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便再對神池宮的貨幣沒有概念,但是當那掌柜的說起這十萬貝幣抵得上藏經閣半年的收入,我就曉得這一回算是賺到了,要曉得這藏經閣在城中同類店面之中,算得上是比較不錯的,半年的收入,應該夠我在明日的交易會中隨意揮霍,採辦足夠的東西了。
一想到這個,我就忍不住的興奮,要曉得這《神池大六壬》雖說是我師父傳給我的,但是它本身確實內宮的秘典,我既然已經瞭然於心,拿來賣錢,也算是廢物利用,想必我師父是沒有任何意見的,而兜裏面有了財物,我也就能夠直着腰杆子,不再勞累北疆王了。
畢竟情義歸情義,但也不能欠得太多了,總是要還的。
我心中笑開了花,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不動聲色地點頭說道:「既如此,那咱們就做了這份買賣吧。」
我的豪爽讓那黃臉老頭大為讚賞,他站起身來,讓掌柜的去備足錢物,然後與我拱手說道:「1024,客人您爽快,小老兒自當銘記,明日交易會上小店也有珍品展出,你若是有需要,一律九折。」
我剛才在外面瞧了一圈,有各種修行、煉器和煉丹的功法秘錄,不過分有紫、藍、白三級,分別對應內宮、外宮以及可以帶出宮去的三種等級,而第三種我仔細瞧看了一番,發現並沒有太多吸引力,所以對他所說的承諾倒也沒有表示出太多的欣喜,只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淡淡地表示了感謝。
掌柜去而復還,帶回來了一個錢袋,巴掌大,然而卻能夠從裏面掏出了一大堆的紙幣來。
這紙幣足足堆滿一桌子,讓我曉得這錢袋也是內有乾坤,而瞧這紙幣,也同樣分為三種顏色,紫色的紙幣為一百一張,總共九十張,藍色的為十塊一張,總共九百五張,另外還有白色紙幣五百張,有零有整。
掌柜的告訴我這是為了我在明日的交易會中方便,而這錢袋經過工匠妙手曲折,能夠放下超出它體積五倍以上的東西,算是個小玩意,也送給我了。
對方的態度不錯,也讓我曉得了這專供內宮秘傳的《神池大六壬》珍貴之處,不過所謂交易,就是互通有無,對方趨之若鶩,而我卻不過是娛樂生活的一種小玩意而已,當下也是收起了錢袋,朝着兩人一拱手,轉身離開了藏經閣。
我大搖大擺地出了店子,來到了街拐角的一處角落,趕忙拿出了那錢袋,抽出裏面的三色錢鈔來看,瞧見這些所謂的貝幣,的確是採用那貝殼研磨成粉之後繪製而成的,上面用了特殊的工藝,說是錢鈔,反而更像是某種符籙一般,也是經過能工巧匠用某種模具印出來的,十分具有辨識度。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向來沒有錢財意識的我終於在這一刻體會到了那種暴發戶的感覺,先前胡亂逛了一圈,也沒有留意那價格,這回再進店子,一問方才曉得物價之低,一塊錢的貝幣能夠在館子裏面吃頓大餐,我們住的那個大院子,一天也不過兩個貝幣,至於這裏的居民平日裏都是用零碎的角子來買賣的,那是一種特殊的植物果實,只有內宮裏面才有生長,一塊錢的貝幣,能換九十到一百個角子不等。
身上有錢,我倒也不在乎太多,去附近的首飾店裏挑了一大堆的金銀首飾,雖說沒有什麼法術效用,都是些華而不實的樣子貨,但耐不住人家神池宮的工匠手藝天下聞名,精美之處,讓人讚嘆不已,然而不論做工,光那材質,在外面得賣個十幾萬塊錢的金銀珍珠,我攏共就花了兩千多貝幣。
這物價,真心是讓人停不下來的節奏,我一直逛到了中午時分,有用的、沒用的玩意買了一大堆,直到連我自己都感覺拿着吃力了,方才折返回了客棧里來。
我提着一大堆的東西興沖沖地回到了院子裏,結果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北疆王沒有回來,小白狐兒卻不見了蹤影。
滿心歡喜的我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幾秒鐘之後,我就焦急起來,將東西給扔在房間裏,衝出來,找到了客棧的夥計,一打聽,才曉得小白狐兒竟然是跟着一個白衣女子,朝着城外的方向離開了去。
白衣女子?
