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階梯 第902章 天將下凡

    滿地的狼藉，程千尋微微皺眉：「既然我們有了法力，為什麼還要走過去。」

    這下讓其他隊友頓時醒悟，也許是法力被封的時間太久了，在天界休息區又太過安逸，幾乎沒什麼用，快要忘了這茬。於是所有人都凝神調用法力，開始飛了起來。

    因為隊友的法力顯然落後了很多，她必須要放慢速度，讓隊友跟在旁邊。

    「不行，不行了！」雷格爾喊了起來，落在了地上，其他人也跟着落下。

    「太累人了。」雷格爾對着她說道：「程，飛起來需要全神貫注，我寧可還是走吧。」

    這才飛了不到一千米，就不行了嗎？就連魯道夫也微微喘氣了：「卻是太耗精力，我們還是走吧。」

    冥王的黑羽吊墜，好似能增強她的法力。凡人的法力再高也比不過那些神靈，除了在休息區變東西方便點，幾乎沒用到的機會，她都快認為，這增加的法力是吊墜保佑她之餘的附加福利。

    她認可了，於是大家開始步行，走了起來。已過了剛才的碎屍堆，地上有着一個個被剛才獸人踩出來的腳印。也正是這些腳印證明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而上萬的獸人卻被她一下全轟了。

    那棵樹還遠得很，還未走到，天一下就暗了，也幸好走進了一個村落。這個村落如果按照中世紀標準，已經算是大的了。前後大約有四五十間，用泥巴做牆、草做屋頂的簡易房子。這裏物資並不豐富，地上的草和泥土石頭，就是這些圓形土房子的建築材料。但這裏的地面比一層堅硬的白色小石片所覆蓋，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輕微的碾壓聲，而這種小石片層好似也就這裏特有。

    「嗨，有人嗎？」戈登喊了幾聲，但沒有人應答，村里什麼人都沒有、也沒有任何活物。

    在露天的一個個篝火堆里，還留有火苗，而在篝火堆不遠的地方，都會有個柴火堆。雷格爾見火快滅了，趕緊地跑去搬了點柴火，往裏面加了點。

    火又燃燒起來，隊友們都去這四周轉轉，而她留在篝火旁邊看着火。這個村子的佈局很有意思，中間和四周各點燃篝火，而且房屋建造得也挺大的，難道說這就是剛才獸人所住的地方？

    一會兒，隊友全都回來了。此時火併沒有起到取暖的效果，好似在這裏，沒有溫度的問題存在，火的亮光可以起到照明的作用。

    隊友反饋的消息就是，這裏其他人一個都沒有。找了幾張草蓆，鋪在地上，大家圍着篝火就地坐下。

    此時再看去看，雲層已經消失，黑夜中，樹巨大的樹冠好似依稀可分辨了。但不可能看到象水晶球里的樣子，只能看到巨大的樹幹上方，是有分叉的，上方比底下如同你高山一般的樹幹更大。

    真的是棵大樹，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簡直難以想像，一個星球上長出一棵真的頂天立地的超級無敵大樹。如果能在太空上，望過去的話，大樹就象被移植的，而這個星球就象是大樹下面包着的圓形土球。

    確認樹的位置了，接下來就是到那裏，爬上去，找果子啃一口，任務完成。晚上路比白天不好走，再說也需要休息一下，睡個覺。

    篝火里的草不斷在燃燒着，他們也不停地往裏面加草。這種草粗得就象是小樹枝，扔進去燒的時候還象乾脆的樹枝般「嗶啵」作響。

    戈登又扔了把草：「有一件事很奇怪，這裏的人都不用吃東西嗎？」

    這就不知道了，至少他們不用吃東西，到現在都沒有餓的感覺，就是感覺有點累，需要休息。

    「可能吃草呢？」剛才和魯道夫在一起視察的雷格爾目光轉向了旁邊的草垛。這裏的草料倒是能養活一大群牛了，看看四周的草長得並不多，也不知道這些草是從哪裏來的。

    「稍等一下！」魯道夫站了起來，走到最近了一個屋子裏去，不一會出來了，手中拿着一個駭人的頭骨。

    「看來這些獸人有將祖先頭骨留下的嗜好。」他坐了下來，手中拿着有籃球般大的頭骨，還掰開了頭骨的下顎骨，指着裏面的牙槽：「一般來說，吃粗糧的比吃精細食物的牙容易磨損。可以從牙磨損情況看出飲食情況，顯然。。。他們確實是吃東西，而且兩邊長有犬齒，應該是處在捕食動物。」

