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末日生存手冊第四章人道主義

出乎大多數能力者們的意料，關於變種人的研究實驗，在半個月之後，便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而這便代表着，真正到了能力者們需要『以身試藥』的地步了！

「風澈，跟我來一下。」

夜間，正在臥室中休息放鬆的風澈，忽然聽到房門外傳來了水輕的聲音，說起來，風澈也是好久都沒有見過水輕，這個他最初進入zc組織時的導師了，自從成為能力者之後，二人的交集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少，若不是中間有着希影這層關係，恐怕今後他們兩個之間都沒有什麼見面的必要了。

「哦？這麼晚還來找我你也真是不怎麼看重自己的名譽呢。」雖說是好久沒見，但風澈自然也不至於因為如此便把水輕重新視為一名陌生人，依舊是那種賤賤的口氣，風澈麻利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也沒怎麼猶豫便打開了房門。

「喲，還穿的這麼暴露？我很懷疑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啊。」風澈的口氣相當輕佻，因為..他說的話確實也沒什麼毛病，水輕這會兒傳了一件露肩夏裝外加一條熱褲，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成熟女性的韻味，再加上水輕那絲毫不遜色於希影的顏值..可以說，她就這樣過來找風澈實在是對於風澈人品十分信任的一種表現。

「廢話！」聽到風澈的垃圾話，水輕熟練地翻了個白眼說道：「這都九月份了，我還能穿成什麼樣？難不成跟那群死板到不行的傢伙一樣穿着組織制服麼？我會熱死的！而且..你不要以為我現在打不過你了，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打量我——小影那邊我還是會經常聯繫的！」

水輕一言不合便搬出了希影這個殺手鐧，風澈見狀也只好認慫，擦擦那似有若無的口水重新換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目不斜視的盯着水輕，以一種相當偉岸的聲音問道：「那麼，這位姑娘，來找在下到底所為何事？」

「神經病啊你！」對於風澈的搞怪，水輕毫不吝嗇的又賞了一枚白眼出去，而後也是無奈解釋道：「是何冰那邊讓我叫你過去的，似乎..是關於變種人實驗的事..」

水輕在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在打量着風澈的反應，果不其然，沒有讓她失望的是，風澈在聽到『變種人實驗』幾個字的時候，臉上那做作的表情瞬間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名為『凝重』的面孔，熟悉風澈的人都知道，他，可不是會經常表現出這幅樣子的。

「變種人實驗？呵，怎麼這麼快就出結果了麼？而且..還第一批找到了我？」

風澈以一種不止是疑問還是反問的語氣自顧自嘟囔着，水輕見到他這幅樣子一時間還誤以為風澈也像其他那些新人能力者一樣對於這實驗很反感呢，連忙解釋道：「你不用擔心的，雖然我不清楚上面叫你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你都在組織內呆了這麼久了，組織怎麼也犯不着想要加害於你的。」

「呵！」沒想到風澈的反應再次出乎水輕的意料：「擔心？擔心什麼啊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身為組織內的第一個變種人，哈？前面帶路！」

看着突如其來又好像有些亢奮的風澈，水輕是說什麼都猜不透這小子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麼了，但是她的任務也只是前來通知風澈這個消息而已，至於其他的，那就不歸她管了。

一路無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就連風澈對於這次的實驗心理沒底的緣故，這個平日裏被許多人暗自定義為話嘮的傢伙，出乎意料的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連一聲詢問都沒有！這讓之前已經習慣了風澈的囉嗦的水輕倒是感到很不適應，索性，這種不適感很快就消失了，因為他們兩個很快就來到了那地下實驗室內。

「霍..」來到地下，風澈總算是開口了：「想不到還有這種地方呢?話說要不是這次要我配合實驗，恐怕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基地里還有這麼個地方吧？嗯..讓我想想，他們肯定也不願直接就讓我來到這裏，但是沒辦法，實驗只能在這裏進行？」

「猜得沒錯。」這邊水輕還沒說話呢，另一道男人的聲音卻突然響起，風澈瞬間便判斷出了，那是何冰的聲音。

何冰從二人前方的一個房間內走出，一身白大褂，臉上還帶着防護頭盔，一副剛剛進行完實驗的樣子：「要不是設備所限，以及這種事到底還是需要隱蔽進行，你是不可能被帶過來的。」

