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我的媽呀。 。。」反正程千尋只管叫喚着。
而護工一個勁的往婦產科之類的地方推,身邊一大群男人則忍着笑安慰着:「忍一忍,不要緊張。」
緊張個屁,程千尋突然想到,她為什麼還要裝,既然已經到了醫院裏,司機也應該走了,那麼還裝什麼呀?
她想了想後,覺得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於是從急救床上坐了起來。
兩個護工也只能停下,其中一個扶着她肩膀讓她躺下:「醫生馬上來了。」
「不用醫生了!」程千尋「痛苦全部消失」地正言道:「我肚子又不疼了,大約它還想呆二天再生。」
說完就爬下了急救床,可護工不讓,越發着急地道:「有可能胎兒休克了,要立即去剖腹產。」
扯來扯去煩死了,接下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程千尋猛地從衣服裏面掏出墊着的衣服,塞在旁邊已經忍俊不禁看熱鬧的一個隊友手中,不耐煩地道:「好了,我生完了,是順產。多謝兩位,叫醫生不要來了!」
沒料到一下變成了這樣,兩個護工瞪着被拿在患者「家屬」手中的「胎兒」,而那個原本疼得死去活來的孕婦,正輕輕鬆鬆從大門口走去。
馬倫手中拿着「胎兒」,笑得是眼睛都快看不到了,將捲成團的衣服塞還給了提供衣服的雷格爾:「你的兒子,上面還帶着你的基因呢。」
斯內德在旁邊哈哈笑着,拍着雷格爾的肩膀往外走:「恭喜你了,等會兒出去幫你買一支雪茄,慶祝一下。」
實在太可笑了,其他人邊笑得渾身顫抖邊轉身往門外去。
奈爾笑得真的扶着牆,聲音顫抖地笑道:「我太愛這個團隊了,從來沒那麼可樂過。」
「你們?」兩個護工還愣在那裏。
蘭斯回過身,笑着攤開雙手:「這是奇蹟。這裏是聖城,一起皆有可能。兩位兄弟,放輕鬆點!」
這下護工徹底明白是被戲弄了,相互看了看後,還是以寬容的態度苦笑着。
走出了醫院。可上哪裏去呢?格羅斯帶着手提電腦。有鏈接無線的,搜索到附近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於是大家過去吃飯。
大口大口吃着漢堡。還有大杯的可樂,餓了一天的人來說,這無疑是很解餓和滿足的。
程千尋拿起可樂狠狠地吸了一口,忍不住捂着嘴打出一個飽嗝,再雙手捧起杯子看看:「那麼大個杯子,我們那裏可沒有那麼大的可樂杯,最多一半了。」
「聽說你們那裏普通百姓工資很低,物價奇高。」斯內德看着她笑盈盈地道:「所以才養出了象程一樣,這樣有韌性的人。」
「赫赫。別誇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程千尋又吸了一口可樂,老外的東西,就是真材實料,那麼大一杯,立即讓體力全部恢復了。
接下來還是那個問題,魯道夫捏着也是大號三層牛肉漢堡。看着被擠在中間,不停地翻閱電腦的格羅斯:「教授,有沒有下一步具體的方向?」
「還在找示巴女王死後埋在什麼地方,也許約。。。」格羅斯差點漏出來時,左右的魯道夫和戈登一起伸手捂他的嘴。
格羅斯看着大家提醒的目光。知道公共場合還是不要說約櫃,於是道「「也許和那個一起埋了。可是示巴女王不要說埋在什麼地方了,就連出生都是問題,有些說是在埃及、有些則所在埃塞俄比亞。」…
這下大家只有捂額的份了,利未坦是不是玩他們,給了個宗教學派都最大的謎團給他們玩。所謂的有線索的教授,他聰明的腦袋裏也不知道這裝着石板的聖物到底在什麼地方。
程千尋看了看大家,輕聲道:「我有個想法。」
「說吧,什麼想法。」魯道夫很是無奈地道:「現在任何一個想法都可以提出來,因為我們總要找一個可以去的地方。總不能在這裏閒逛,也是不可能在這裏安頓下來,過什麼田園生活的。」
「程,說吧,你一直感覺不錯。說錯了也不要緊,說不定也是個啟發。」斯內德鼓勵着程千尋。