    這個頭骨不用說，大家都能看出，比一般的人類頭骨要大。而那些獸人大軍，還沒炸成塊前，能看到他們身材比人類高，基本都在二米到二米五，腦袋相對來大塊頭的身材顯得比例有點小，也比人類大得多。

    「吃什麼？這裏沒有任何動物，就連一隻田鼠的都沒有。」斯內德也感覺不大可能了，難道是魯道夫判斷錯誤？

    「說說看，哈姆雷特。」雷格爾戲謔道，他一定想起了《哈姆雷特》中，王子坐在墳墓邊，手中拿着一個頭骨說着「生存還是死亡」的鏡頭。

    魯道夫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頭骨，左右看了看後，撿起了地上一片白色的石片：「你們仔細看看。」

    這種石片覆蓋滿整個村子，她隨手撿起了一片。手指一摸就知道，這不是石頭，石頭是光滑的，而這個有點粗糙。。。好似知道是什麼了，但不敢用舌頭去舔，如果能舔一下就完全能肯定了。因為骨頭會有數不清的空洞，舌頭上的口水會立即被乾燥的骨頭所吸收。

    其他隊友自然也明白，大家都死人骨頭見多了，而且魯道夫也傳授過很多相關知識。雷格爾咽了下口水：「難道說。。。他們吃人？」

    魯道夫將手中的殘片扔掉：「吃完後，砸開骨頭，將裏面的骨髓也吃乾淨，有些骨頭做成首飾。剩下沒用的，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就索性砸成這樣的碎片扔在地上鋪路。」

    那些獸人殘骸上，基本個個都戴着白色的首飾，原來是骨頭。

    「碰到食人族了。」斯內德看着手中剛撿起的骨頭片，最多只有半根手指長：「但不能光吃自己人活命。」

    如果光吃自己人，那麼族群是不可能延續下去的，不久後就會被吃光。

    「應該吃其他物種，可能這裏存在着其他人。剛才不是看到一個碗，我也是剛想到是用什麼做的。」魯道夫用手比劃了一下，有海碗那麼大了。

    斯內德頓時領悟了：「另外人種的頭蓋骨。」

    「好滲人，我感覺背脊涼颼颼的。」不光是雷格爾，其他人都是這樣的感覺。黑夜裏，坐在滿是骨頭碎片的地上，四周的房子裏還有用人類骨頭做的各種用具，想想就恐怖。

    雷格爾突然道：「有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斯內德道：「不用說了，我們都已經知道了。」遠處傳來了馬蹄聲，聽上去有個五六匹。

    「看來這裏的動物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少。」戈登原本想抽劍，但放下了手：「對了，我們有法力。」

    她補充道：「在夢境中，什麼動物都有可能存在，包括龍。」

    「那我還真想看看龍。」斯內德開着玩笑：「但不是西方長着翅膀、看守黃金寶藏的噴火龍，而是東方象蛇一樣的長龍。」

    「我也想看。」她同樣也是比較輕鬆，畢竟她的法力現在能做的事情相當多，還用害怕什麼：「據說夢見龍是好兆頭。」

    「他們來了。」魯道夫也打算不用隱藏，剛才程千尋一下就能殺了所有的獸人，這五六個騎着馬的人又算什麼。

    是人，當看着一些人騎着馬過來時，心中居然有點小激動，沒想到這裏居然還有活人。

    這五六個人，身穿着奇怪的衣服，用料可以說挺少的，也沒捨得來一個很拉風裝逼用的大披風，騎着光馬，甚至馬連馬嚼子都沒有，雙手抓着馬脖頸後面鬃毛的過來了。

    他們過來後，在五米遠處下了馬。應該說是滾下了馬，連滾帶爬地往他們這裏爬了幾步後，「噗通」跪下，雙手高高抬起伏地，一副五體投地的樣子，嘴裏則喊着：「偉大的神靈，終於聽到我們的祈禱，派來天將幫我們殺死了所有的獸人。」

