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自在一臉的淡漠進入大廳,乖乖的隨着秦老爺子四處敬酒。
在秦老爺子的指點之下,缺少了新郎的敬酒非常的順利。
鍾自在不經意的抬起頭時,發現秦謹竟然坐在不遠處的角落中,手中把玩着酒杯,面色淡漠的坐着。
鍾自在沒想到他還在,秦爺爺已走上前,和藹的介紹道:「阿在,這是賀嚴的大哥秦謹。一直在國外,最近才回來。」
鍾自在微笑,叫道:「大哥。」
秦謹的嘴角涼薄的勾了勾,「來時匆忙,下次再給鍾小姐補上禮物。」
秦謹在秦家的地位雖然尷尬,但秦老爺子對他能來卻非常的高興,叫上他一起敬酒,介紹他認識所來的賓客。
鍾自在的臉都快笑得抽筋,酒一敬完,秦老爺子便和藹的讓她下去休息。
走廊安靜的仿若另一個世界,鍾自在才走過轉角,就疲憊的靠在了牆上。
眼睛酸澀得厲害,有液體奪眶而出。她仰頭看着天花板,將那即將奪眶而出的東西逼了回去。
眉心漲得生疼,她想伸手去揉,卻發現手抖得厲害。
她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疲憊的推開休息室的門,卻發現早有人等在裏面。
「我的好堂姐,拜你所賜,爺爺已經進醫院了!」鍾琪咬緊了牙齒,死死的瞪着鍾自在,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一般。
婚禮上的事,雖然遲早要流傳開。但秦老爺子坐鎮,絕不會那麼快。這鐘琪說假話!
鍾自在淡漠而直接的問道:「想要我做什麼?」
鍾琪尷尬的笑着:「堂姐,這次爺爺是真的被氣到了,今天銀行的人到門口去堵我爸被爺爺給發現了。」
鍾自在冷冷的道:「所以呢?」
鍾琪一臉討好的道:「我爸想請堂姐求秦老爺子打聲招呼,現在你已經貴為秦家的媳婦了,這只是小事一樁。」
鍾自在氣極反笑,譏諷道:「拜你和我的好二叔所賜,我現在確實已經貴為秦家媳婦了。」
鍾琪被揭穿,惡毒的回道:「爺爺最喜歡,鍾氏是爺爺的心血隨你幫不幫,爺爺有個三長兩短,你要記得,都是你給害的!」
鍾琪摔上門囂張的揚長而去。
鍾自在厭惡到了極點,想起頭花花白,老去許多的爺爺,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即便厭惡極了鍾琪一家,可她卻無法看着鍾氏毀去。
她從小就跟着爺爺長大,爺爺牽着她學會走路,教她牙牙學語,給她啟蒙。
鍾自在壓下翻滾的情緒,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照顧爺爺的周嫂。
雖然爺爺的身體暫時沒大礙,但卻不肯再靜養,執意將鍾氏的高層叫到家裏來了解情況,周嫂的話里話外都透着擔憂。
她很清楚她在秦家的處境,秦父秦母她根本搭不上話,而秦老爺子,表面上看起來也和藹,可她知道,他對她的和藹,那也是在沒有利益牽扯的時候。
鍾自在的腦海中浮現出秦謹站在秦老爺子身邊時,衣冠楚楚的模樣,渾身像是脫力般靠倒在門上,恍恍惚惚中五臟六腑都像要翻疼出來。
已是深秋,銀白的冷霜鋪了滿地。鍾自在坐在酒店門口的台階上,時不時的搓搓手呵呵氣。
她已經在這兒坐了半天了,聽說秦三少在這兒談生意,可現在都已差不多十一點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
鍾自在發着呆看着對面的夜市,一陣烤肉的香味傳入鼻間,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她才回過神來。
正想過去吃點兒東西填飽肚子,回過頭,見她等了大半天的秦三少邊正打着電話懶洋洋的從酒店裏出來。
鍾自在頷首低眉,像個謙卑恭順的小媳婦兒似的乖巧的往酒店門口走去。
秦賀嚴的腳步微微的頓了那麼一下,將貼在耳邊的手機拿下,遙遙的朝着鍾自在露出了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竟然折身回了電梯。
鍾自在硬着頭皮的跟上,快要到電梯邊時,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兩個保安,直接架住她。
鍾自在知道這兩人是秦賀嚴的狗腿子,也不掙扎,用最直接而又有效的方法,低頭一口咬在左邊那男人手臂上。
她這還未用力,下巴就被人給捏了起來。
她抬起頭,秦賀嚴跟個流氓似的叼着一支煙站在她的面前,一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鍾自在,還真看不出你這小臉皮夠厚的啊。明知道追上來是自取其辱也要來?」
鍾自在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我純屬是從這兒路過。」
秦賀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捏着她下巴的手加重了力氣。
鍾自在疼得差點兒叫出聲來,含含糊糊的道:「你先鬆手,我是,我是……」
她的眼珠子一轉,急中生智的道:「來向你道歉的。」
他倆鬥了那麼多年,兩人都跟犟牛似的,誰也沒有向誰低過頭。
這道歉一詞秦賀嚴聽着新鮮得很,皮笑肉不笑的道:「嘖嘖,還真看不出啊,你還能屈能伸呢。」
他的話鋒一轉,丟開了鍾自在的下巴,風騷的一笑:「道歉?你可真是天真。你這忘性是不是也有些大了?」
他退後了兩步,看也不再看鐘自在一眼,優雅的揮了揮手:「扔出去。」
鍾自在是拖着出去的,那兩個保安絲毫沒有半點兒憐香惜玉的將她往地上一丟,轉身到秦賀嚴的面前復命去了。
鍾自在疼得呲牙咧嘴,還未爬起來,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掌就扶住了她的手臂。
鍾自在抬起頭看到秦謹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條件反射的甩開了他的手,狀似天真的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巧啊大哥,你也住這兒?」
秦謹神色疏離,抿抿唇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之後,才淡淡的道:「演得太過了。」
鍾自在臉上的表情一僵,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酒店的門口傳了過來,「巧啊大哥,你也在這兒?」
秦賀嚴的臂彎中搭了一件外套,正懶散優雅的朝着這邊走過來。
鍾自在壓根就沒想到秦賀嚴會去而復返,微有些詫異。
秦賀嚴走近,無視秦謹的存在,壓低了聲音曖昧的道:「婚嘛可以不結,但洞房嘛,卻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