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喝?
詫異地瞟了他一眼,元素端起來淺嘗了一口,不難喝啊,心裏困惑不己。
錢傲眼神閃動,手上稍一用力,就將元素拉到自己身邊坐好,大手罩在她端茶盞的手上,就着她喝過的位置喝了一口,然後又貼着她的耳根曖昧低語。
「嗯,這樣就好喝了。」
一旁的白慕年轉開臉去,表情有些生硬,這錢老二的語氣就跟要糖吃的孩子一樣,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都不信。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傢伙性格傲慢,做人霸道,其實是個極不好相與的,細究起來從小到大,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太不正常。
擠了擠眼,錢傲飛快地瞥了白慕年一眼,那表情的意思是『兄弟,你該走了!』
輕咳了一聲,白慕年站起身來,假裝若無其事地告辭了,可一出似錦園卻覺得自己那顆心像是漏風一般,涼餿餿的冷。
心裏犯堵,其實,不正常的,又何止是錢老二?
……
總算是把人給送走了,錢傲沒由來的覺得輕鬆了許多,年子這傢伙今天有點邪門兒了,直從那個女人出國後,這些年還以為他不近女色了呢,怎麼就突然盯着自己的女人不放了?不過,還真得看緊點,這娘們兒,他媽的各種勾人。
「錢傲,我不想住在這兒。」
一直沉默的元素突然開口,錢傲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不住這,想住哪兒?」
「哪兒都成。這是你家,我不想隨時心驚肉跳地讓人抓包,而且,我上學上班什麼的都不太方便。」
錢傲眉頭一蹙,其實他私心裏真不願意這女人上什麼學上什麼班,最好天天在家給他做飯,可這想法他沒法兒說出口,一則他沒有立場,再則這女人也是一隻逼急了會咬人的兔子,想了想,端起茶淺抿了一口,笑容就燦爛起來。
「行,那這麼着吧,我在市區有好幾套公寓,明兒你去挑一套,我讓人過到你名下去,那就不是我的房子了,然後,咱們就搬過去住。」
「咱們?」心沉了又沉,元素還是忍不住表明自己的意思:「你看你住這也習慣了,房子我不要,但我想自己住,如果你想……你想……的時候,再來。」
說到最後,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但總算是支支吾吾的把意思說清了,反正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別人那啥的……不都是隔三差五的來一趟麼,她這都成全職了。
錢傲握着茶盞的手緊了又緊,茶湯滲了出來都不知道,無名火直衝腦門兒,胸口起伏了幾回,還是沒忍住一把將茶盞甩飛在地上,原來她說來說去,不就是想擺脫自個麼。
「今兒我就把話撂這兒,兩個字,沒門兒。」
瓷器墜地的碎裂聲,讓元素瞬間變了臉色,剛看他似乎挺高興的樣子,以為好說話,哪知道一句話就犯沖,她抿緊了唇站起身來,默默地將地上的瓷碎片一片一片撿到垃圾筒里,撿乾淨之後,又來來回回把地擦拭乾淨,一遍又一遍,直到沒有了一點水漬。
然後洗手,轉身,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不答應,那就死磕到底好了!
人還沒走出三步,就被錢傲一把抓住手腕帶進懷裏,然後牢牢地抱住,錢傲瞪視着她面無表情的臉,滿腔怒火卻不知道如何發泄。
元素緩慢地抬起頭,視線漸漸地放到他的臉上,忽然嘆了一口氣,輕聲問:「錢傲,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坐牢也該有期限吧?」
坐牢?把跟他和坐牢相比?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再仔細看她,眼神平淡,臉上掛滿了不屑的神情,火氣直往上沖,大手死死勒住她的細腰,咬牙切齒地說:
「你是老子的女人,最好安份點,別整天……」
話沒說完,他突然放開了她——
一手捂住胃部,一手扶着桌子,胃裏翻江倒海,痛得他直冒冷汗,衝進衛生間嘔吐起來。
這一來,倒把元素給嚇到了。
她雖不待見這個男人,可她無法阻止自己該死的同情心泛濫,最終,頓了幾秒還是走進了衛生間,蹲在馬桶邊的男人一頭黑碎發都快被汗水打濕了,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皺着眉頭輕拍他的後背,等他吐完了,才將他扶了起來,弄來溫水給他漱口。
「怎麼了?」
「胃……疼……」
吃的那麼多,能不疼麼?
這一吐,胃裏那個難受勁兒啊,他身體一直很好,連感冒都很少犯,這一次,可能是因為吃得太多,然後心裏一個激動,居然胃痙攣了。
將他扶到沙發上躺好,又返回去將毛巾醮濕了給他擦臉,錢傲胃裏抽疼得要命,來回嘔吐折騰了兩回,直覺得雙腿發軟。
生了病的男人,身上少了很多讓人討厭的霸道。
暗嘆了一口氣,元素進了廚房,取了一些大蔥的蔥白和鬚根,又弄了點生薑加進去一起搗碎,把中午吃剩的米飯取了些來,一起放炒鍋里炒得滾燙,淋上酒,找了塊棉布包成一團,放在他胃部敷上,來回滾動着慢慢揉搓。
別說還挺有效,不一會他胃部的不適就減輕了不少,啞着嗓子問:「妞兒,這啥玩意兒?」
元素不張嘴,不講話,也不抬眼皮兒看他,照顧他,不等於願意搭理他。其實這也就是民間的普通偏方,小孩子要是不消食了都這麼辦,這大少爺指定是不知道的。
等布包冷卻了,她又重新翻炒一回,再敷了一次才停下,見男人的額角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地汗珠來,猶豫了好幾秒,終還是拿來毛巾給他擦拭。
輕柔,緩慢。
慢慢拂開他額間的短髮,胸口一窒,她驀地停住了手。
在他額角的髮際根部有一條長約一厘米的明顯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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