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並沒有急着從車裏出去,後面車輛的保鏢先要全部下車,等一切準備就緒後,巴倫會來開車門的。
車裏的氣氛很不對味,有點緊張而且尷尬。可有些話還是要說的,程千尋目光看着某處,輕聲道:「待會兒我就不陪你進就職現場了。」
艾伯特聲音飄來:「我不怕你殺了我。」
「不是。」她靜靜的坐着,雖然分別有點哀傷,但還是希望一切能圓滿解決:「如果任務完成我和隊友就會消失,你知道的,會消失。」
眾人面前憑空消失了,會怎麼樣?一定會引起不小的驚動,而且那裏那麼多的媒體,被拍攝下來的話,那可就是比議員就職更大的新聞了。
「好吧。」此時車門被打開了,艾伯特出去了。
收起心中錯綜複雜的思緒,她也走了出去,但離艾伯特至少五米遠,遙遙地看着他。
在四個保鏢的簇擁下,艾伯特往國會大廈走去,在台階前被一群拼命喊話的記者攔下了。
其他人當選,一個個都是眉飛色舞、滿臉堆笑的,只有他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艾伯特沒有笑容的臉,反而博得了更多人的好感。哪怕當選成為州參議員,依舊不能抵消他的喪妻之痛。
回答了幾個問題後,突然有記者發問:「參議員先生,請問你夫人所懷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有什麼想法嗎?」
頓時巴倫罵了出來:「那老頭喝醉酒後的胡說八道你們也會相信?」這個國家屍檢報告在沒上法院前是不公開的,這個問題可以這樣罵回去。
艾伯特卻沒有拂袖而去,在所有媒體記者前,他有着領袖般的沉穩:「我只知道,她是我三個孩子的母親。她已經死了,請為了我的孩子不要再追問這件事,讓他們的記憶里。他們的母親永遠是美麗慈愛的。謝謝!」說完轉身上了階梯。
那麼難回答的問題都能回答得如此觸動人心弦,再問反而顯得媒體無良。雖然有記者喊着讓艾伯特再回答一個問題,但艾伯特沒停下腳步也屬應該,他還要參加就職典禮。
國會大廈是仿古希臘神廟建築,走到帶着白色黃崗岩柱子的門廊前,程千尋停下了腳步,她也看到了隊友正站在門廊柱子旁。
走了過去,躲在了柱子旁,她輕聲問:「你們怎麼在這裏?」
「當然是在這裏當保鏢。」斯內德很是無奈:「不會讓我們負責裏面的保安工作。」
看來艾伯特還是有顧慮的。難道他會說謊嗎?環顧了一下,在國會大廈一側的樓上,有個大的顯示頻,上面正在播放着一個電視台的現場轉播實況。
她不喜歡這樣,又是一切都聽不懂了,其實她很想跟進去,親眼目睹這一激動人心的時刻,看着艾伯特的事業更上一個台階,從此進入政壇的中層。但還是留在這裏比較好,這個時代有些事情不能用神跡來解釋了。只有躲躲藏藏,儘量讓人看到。
經書放在了艾伯特的跟前,正如他說的。左手扶在這本相當新華字典的厚厚經書上,舉起右手開始發誓。
「他說些什麼?」她問隊友。
「正在宣誓服務民眾、遵守憲法一類的。」戈登翻譯着。
她看着大屏幕喃喃着:「這樣應該行了吧?只要他發誓了,並且以後不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應該屬於放下屠刀。。。」…
宣誓結束後,魯道夫環顧了一下隊友:「可我們並沒有完成任務。」
他們沒有消失,自然就是沒有完成任務。她還留有最後一線希望:「他還會在媒體面前致辭,他還會補充的。」
國會大廈前的廣場,幾乎是鴉雀無聲,哪怕遊行抗議的人也暫時消停一會兒。看着屏幕里的艾伯特。相比其他參選者來說,他是如此的帥氣、能幹、具有強烈的家庭觀念。簡直可以成為這個國家的楷模。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能看到他宣讀州長就職誓言。
雷格爾抽空輕聲道:「他發誓了。說得感人至深、無懈可擊。」而屏幕中的艾伯特表現也是如此的認真、可信。
當廣場都響起雷鳴般的掌聲,艾伯特從演講台上下來時,宣佈着他的就職演說已經完畢,而且說得相當好。可是。。。隊友們你看我,我看你。
沒有消失,那麼就證明一件事,艾伯特將來做不到他所說的,至少他還會殺人、騙人。
心中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任務沒有完成,沒有完成。但必須完成,不擇手段!
