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是黃昏天,客房中有吃有喝,陳非凡洗漱完之後,隨便吃了點,剛打開門想出去走走,迎面就見一小道士過來道:「陳施主,掌門交待過,待施主醒來之後,請隨小道去持空殿。」
這持空殿在哪裏,陳非凡已經不記得,便跟隨着小道士往前走。一路走過,等快到殿前的時候,陳非凡才想起來,白彌道長曾介紹過,持空殿是明靜觀弟子靜心打坐的地方。
一想到白彌道長,他忍不住問道:「白彌道長近來如何?」
小道士回頭看了一眼陳非凡,嘆了口氣道:「身子雖好,但師伯的武功早已全無,好在師伯天性樂觀,倒也沒煩惱什麼,一心修道。只可惜如今這形勢,我們明靜觀又少了一位高手相助,不知能否抵擋得住暗風盟。」
陳非凡拍了拍他肩膀道:「自古總是邪不壓正,會有辦法的。」
小道士沒說話,只是朝他笑了笑,然後將面前持空殿的殿門用雙手推了開來,示意讓陳非凡進去。
裏面似乎已經有不少人席地而坐了,待陳非凡進殿之後,站在外面那小道士便將殿門重新關上,然後離開了持空殿。
往殿內這麼一看,陳非凡發現原來自己是最後一個來到這裏的,萬勇、劉華還有劈山派的其他兄弟們都已經在這殿中盤腿坐下。
見陳非凡走了進來,對面中央盤腿而坐的空平道長這時開口道:「看來人都到齊了,是時候該向大家說說各派的情況了。」
說完這話,空平道長並沒有繼續開口,而是一旁的遁彌道長說道:「南方十五幫盟,除了劈山派投靠了暗風盟之外,其餘幫派都堅定立場,但芒流派在一夜之間被暗風盟殺個精光,劉幫主也被人亂槍捅死。」
沒想到一夜之間,南方十五幫盟就成了十三幫盟,暗風盟的可怕真的令人生畏。
見面前這十幾個人議論紛紛,遁彌道長道:「幾位要是沒地方去,可以留在觀中,暗風盟暫時還不敢來此。」
「不知陳兄弟接下來如何打算?」萬勇突然問道。
陳非凡不會留在這裏,對於在場的這些人,他也沒必要隱瞞,實話實說道:「在下想繼續去尋盧大夫。」
空平道長昨天已經明白陳非凡的心思,所以沒有開口挽留,遁彌道長只好道:「那只能祝陳少俠,一路順風了。」
遁彌道長說完,萬勇再道:「我和劉師弟商量過了,我們兩人想去鑄器山莊一趟。其餘師兄弟們就留在這裏,由各位道長們幫忙照顧一下。」
這一回遁彌道長沒說話,而是空平道長道:「既然如此,那貧道也不挽留三位,人各有志,貧道也同樣祝三位一路順風。」
待十幾個人出了持空殿,殿中只剩下空平道長和遁彌道長兩人,遁彌道長突然開口問道:「師父,為何不留陳少俠?」
空平道長起身,往前走了幾步,接着停了下來,哈哈一笑道:「此人不同尋常,豈是我們明靜觀說留就能留得住的人。暗風盟遲早會來,無拘派也不可能一直幫我們,最後靠的還是我們自己,盡力而為之便可。無需計較太多,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能否度過這個劫難,就看自身的造化了。」
「是。師父。」遁彌道長恭敬地回道。
出了持空殿,陳非凡向外面的小道士詢問了一下度平道長所住的地方,和萬勇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朝度平道長那邊走去。
雖然那小道士說得比較詳細,但陳非凡畢竟還是不熟這裏,就當他要問路的時候,只見不遠處,度平道長正站在一間屋子的門口,跟一人說着話;那人背對着陳非凡,可陳非凡覺得此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如此年輕的背影,要是明靜觀中的,他還真想不起來是誰。
於是,他又往前走近了幾步,他不急,也不是有意想聽兩人的談話,就在離兩人不過四五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度平道長朝他點頭招呼道:「沒想到你來了這裏,那位姑娘呢?」
陳非凡咧嘴一笑道:「聽了道長的教誨,跟她早就分道揚鑣了。」
度平道長哈哈一笑道:「這話我可信不過,如此貌美的姑娘,你怎會輕易讓她離開。」
陳非凡笑臉一收,認真道:「我跟她確實已經各自上路,這次來此,也是因為劈山幫的事。」
這時,那年輕的背影轉了過來,這一轉身,面前的這張面孔,讓陳非凡愣了一下,居然是無拘派的呂傑,難怪他會覺得眼熟。
「沒想到能在此地相見。」呂傑笑着道。
「確實沒想到。」陳非凡同樣笑着回道,怪不得明靜觀弟子們會有恃無恐,有無拘派的弟子在此坐鎮,誰還敢亂來。
「你們倆也是有緣之人。別站在這裏,快,屋裏坐。」度平道長推開房門朝兩人招呼道。
度平道長住處中的家具擺設,跟一字山下那間小木屋中的差不多,但沒人在意,三個杯子,一壺清茶,三人交談甚歡。
沒想到黑水山一戰之後,呂傑沒有回無拘派,而是跟着遁彌道長他們一起回了明靜觀,難怪明靜觀上下沒人慌張。由此可見,江湖和修真界之間確實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存在,單看呂傑的這身修為,就不是一般江湖高手可以惹的,恐怕連高手中的高手,一對一也未必是呂傑的對手。
三人這一聊就到了深夜,第二天一早,萬勇和劉華就準備出發前往鑄器山莊,在這裏一一和自己這十幾個同門師兄弟告別;陳非凡也不打算留在此地,想和兩人一起順路走一段,之後再去別處尋找盧然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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