程千尋輕聲道:「我想應該不在國外,應該就在這裏!」
「說說看,為什麼?」馬倫抬了抬眉毛。
程千尋左右看了看後,反問:「你認為我們能離開這裏多遠。。。或者說這個空間。」
頓時身邊的人有了種恍然的神色,是呀,就算格羅斯的妻子女兒乘着飛機離開。而他們未必就能離開這個地方,因為他們不是普通人,是為了重生而努力的撒旦娛樂品而已。撒旦又怎麼可能讓他們離開眼皮子底下,就算能遙控追蹤,也是能近一點是一點。如果按照以往幾層的經驗判斷,應該在三百公里范徑之內。
而格羅斯則茫然地看着他們,他當然不知道這個道理。
魯道夫立即壓低聲音問:「不要去翻找根本找不到的資料,你就想想,聖城裏還有哪裏可能埋這個東西?」
格羅斯於是冥思苦想起來,嘴裏喃喃着:「聖石清真寺應該不是,其他教派地方都是挖地基才建起來的,要挖早就挖過了。。。」
霍夫曼立即和格羅斯相對而視,同時說出了一句話:「哭牆!」
在所羅門死後344年,巴比倫國王尼布甲尼,撤率領他的鐵騎攻陷了耶路撒冷,用一把火燒毀了壯麗的大神殿。從此,繁華一時的耶路撒冷,就變成了一片被燒焦了的廢墟。後代的猶太人,把遍地的亂石重新拾起,在原地砌成了一堵牆,並在此地重建了「第二聖殿」。豈料,數百年後,第二聖殿又被羅馬人一把火燒毀,而留下來的,就僅僅是這一堵牆。
千百年來,流落在世界各個角落的猶太人回到聖城耶路撒冷時,便會來到這面石牆前低聲禱告,哭訴流亡之苦,所以被稱為「哭牆」。
這個高十九米、長五十二米的高牆,從此規模來看,可以知道當時第二聖殿的規模。就算比鄰伊斯蘭教聖地就那麼一牆之隔,可這裏禱告的人絡繹不絕。
霍夫曼買來了一大堆小黑帽,一個個發着:「來,全部戴上。」
「戴這個幹什麼?」程千尋接過一頂,還是紙做的,好奇地問:「我也要戴?」
「你把頭髮盤了塞進去,然後站在大家中間,我們擋着,冒充男人吧。」霍夫曼一邊發一邊解釋道:「猶太教覺得,讓腦袋直接對着上帝是不敬的。而哭牆是男女分開的,女人只能在另一邊,不能進男人祈禱的一邊。」
看着哭牆前,果然是女人在一個小角落,遙遙看到她們正坐在椅子上,拿着經書念着,大約有沒有三分之一都不知道。而絕大部分留給了男人。
「重男輕女的上帝!」程千尋有點不樂意了,約櫃傳說是女人不能靠近。猶太教堂女人不能進,現在一堵破牆還分個男左女右。還說眾生平等,平等個什麼,原來上帝的雛形根本就不平等,她用力地盤着頭髮,將頭髮藏在帽子裏,帶着忿恨道:「我們那裏只有死人了,才戴紙糊的帽子。」…
隊友不少都暗暗笑着,知道程千尋來自一個女人地位相對來說非常高的國家。如果是女權主義者,到了這裏也只有入鄉隨俗了。
慢慢地靠近哭牆,程千尋和格羅斯被高頭大馬的隊友圍在了中間。
牆前依次排開好多人,有的站在牆前壁肅立、默默祈禱;有的前仰後合地拿着經書、念得忘我;有的跪在地上,手扶着歷經千年的城牆痛哭流涕、悲戚啜泣。。。
程千尋又看到有人全身武裝地念着經,頭頂帶着個黑方塊、一根皮帶繞着手臂,肩膀上還披了個披肩。於是好奇地輕聲問:「他們戴的到底是什麼?」
格羅斯輕聲回答:「是裝聖書語錄小羊皮袋子,戴上後表示更加全身心的接近上帝和上帝的命令。」
高而古老的城牆,積累着厚重的歷史滄桑,就算有點對如此重男輕女的神有點反感地程千尋,也多少被這裏虔誠的信徒所感染。推到、重建;再摧毀、再重建,聖城就是如此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着各個宗教、各個民族、各個國家之間的滅絕性的戰爭。但它依舊存在,並且形成了三國鼎立、各佔一方。
程千尋此時此刻的感受,不光是哪種隨着底蘊而來的震撼,也從這裏就能看到了,各執一詞的宗教都無所謂對與錯,就跟政治一般,無所謂對與錯,都是為了統治而建立,為了固定政權,儘可能矗立偉大而繁榮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