程千尋深吸一口氣,聲音努力保持着平時的樣子,哪怕此時顯得冷酷無情:「分散開,找機會下手。」其實這話大家都知道,他們完成不成任務,艾伯特只有死,只不過由她說出來更好點。無所謂冷酷,這就是現實,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躲好就行,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四個綽綽有餘。」雷格爾安慰着。
看到魯道夫已經是一眨眼就不見了,戈登提醒着:「程,你躲起來,我們走。」
斯內德左右看了看,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水果刀:「這個你拿着。」
艾伯特不給她有武器的任何機會,只要她身上一藏着刀具,就會被艾伯特搜出來。她立即接了下來,藏在套裝的上衣口袋裏:「你小心一點,這次不行,還有下一次。」
斯內德點了點頭,走下了階梯。
首要就是槍,她站在上面,居高臨下看到四個隊友一直在警察、保鏢、大廈保安那裏轉圈。但他們並沒有動手偷,就是怕敗露,要麼一擊得手,要麼還是等待最佳時機,否則一旦讓人懷疑,那就會被盯着,後面的事情成功率就會大大降低。
四個隊友都在和有槍的人套近乎,沒辦法,艾伯特出來時,一見到他們就明白生命有危險,根本就不會讓他們靠近。那麼他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奪槍殺人。
她站在柱子旁,越等心中越發虛,不一會兒艾伯特就要出來了,是不是捨不得殺他?突然,她想到了什麼。。。以艾伯特的能力,應該已經知道他們還在,那麼是不是應該逃走,以後再找機會?
還未開口喊,就看到隊友已經聚在一起,雷格爾對着她揮了揮手,示意下來。
趕緊地跑下台階,她急着道:「快撤!」
而與此同時,魯道夫也說出了:「走!」大家相互就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立即往一旁跑去。
「別走!快攔住他們,快!」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喊,但已經晚了,他們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不挑大道專門走小道,五人一口氣跑出了二條街,一直到看不到也聽不到人聲鼎沸的廣場。
程千尋喘着氣,手中拎着高跟鞋,那麼高的跟,不可能跑的快,也只有脫下來。真是光着腳逃命!…
微微喘了幾口後,雷格爾問:「現在怎麼辦?人家現在是州參議員了,除了買狙擊槍,還有什麼辦法能殺了他?」
「很多辦法,可以在酒店、上班的路上。」魯道夫脫下西服外套,搭在胳膊上:「但搏鬥起來,我打不過他。」
戈登看着斯內德,也是很無奈:「我也未必打得過。」
斯內德也說老實話:「我可以打個兩敗俱傷,運氣的話也許能僥倖贏,可他身邊還有保鏢。」那麼厲害的傢伙一下變為了敵人,真是讓人頭疼。
她想了想後問:「我身上的衣服能賣多少錢?」
看着隊友都盯着她,她很現實地道:「弄槍。」
現在情況是,需要買一把狙擊槍,買槍就要花錢。
「讓我看下牌子。」雷格爾上下打量了一下後,去看她脖頸後衣服的牌子報出了價格:「專賣店裏大約三千美金,但穿過了就不值錢了,三百美元也未必有人買。如果吊牌、包裝盒什麼的在,七天內可以去退。」
她想了想:「包裝盒應該還在酒店,我扔進了衣櫥里了。如果現在回到酒店,還可以拿得到。他們應該料不到,我們還會回酒店。」
雷格爾點了點頭:「是個辦法。」
「不用!」魯道夫從口袋裏掏出錢包來,帶着幾分戲謔的口吻:「槍沒偷到,只能順便偷了這個。裏面有三千美金,還有。。。」
他展示了一下錢包里的東西:「還有信用卡!」
這種信用卡是不需要輸入密碼,只需要簽名。魯道夫和斯內德出去辦事了,而其他人躲在了汽車旅館裏。
「誰還要匹薩?」雷格爾舉起盒子,已經是人手一塊了,於是他自己拿着吃了起來。
電視開着,裏面還在轉播重放艾伯特宣誓就職儀式和各種幕後新聞。難得出來一個如此帥的男人,而且還剛死了老婆。沒有婚姻束縛的新任州參議員,現在簡直是全民情人,人見人愛。
門開了,斯內德和魯道夫回來了,將一包東西扔在了床上。
「都是錢?」戈登很是驚訝的過去打開膠袋往裏看。
「二萬多。」斯內德回答。
「怎麼那麼多?」戈登越發奇怪了:「信用卡套現會套出那麼多錢?」
「不是!」魯道夫走到放着事物的桌前,拿起匹薩盒子,打開後取出一塊開始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