「哦？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果然會是我第一個見到的。」風澈看着身前的何冰緩緩摘下頭盔，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開口便擠兌了了對方一句：「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是『原本就知曉這裏存在』的你來作為第一個實驗對象呢？還是說，你們之中曾經被我坑過的某些傢伙堅持要我來承受這個最大的危機？」

風澈的話很犀利，直接指出了目前為止最不對勁的一點——為什麼？又憑什麼？是他風澈作為第一個實驗對象呢？

面對風澈的質疑，何冰顯示出了一如既往的淡定，他只是看了看風澈，而後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選擇你，自然是因為我們通過測算估計，這次試驗作用在你身上，成功率是最大的..算是安慰你也無所謂，我們計算，這次實驗的成功率，在八成以上！至於我為什麼沒有先行進行實驗..那是因為，我的超能力，是你生命的最後一道保障！」

「哦，這樣啊..」風澈聽過對方的解釋，好像並不在意的笑了笑，緊接着便說道：「那你話里的意思就是，這次試驗，還有兩成的可能性失敗，而你，則是這失敗幾率的覆蓋者，你自謙擁有相當強大的治癒能力，有一定的把握即便是在實驗失敗的情況下，仍然可以保住我的一條命..哪怕是基因方面的創傷？」

風澈說完這句話，便看到何冰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笑了一聲，揮揮手說道：「不要那麼緊張嘛，也別懷疑我是不是偷偷地打探過你們的研究過程，我剛才所說的『基因方面的創傷』，只是自己的猜測而已，不過現在看來我可能已經猜對了沒錯吧？嘻嘻。」

「哼。」

何冰這次是終於沒話說了，也有可能他是不想再跟風澈進行這種沒有意義的交流了，留下一聲冷哼，便先行轉身離開前面帶路了，而風澈倒也很大方的跟了上去..倒是水輕被風澈的話給弄得有點迷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在何冰的帶領下，一路又過了幾處明卡暗哨，三人順利來到了這地下建築的最深處——也就是風澈這次需要進行變種人實驗的那處小廣場上。

「這..」剛剛來到廣場，風澈一眼便看到了那最為明顯的兩『坨』怪物屍體，瞬間便認出了它們生前的身份，而這樣的場景，看得風澈也是一陣嘴角抽搐：「我說..你們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就不能把這些屍塊給遮擋一下麼？看着被大卸八塊的架勢..我順便問下，這怪物肉的口感怎麼樣？」

「……」

眾人無語，不止是何冰、水輕他們兩個，連帶着在場的一眾翹首以盼的研究人員，組織高層，乃至對此極為重視，親自到場的何終，在聽到風澈的話之後，臉色都顯得有些不自然，果然啊，從這小子嘴裏說出什麼話，都不算是奇怪的事情啊！

「別說那麼多了，既然你現在還有開玩笑的心思，相信你對於這次實驗也是沒有什麼異議了，既然如此，那還是趕快開始實驗吧！」

最終，還是一名頭髮已經完全花白的老者開口喝了一聲，這個老人，風澈也是有些眼熟的，是組織內地位最接近何終的那批存在之一。

「啊，好啦好啦，大爺，我說你着什麼急呢？也不用強行確認『我沒有反對意見』這種事了，畢竟，我人都已經到這了，現在要反對，甚至..反抗，又有什麼結果呢？是那些潛伏在暗中手持激光武器的傢伙直接擊斃我麼？還是說何冰這個能力者直接出手制服我？」風澈一臉輕鬆的說着，比起在場的所有人，他心態出乎意料的平穩，這種時候都不忘安撫一下其他人：「好啦，安啦安啦，我說角落裏的那幾個，你們不用緊張，雖然我發現你們了，但是我並沒有打算真的嘗嘗你們手裏激光槍的威力..我只是單純在吐槽你們隱匿技術不太好罷了。」

風澈的反應，是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的，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小子平日裏性子就很怪，但也沒想到，就算是這種時候，風澈還能保持這樣的思維，這樣的理智來對此時的情況進行判斷。

