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對大家的反應都滿意極了,點點頭,對秦母道:「辛苦你了。」
秦謹住進來的事,秦老爺子確實只例行通知而已。鍾自在才同阿姨收拾完出廚房出去。他就已出現在客廳里。
外面下着毛毛細雨,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衣服上還帶着雨水的濕痕,正同秦老爺子寒暄。不知道是睡得太晚還是感冒,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聽見腳步聲,他側頭看了鍾自在一眼,神色清冷。秦老爺子倒是挺高興的,滿面笑容的道:「阿在,給你大哥倒杯茶暖暖身子。」
鍾自在出來的時候,秦老爺子正隨意的同秦謹談着最近的股市。
秦謹的聲音低沉沙啞,說話的語速並不快,偶爾微微的停頓一下。他的見解獨特犀利,引得秦老爺子時不時的點頭。
鍾自在輕手輕腳的上前,秦謹像是有所感應似的,側身接過她手中熱氣裊裊的茶。
他的手不經意的拂過鍾自在的手指,鍾自在微微一僵,他卻已將茶接過。暗啞着聲音疏淡的說了句謝謝。然後繼續同秦老爺子談話。
秦賀嚴大概是出去了,秦母上樓給秦謹收拾房間。鍾自在自然不會自找不自在呆在客廳里,回了廚房見阿姨出去買菜,於是自告奮勇的跟着一起去。
外面的雨絲密密的,天空中的黑雲暗沉得仿若隨時會壓下來。出了宅子。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賓利,是秦謹開過來的。停在門口,難怪他的大衣上會有雨痕。
鍾自在的心情莫名的有些壓抑,心不在焉的聽林嫂絮絮叨叨的說着最近的天氣。時不時露出個乖巧的笑容來。
這邊的菜市場很近,走路不過就七八分鐘。快要到菜市,對面馬路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哭聲。
鍾自在抬頭看去,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同一個戴着眼鏡的男生站在細雨中爭執着什麼。
原來是情侶吵架。鍾自在看了一眼跟着林嫂繼續走。才走了幾步,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隔着川流不息的車輛傳入耳中:「阿敬,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鍾自在仿若遭雷擊般。抬頭再看過去,這才發現男生的手中其實是擰着行李的。
哭鬧聲夾雜着議論聲傳入耳中,鍾自在的目光漸漸的渙散,連傘也忘記打,失魂落魄的站在雨中。
「鍾小姐,鍾小姐,你哪兒不舒服嗎?」走出去很遠林嫂發現鍾自在沒跟上來,回過頭見她呆呆的站在雨中,趕緊的開口問道。
鍾自在臉上的血色仿若在一瞬間褪盡。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了句沒事,歉疚對林嫂笑笑。
再回到秦宅的時候已是一個小時以後,門口的賓利已不見。鍾自在和阿姨擰着菜進入客廳,客廳只有秦老爺子獨自坐着翻看報紙。
看見鍾自在和阿姨擰着的菜,秦老爺子多少有些唏噓,擺擺手道:「晚上隨便做,你大哥不回來住,只答應偶爾回來吃飯。」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便格外的渴望兒孫承歡膝下,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的老人也不列外。
鍾自在壓抑的心情莫名的舒緩了些,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後,身體微微的一僵,隨即譏諷的勾了勾嘴角。
晚上沒睡好,頭仿若有千斤重一般,耳鳴得厲害,昏昏沉沉中四周安靜得可怕。大抵是抵抗力下降了,連帶着那些暗沉壓抑的記憶也撲面而來。
屋子裏的窗簾是拉着的,觸眼皆是一片黑暗。鍾自在的渾渾噩噩的閉上了眼。
鍾自在醒來的已是下午兩點多,睡了一覺,頭好受了許多。秦母有自己的畫室,多半時候都不在家。秦老爺子也出門會客去了,偌大的宅子裏就只剩下鍾自在和林嫂。
鍾自在惦記着鍾家那邊的事,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秦賀嚴答應得太爽快了,她不敢相信他是否會真的幫忙。
秦賀嚴這廝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整天都沒有一點兒消息,直到晚上才打電話過來,讓鍾自在去笙歌。
鍾自在到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秦賀嚴叼着一支煙等在門口。鍾自在裹得跟頭熊似的,他從頭到尾的將她打量了一遍,倒是沒有做任何評價,掐滅了煙頭,懶懶散散的道:「進去吧。」
說着率先邁步往前走。這廝就是個紈絝公子,有鍾自在這個名義上的『老婆』跟着,他卻沒有半點兒收斂,遇到美貌的侍應生也不忘調戲幾句。
走廊半明半暗,幽深異常。空氣稀薄得仿若要讓人窒息。鍾自在的胸腔被擠壓得厲害,只覺得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般。
也不怪她有如此反應,她上一次過來的時候是校友會,也就是那一晚,她被人打包丟上了秦賀嚴的床。
鍾自在盯着秦賀嚴那幽暗的燈光下精緻得有些不真實的側臉,恍恍惚惚的想,如果沒有那晚,現在,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可是,沒有如果。
失神間已到了包間門口,走在前面的秦賀嚴停下了腳步,懶洋洋的瞥了鍾自在一眼,道:「提醒你一句,裏面是張行長趙行長的公子和幾個朋友,喝酒的時候利落點兒。」
是了,鍾家辦事,憑什麼由他秦賀嚴來喝酒,當然得鍾自在自己上了。
鍾自在本是想說謝謝的,可抬頭看見秦賀嚴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知道今晚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不着痕跡的擰了擰自己讓自己清醒些,低眉垂目的應了句好。叉共介劃。
秦賀嚴又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這才打開了包間的門。
包間中果然已坐了七八個公子哥,每個身邊都有女伴。不知道秦賀嚴事先沒打招呼還是演戲,一見到他身後的鐘自在,便起鬨着道:「看着眼生得很,三少不準備介紹介紹這位美女嗎?」
秦賀嚴側頭掃了鍾自在一眼,懶懶散散的坐在留給他的位置上,抽了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這才介紹:「鍾自在。」
微微的頓了一下,他的嘴角扯出了一個魅惑眾生的笑容,撣了撣手中的煙灰,接着道:「我老婆。」
婚禮上的事作為秦賀嚴的狐朋狗友,這些人自然都是知道的。當即就意味深長的鬨笑道:「原來是嫂子啊。」
秦賀嚴並不說話,只是吐着煙霧似笑非笑的看着鍾自在。
今晚索性是免不了一場醉了,鍾自在淡定的拿起桌上的杯子,璀璨一笑,大大方方真誠極了的道:「抱歉來晚了,我自罰三杯。」
這群公子哥確實是不安好心的,桌上放着的酒並不是紅酒,而是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