    魯道夫試探地問了句，當然是站直了，拉長了聲音，顯得能威嚴地道：「你們確認我們是神靈派來的嗎？」

    「當然，當然了？」他們還是不敢抬起頭：「只有神靈才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將獸人一下全部消滅了。」

    「只有神靈的天將，才會穿着黃金製成的戰服。」

    「那些吃人的獸人，終於得到應有的懲罰，神靈終於滅了他們了。」那樣子虔誠異常，帶着萬分感激的心。

    看來魯道夫分析是對的，這塊地方，有着兩種人，獸人和跟前的這種。獸人是吃肉的，在資源匱乏的情況下，自然有什麼吃什麼，抓住的是人，那麼也把人給當大餐了。

    看獸人剛才的樣子，應該是組織進攻，而他們正好歪打正着地，將準備攻擊的獸人部隊全給消滅了。而他們身上的金光閃閃的盔甲，自然也成了是「天將」的標誌。

    想想還真是好笑，她也拉長了音，故作威嚴地道：「沒錯，神靈聽到了你們的祈禱，派我們過來幫助你們。現在你們可以回去了，繼續跪拜供奉神靈，好好過日子去吧。」

    「是，是，仁慈的神靈呀，感謝您。我們都以為要完了，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獸人全被消滅了。」他們自然感激不盡，輸了還要當獸人的食物，現在不用死也不用打仗，所有敵人全被解決了。

    不想糾纏，現在不需要食物和水，也不需要什麼物資。看樣子這些人物資少得也沒辦法刮到什麼，但那馬不錯，可以當做走路的替代品。於是她又道：「為了顯示虔誠，你們留下所有的馬，走回去報告好消息，將神靈的福音傳達過去。然後過幾天，過來找馬。」

    其中一個壯大了膽子，小心翼翼地問：「請問天將，馬萬一丟了怎麼辦？」

    翻了翻眼，但這裏確實匱乏，看看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部布料只夠做件褲衩，還是破洞風尚的。馬對他們來說，大約是最值錢的家當了。想了想後，她繼續裝神弄鬼：「找得到證明你們心誠，找不到證明你們平時肯定做了讓神不高興的事情，這就是對你們的懲罰。」

    魯道夫也幫腔了，還弄得很是有經書上所寫的味道：「將草點燃製成火把，照亮回去的路，向世人傳播，神靈降臨，任何危險在神靈面前都會變成灰燼，自取滅亡，相信的人有福了。」

    於是這幾個人深信不疑地去柴草堆上去了幾把草，紮成棍，一頭用火點燃後，真的扔下馬，舉着火把回去了。

    這些馬也累了，它們在柴草堆前啃着草，那麼粗硬的草，它們倒是還能習慣，嚼得嘎巴脆，吃完了就直接躺在草堆上睡覺，隨便還能用舌頭卷上一根繼續嚼。根本不用拴起來，很乖。再說也栓不起來，它們全都是光馬，沒有韁繩，沒法栓。

    該睡睡吧，於是大家就躺在草蓆上，而草蓆下壓着的全都是碎骨片。白色的碎骨，將整個村子的地面幾乎全都鋪上了一層白色。試着用手扒一下，會發現，隨便哪個地方，都至少一厘米厚。這要多少個人骨才能達到這樣的程度？也有可能是好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積累下來的。

    天又亮了，睡足了的他們開始在村里翻找有用的東西。站起來，就看到大約二三百米的地方，有人對着這裏跪下，雙手跟着身體伏地，一起再抬起。嘴裏喊着什麼，可能是讚美神靈、祈求保佑的話吧。

    磕頭磕到舒服滿意了，站起來走。而後面的人絡繹不絕的過來，繼續剛才一樣的跪拜，但他們都沒有再靠近一步。

    「把這裏當做聖地了。」魯道夫道：「走了。」

    戈登翻身上了馬，還是很高興地：「米迦勒一夜之間殲滅進犯耶路撒冷的十五萬亞述大軍，程，你一下消滅了獸人部隊，做了神靈做的事情。」

    雷格爾還做起了文章來：「消滅吃人怪物，正義得到了維護，保護了信徒。」

    她笑了笑，上了馬，一行人繼續往夢境之樹而去。(未完待續。)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