走天機令後,魏安躺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他已經是氣海上境的修為,而且馬上就能開闢第一個穴竅踏入通竅境了,沒想到卻被人一擊擊敗,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被搶走天機令不說,關鍵是已經在心底留下那人的陰影,魏安知道自己要是不把這個心魔打破,以後修行必定不得順暢,就算至此修為不得寸進也是正常的。
看着贏易的背影,魏安眼底閃過一絲陰毒,盯着身旁鄭源的屍體,像是想到什麼了,隨後扛起鄭源的屍體,拖着斷掉的手臂就走出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