我有點兒摸不着頭腦,要曉得這天山神池宮中的服飾並不算多,顏色也偏愛白色與淺灰兩種,光聽他說的一白衣女子,很難判定出到底是誰來,我問他認識不,夥計也直搖頭。
小白狐兒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跟着人出城去了,這事兒聽得我渾身發寒,再一打聽,方才曉得小白狐兒出去並給有多久,也就一袋煙的功夫。
當下我也沒有久留,只是託付那夥計,倘若是北疆王回來了,將此事給他說起,完了之後,我便快速跑上主街,一路打聽,跟着出了城。
我離開了巨大的水上冰城,來到了湖畔邊,瞧見湖邊田園處有人在勞作,走過去一問,得知在不久前的確是有我所描述的一個少女跟着人朝着林子那邊走去了,不過兩人之間似乎並不和諧,一追一趕的,跑得飛快,一點也不曾停留。
聽到這話兒,我的心中更是寒冷,要曉得小白狐兒中了寒毒之後,修為受限嚴重,這般強行驅動勁氣,很有可能就會讓寒毒入體,提早發作。
而且兩人似乎有所衝突,必然不是什麼好事,想起昨日那神池宮駙馬的威脅,我便再也無法淡定,朝着那農人指點的方向飛速奔了過去。
我此番前來,背着劍,心中殺氣騰騰。
我曉得這或許是那神池宮駙馬或者龍公子的陰謀,但是心中卻並無畏懼,這並不是說我做事有勇無謀,而是因為我有着一顆熊熊燃燒的心,以及強大的信心和鬥志。
天山神池宮久處神壇太久了,有點兒小覷天下英雄了,他們或許覺得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修行者,可以隨意欺辱,不似北疆王那般難纏。
但是我想要用自己的劍和拳頭,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曉得,老子陳志程,也不是那般好惹的。
老子不遠萬里地跑到這個修行秘境之中來,不是給這些坐井觀天的傢伙欺負的。
我腳尖輕點,健步如飛,很快就穿越了湖畔邊緣,一直來到了靠近林子的河邊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一陣呼哨,接着一隊人馬從右邊呼嘯而至,我沒有動了,抱着胸口往來人瞧去,卻見領頭那人,正是昨日與我有一面之緣的走馬隊頭目迦葉,他立於馬上,居高臨下地問道:「1024,對面是神池宮外的修煉密林,那裏有很多猛獸,以及極不穩定的空間斷層,你可不能過去!」
因為北疆王的關係,他的語氣倒也還算客氣,不過我卻沒有接受他的好意,拱手說道:「迦葉老兄,那兒我不得不去……」
說完這話,當下我也將自己遇到的事情給他講起,當他得知身受寒毒的小白狐兒被人誘拐到了那林子裏去,也有些意外,沉默了一下,他對我說道:「這件事情,有點兒複雜,我需要請示一下上面,才能夠決定是否介入……」
他這麼做,是程序,不過我可拖不起,拱手說了一聲謝,然後一個助跑,直接飛躍了那五米多寬的河流,落到了對面的草地上,接着朝着林子裏沖了進去。
身後傳來了迦葉的喊聲,是善意的提醒,言下之意,是表達林中十分危險,有許多凶獸蟄伏,不過我卻也沒有太多擔心,一邊朝着裏面疾奔,一面大聲疾呼小白狐兒的名字。
這密林佔地頗廣,可比那茅山宗的諸般山峰谷底還要遼闊許多,我一路疾呼,卻根本聽不到半點兒回饋,心中不時有些抽痛,恨意逐漸濃烈起來,然而就在路過一片荊棘地的時候,我心中警兆頓起,腳尖挑起一塊石頭,手掌一拍,朝着前方的矮樹林甩了過去。
「哎喲!」
石塊正中那藏在暗處觀察的一人身上,那人痛呼一聲,起身就朝着後面跑開去,我哪裏能夠放過這人,當下也是箭步沖了上去,貼着那人追了幾十米,接着距離拉近了,一個飛身直撲,將那人給撲倒在了草地上。
被我撲倒之後,那人奮力反抗,屈膝來頂我的肚子,結果被我伸手擒住,直接一巴掌,抽得那人口鼻流血,腦袋嗡嗡直響,終於消停下來。
這是個崑崙奴,也就是個黑人模樣的傢伙,我揪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罵道:「你們引來的那女孩兒,在哪裏?」
這人閉口不答,我也不客氣,抬手就朝着他扇了好幾個大耳刮子,弄得他終於崩潰了,無力地朝西面指去,口吐血沫道:「那邊,兩里地。」
我一個手刀,將那人給直接砸昏倒地,接着往西邊快步沖了過去,很快到了崑崙奴說的地方,瞧見那兒站着幾個人,一個白衣女子,還有一個身形如狼的傢伙,而小白狐兒,正好被那白衣女子給擒在身下,我二話不說,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結果那如狼的傢伙擺開架勢,用怪異的強調說道:「黑鴉,見過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