此時是什麼情況呢？

簡單來說就是..既然風澈人已經來了，那這次實驗，已經是勢在必行，就算他不願意也要進行了！哪怕這對風澈生命也是有一定的威脅的！

風澈..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我就說嗎，你們前身那麼大一國際性組織，怎麼可能一直都是之前那樣溫情款款的性格..現在也終於算是拿出一些大組織才有的霸氣來了啊！」

風澈的話還在繼續，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內心的真是想法是怎樣的，但看他那玩世不恭的一張笑臉，實在是很難推斷，此刻的風澈，氣憤？恐懼？泄氣？還是其他的什麼？看不出來，風澈隱藏的很好！

「來來來！開始開始！怎麼反而是你們磨嘰起來了？實驗還做不做了？」

風澈在叫囂着，又好像是在挑釁，而他這挑釁也算是實在，周圍的那些研究人員，被他之前的那番話給唬的一愣一愣的，這種時候竟然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最後，還是在何終的點頭示意下，他們才開始着手行動。

身體檢查。

體徵測量。

儀器校準。

準備工作很繁瑣，也不是一時間能夠完成的，而就在這個過程中，在風澈正老老實實的由一名工作人員抽血的時候，何冰卻是默默走到了風澈的面前，低聲對他說道：「我不知道這一切對於你到底意味着什麼，但是考慮到你剛才能說出那些話來，我想還是需要說一句『抱歉』的，即便這不符合你剛才所說的『大組織的霸氣』。」

何冰的這聲道歉也是完全在風澈意料之外，風澈在愣了愣之後，才笑着回答道：「現在說這個，難道你還想我能抽空罵你幾句不成？你還是把道歉留着，等着一會兒萬一要是出現什麼狀況，全力以赴來救我吧，畢竟，我這人的運氣一向不好。而且..就算真的要道歉，那也應該是對其他人說才對..嗯，那邊那個！對，就是你！穿着讓男人血液匯集人中的那個！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我出了什麼事！替我跟小影說句對不起啊！」

「啊？啊！奧..」

水輕這會兒才意識到風澈這某明奇妙的一嗓子是在朝自己喊得，倉促答應了一句之後，水輕突然對自己感到有些詫異——為什麼這會兒會有想要哭的衝動？！

一切已經準備就緒，風澈已經被扒光了全身衣服，一絲不掛的躺在了試驗台上，一種待別人將自己切片的既視感油然而生。

就在風澈剛剛躺好，還沒來得及調整下呼吸來適應下這冰冷的試驗台，他便察覺，自己的四肢乃至腰腹脖頸都不知何時被實驗台上出現的合金環給牢牢固定住了，風澈略微用力感受了一下——這合金環的力度，說什麼也得是為鬼蠍準備的，自己是不可能掙開的！

「嗯..這，是防止實驗失敗，我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而準備的？」風澈眼睛一瞥便看向了站在離試驗台不遠處的何冰身上：「難道單憑那些角落裏的守衛人員的武器還不夠保險麼？」

「嗯，是有這種原因，因為單憑那些傢伙的武器，很可能是沒有辦法應付『成功躍升為變種人之後的你』的。」對於風澈的疑問，何冰毫不猶豫的回答了：「而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這次的實驗，為了能夠保證讓你隨時感受到身體方面的變化，是不會對你進行精神方面的保護的..」

「等等..」風澈聽到這裏，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急促了：「你剛話里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說不會打麻藥的對吧？而且..這次的實驗一定一點也不輕鬆對吧？！」

「嗯，你說的沒錯。」何冰點了點頭，神情堅毅。

「這樣啊..」聽到了準確的答覆，風澈深深地吸了口氣，臉色悲愴，而後慢慢說道：「無麻手術？你大爺的！」

兩人說話間，負責進行實驗的幾條機械手臂已經開始運作了，它們盤旋在風澈的身體之上，或是注射，或是切割，或是微元素放射..風澈眾望所歸的在所有人的眼中默默接受着這一切。

單純肉體方面的損傷，風澈還是不太在意的，雖然他身為能力者並沒有變態到喪失痛覺的存在，但強大的精神力，使得他對於肉體上的創傷已經有很大的抵抗力了。

真正讓風澈感覺不對勁，讓那些束縛風澈的金屬環起到作用的，還是那些被注射入風澈體內的藥劑以及微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