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一把拉開了少年,淡淡地說:「真是欺人太甚,山鷹那些人,真特麼該死。」
小販看着砸在地上的毛料石頭,驚魂不定,知道是王小石救了他的性命,當下向王小石深深鞠躬:「多謝阿哥救命,我爸已經癱瘓了,我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父子倆都活不下了。」
「阿朵,你特麼吃了狼心豹子膽,敢打黑子哥?」
兩人說話的時候,鋪子之中竄出來三四個人,看樣子都是壯漢的雜役,兩人趕緊攙扶起腳趾被砸碎的黑子哥,另外兩人卻指着小攤阿朵大聲呵責,只是看着王小石氣度不凡,不敢再衝上來。
王小石不理那些雜碎,彎腰把阿朵的玉石毛料放在三輪車上,點了點頭:「好樣的,自己孝順老爹,你這一車毛料的確是怒瓜玉礦老坑中的嗎?」
阿朵點了點頭,臉龐上帶着微微的愁意:「這些毛料,是怒瓜玉礦的負責人山鷹賠給我阿爸的,他挖礦的時候,被礦石砸中脊柱癱瘓在家。」
「可是賭石的客人,卻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我只好到怒瓜鋪子這裏賣,希望能抬高一點價格。」
王小石仔細地看了毛料的成色,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這一車毛料,我全都要了,你開個價吧?」
「什麼,你都要了?」
阿朵頓時驚喜交集,他這一車毛料,因為沒有專門的鋪子,只靠他一天天在玉石城吆喝叫賣,根本賣不出去,一塊毛料至少幾萬塊,沒有一個客人會把自己的真金白銀,投在來源不明的悶頭石上。
王小石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人的嘴巴會說謊,可是眼睛卻不會說假話,你開價多少?」
他一邊說着,一邊彎腰你拿起一塊西瓜大小的石頭,在手中掂了掂,嘴角忽然翹起美妙的弧度來,露出了微笑,意味深長地看着阿朵:「其實,你也可以邪惡一點,膽子大一些。」
林湘筠、小蠻和薛雅璇陡然看見王小石嘴角的壞笑,三人心中,都同時一動。
再也沒有三個女孩更加明白這個臭犢子了,他只要露出這樣壞壞的微笑,就說明成竹在胸,或者他的敵人又要倒霉了。
這一條街上,都是毛料玉石鋪子,阿朵用三輪車在附近叫賣毛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見終於有人購買阿朵的毛料,大家都圍過來看熱鬧,不少人看王小石的眼光,就好像一個傻。
這人長得人模狗樣的,身邊的女孩子,天姿國色,一個比一個漂亮,但是腦筋卻不太靈光,連這種大路貨都敢買。
誰知道阿朵會不會窮瘋了,隨便找幾塊石頭來濫竽充數?
事實上,這種騙子在玉石城是最多的,遠方的遊客,幾萬塊錢丟出去,連個水花都不會泛起。
甚至專門銷售玉礦老坑的毛料鋪子,都經常幹這樣的事情,只有一些愛惜名聲,管理嚴格的幾個比較大的毛料玉石鋪子,才不會這樣干。
阿朵囁嚅了兩下,在王小石充滿鼓勵眼神之中,終於開了口:「大哥,我可不保證這些毛料,能解剖出玉石來,你真要的話,七百塊錢一公斤,過磅給你。」
「七百塊一公斤?」
所有人都轟動了,一個尖嘴猴腮的毛料老闆呸了一聲:「阿朵,這位老闆好心買你的毛料,你就借坡下驢,趕緊賣給人家,頂級的怒瓜玉礦老坑,才值七百塊錢,你就敢開這個價?」
阿朵梗着脖子,漲紅了臉,亢聲道:「這是我阿爸的賣命錢,少了七百塊,我不會賣的,大哥,我可不是坐地起價,誰都知道我阿朵的這個規矩。」
王小石把玩着手中的毛料,眉開眼笑,連連點頭:「不貴,不貴,只是有個條件,你得幫幫忙,把這些石頭都給我解開。」
眾人一聽,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正如那位毛料老闆所說,頂級的玉礦老坑毛料,才值這個價,這個錢多得燒包的傢伙,難道真特麼腦子有病?
