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瞧着蘇雲瓷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君千尋卻是靜靜的看着,眸中是看不清的情緒。
太子饒有興致的看着她:「蘇家二小姐?」
蘇雲瓷微笑着看她:「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也跟着笑:「你要本殿替你做主?」
蘇老爺一聽,自然心急不已,忙求助的看向九皇子。正在此時,突然瞧見對面一個丫鬟匆匆忙忙跑來:「不好了老爺,夫人暈過去了!」
「什麼?」蘇老爺大驚,回頭看了一眼祠堂:「把人給我弄出去,快去叫大夫。」說完又對太子幾人行了一禮:「內子突然暈厥,祠堂之事稍後再說,請殿下寬限。」
「無妨,」太子笑了一聲:「今日這戲也精彩,我們便與蘇將軍一道去看看。」說罷便走到蘇老爺身邊。
蘇老爺一僵,抬腳朝廳中走去。蘇語嫣連忙跟上,九皇子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卻是蘇雲瓷與君千尋留在最後。
待到了大廳中,果然見四周丫鬟婆子圍了一堆,中間的小塌上,蘇夫人雙目緊閉,臉色慘白,自嘴角流出一線烏黑鮮血。
蘇老爺見狀,立刻快步上前,痛心疾首道:「夫人!」
「娘,您這是怎麼了?」蘇語嫣撥開眾人走到蘇夫人身邊,眼中立刻溢出兩行淚水,當真是憂心至極。蘇鴻達站在一邊,語氣陰沉道:「娘親就是吃了那盒點心才這般的。」
蘇語嫣詫異的看了看那點心,再看看蘇雲瓷:「那不是二妹妹送給娘親的麼?」
此話一出,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蘇雲瓷看來。
蘇雲瓷依舊淺淺笑着,並不做任何辯解。
蘇暖韻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叫起來:「怎么娘親吃了二妹妹的點心就這般了,難不成是點心有問題?」
蘇清雅本來站在蘇暖韻身邊,目光也是有幾分不知所措,此刻聽了蘇暖韻與蘇語嫣的話,卻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道:「二姐姐,你怎能這般下毒害母親!」
「妹妹恐怕說錯了,」蘇雲瓷淡淡道:「這盒點心可不是雲瓷準備的,是母親幫雲瓷準備的。」
「雲瓷你這是什麼話?」蘇夫人看着她,目光滿是失望:「難不成我會下毒害自己的親娘不成?雲瓷你不知府上規矩,忘記替爹爹母準備登門禮物,我便好心替你準備了,如今你這般陷害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這話聽着,倒像是蘇雲瓷故意陷害蘇夫人一般。
蘇雲瓷微微一笑:「可那點心,確是母親為我準備的不是嗎?」
「你這話可就說錯了,」蘇暖韻道:「就算那禮盒是母親為你準備的,可保不准你會在禮盒中下毒,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蘇老爺沉下臉,皺起眉頭:「果真如此?」
蘇雲瓷嘆息一聲:「各位已經將理由說的這般清楚,還要雲瓷說些什麼呢?」
卻就在此時,只見一名背着藥箱的大夫匆匆忙忙走進來,也顧不得其他,與蘇夫人把過脈後長吁一口氣,道:「我先開個方子,趕緊去抓藥熬給夫人吃,要快!」
幾個婆子將蘇夫人抬回屋中,蘇老爺命令下人趕緊抓藥後,上前道:「敢問大夫,內子病情是如何?」
「瞧這模樣,十有八九是服了斷腸草。」大夫摸了摸鬍子:「好在分量不多,不至於沒命。」
此話一出,屋中又是靜了幾分。片刻,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是你!定是你想要害母親!竟與她下斷腸草!求殿下為我蘇家人做主!」
蘇暖韻伏下身去,端的是義正言辭。
蘇語嫣愣了愣,便也瞧着九皇子不說話,她蒙着面紗,只露出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真教人心都化了,便是鐵做的人態度也不由得軟了下來。
九皇子溫和的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廳中面不改色的紅衣少女,即使在千夫所指的這時候,她依舊站得筆直,嘴角微微瞧着,似乎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
君千尋站在眾人身後,目光緊緊盯着蘇雲瓷。
蘇老爺見狀,也道:「小小年紀竟如此歹毒!孽障!孽障!」
蘇雲瓷微微一笑,在眾人憤怒的目光中緩步上前,站在那盒點心中,伸手拈出一塊,湊到那大夫面前:「大夫,蘇夫人果真服了斷腸草呢?」
「自然。」大夫毫不猶豫的答道。
蘇雲瓷輕輕一嘆:「真是令人奇怪,為何蘇夫人中了斷腸草,就一定說是雲瓷下的毒?會不會是蘇夫人自己服了毒呢?」
「一派胡言!」蘇老爺憤怒道:「你娘親好端端的怎麼會服下斷腸草!」
「大妹妹,你還想狡辯,母親正是吃了你送的點心才暈倒的,人證物證俱在。」蘇鴻達怒道。
「如此,」蘇雲瓷想了想,將那塊點心放在手中:「大夫,這點心有毒嗎?」
大夫一愣,反應過來低頭便去聞聞蘇雲瓷手上的點心,點頭道:「正是斷腸草!」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蘇老爺道,再一次看向作壁上觀的太子:「讓殿下看笑話了,是蘇某管教不嚴,竟然生出這等大逆不道的女兒!」
太子不言,盯着蘇雲瓷似乎想看她怎麼辦。便見蘇雲瓷拈着手中的點心,搖頭道:「這樣的話,雲瓷真是無話可說了。怎麼辦,似乎只有一命換一命。」說完,便輕輕咬了那糕點一口,緩緩咽了下去。
眾人震驚的看着她,蘇鴻達眼中划過一絲精光。蘇語嫣心頭頓起一陣快意,君千尋見那少女吞咽的動作,不知為何,心中竟為她捏了一把汗。
那大夫也沒料到蘇雲瓷如此生猛,可片刻中過去,蘇雲瓷已經將一塊糕點吃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她眨了眨眼睛,蘇鴻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君千尋心中一松,九皇子皺了皺眉,太子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拊掌道:「有趣!有趣極了!」
蘇語嫣與蘇清雅啞口無言,蘇老爺呆在當場。他猛地看向桌上的點心,再看向蘇雲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