阿朵頓時大喜過望,摩拳擦掌:「這個當然,剛叔,你的解石機借我用用,我幫這位老闆解開石頭。」
那個名叫剛叔的毛料老闆顯然也沒有想到,王小石會這麼爽快地買下這些石頭,嘆了口氣:「你爸和我一起長大,你碰上福星了,我自然要幫忙。」
他的毛料鋪子就在隔壁,一揮手,叫來四五個小工過來幫忙,把三輪車上的石頭,都搬去稱數,一共是一千多公斤,算起來價錢差不多七十多萬。
林湘筠、安蕾、小蠻、薛雅璇都好奇地看着王小石跟着眾人一起忙忙碌碌,好像玩什麼好玩的遊戲一樣,興高采烈,眉飛色舞。
七十多萬巨款,對於薛雅璇幾個女孩來說,不算什麼,尤其小蠻昨晚上,還得了一張兩億的銀行卡,典型的小富婆。
但是對於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大眾來說,七十萬可是一筆天大的巨款,多數人一輩子辛勤工作,小心積攢,都未必能攢得這麼多錢。
大家看着貧苦的阿朵頃刻之間,七十萬到手,都有些眼熱,有的人更是暗暗咒罵王小石傻。
王小石讓小蠻通過手機轉了賬,嘻嘻一笑:「這下,這批毛料可都是我的了,小蠻,我說過,今天淘到的第一件玉石,會送給你,你想要什麼?」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啼笑皆非地看着王小石。
敢情這個有錢的老闆,真以為賭石是三根手指拈田螺那麼輕鬆,一萬塊毛料之中,能解剖到一塊真玉都是奇蹟,這個蠢貨被坑了,還在這裏沾沾自喜呢。
薛雅璇、林湘筠、安蕾不懂賭石,不過看着黑沉沉的石頭,也有些犯愁,這些毛料裏面,真能剖出玉石來嗎?
熟悉王小石性格的安蕾便心想:「難道小石哥哥看小攤可憐,想用這樣的辦法資助他?」
這些人之中,反而是小蠻毫無保留地相信王小石。
在她看來,小石哥哥說能解剖出玉石,就一定可以,當下取出嘴中的棒棒糖:「如果真有玉石的話,我希望可以雕成一根棒棒糖,好有趣哦。」
聽了蘇小蠻的話,除了安蕾三個女孩,所有的人都啞然失笑,這個小姑娘好不懂事,真要解剖出玉石來,說不定價值幾百萬,哪能做成小孩子的玩意?
王小石嘻嘻一笑,打了一個響指:「如你所願,開工吧。」
阿朵點了點頭,眼睛看着王小石:「大哥,怎麼解?」
解玉石毛料也是一門學問,多半的解法,都是慢慢從兩側細細打磨,一層層削去,以免裏面有玉石,反而被解石機破壞了。
王小石揮了揮手:「除了我選定的石頭,其他的一剖兩半就可以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紅色記號筆,給自己選定的石頭畫上記號。
剛叔的工人開始用解石機解剖石頭,只聽咔擦咔擦亂響,石屑亂飛,第一塊石頭被一剖兩半,卻什麼都沒有,然後是第二塊石頭,被解石機直接剖開,也是空空如也。
人群之中,開始有人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被阿朵搶了生意的幾個毛料老闆,都斜瞟着王小石,臉上的譏諷之意,毫不遮掩地表露出來。
解石機又接連解了兩塊毛料,卻依然什麼都沒有,薛雅璇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就連小蠻也不吃棒棒糖了,呆呆地看着解石機刷啦啦轉動,石屑亂飛。
王小石依然笑嘻嘻地在一大堆毛料之中忙忙碌碌,拿起這個看看丟掉,又拿起那一個掂量一下,然後丟掉,似乎一點都不着急。
「哼,這堆爛石頭如果真能解出玉石來,我給你阿朵磕頭,瞎了眼的蠢貨,活該被坑。」
就在此時,一個粗野的聲音,傳進圈子之中,王小石回頭一看,只見那個自搬石頭自砸腳的黑子哥。
他杵着一個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了人群之中,惡狠狠地盯着阿朵和王小石,似乎要憑空吞了兩人。
王小石嘻嘻一笑,懶洋洋地把自己挑選出來,畫上紅色記號的石頭踢得向解石機滾過去,向黑子豎了豎中指:「這麼說,你這個頭磕定了,給我解開這塊毛料,從兩邊慢慢擦,小心一點。」
事實上,王小石選定的這一塊毛料,大家早就看在眼中,不過就以現在的科學技術而言,根本沒有任何一種探測技術,可以探測到石頭的中心。
賭石賭石,講的就是一個賭字,能不能賭到玉石翡翠,完全靠老天爺的意思,所有人都不認為王小石挑選出來的這塊石頭,會藏着真正的玉石。
黑子嘴角的的笑容充滿了諷刺的味道:「大牛,你一定要小心一點,別把人家親手挑選的寶貝,給破壞了,七十萬,哈哈,丟進水中,還能聽見水花響吶.......」
這貨因為剛才被王小石突然出手,自己搬石頭砸碎了自己的腳趾頭,對王小石一行人,橫豎看不順眼。
王小石嘻嘻一笑,打了一個響指:「看好了.......」
他篤定的神情,吸引大家一起向解石機看去,只見石屑翻飛之中,解石機一層層磨去外面的石皮,另外的工人,將一盆盆冷水潑在石料上。
驀地,一抹奪目的鮮紅,終於猶如含羞的少女,揭開了面紗,露出讓人驚艷的芳容。
冰種紅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