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君的掌家妻主
&娘有事進來回話吧。」桑為霜笑着說道。
玉簾碰撞間一妙齡少女手拿絹帕,水腰輕扭間,出現在桑為霜面前,她小臉巴掌大點,眉目精緻,眼波靈動,若秋水之靈。
&當家的,二爺在淮江野居設宴請當家的前去。」她施施然開口,聲音讓人如此享受。
&江野居?」桑為霜念起這個名字,她對淮州並不了解,自然不知這淮江野居在何處,更不知那辰二爺又要玩什麼古怪?可眼前如此佳人她又不想讓她為難,語氣也比對其他人時柔和。
卻不料她如此心態,又正中辰二爺下懷。
贖蝶見桑為霜面色雖冷,而言語柔和,不禁心道二爺好生本事,命她來請桑當家,不是那問玉,更不是那捻葉。
&外已有車夫相候,當家的且隨我去吧。」
桑為霜左想右想,深知再怎麼也是要去的,扭捏了又會被人當做「使性子」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還是二回不說,去被宰吧。
她一起來,那贖蝶又笑道:「二爺吩咐了要當家的着男裝。」
正說着,有一小廝從屋外進來,手中還捧着一個衣案。
&是二爺命人替桑當家準備的衣裳,還有這小廝也是二爺的貼身隨侍……」
贖蝶一說完,桑為霜望向她,「我不能帶我自己的人去嗎?」
為霜這麼一說楊焉也望向那丫鬟。
小丫鬟一笑,春風為之動情,好生嬌羞,「二爺說讓桑當家一人前往,希望當家不要為難贖蝶。」
那一顰一笑把握得極到好處,增一分則膩,少一分則減。這女孩,哎,桑為霜心裏一陣長嘆,算了,不和小姑娘計較,有什麼話都去同那辰二爺問去。哎,免得旁人又說她「使性子」……
桑為霜去換裝,婁蒹葭可不依不了,嘟着嘴要跟着去,桑為霜好說歹說才說過雪生病要他陪着,才將他給說通了。還承諾他睡覺前,她一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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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江野居,桑為霜來時江口日落,連天暮色,長堤處馬蹄聲急,長岸前十里桃花,春風入夜。
&公子這邊請。」有帶路美人打着燈籠來指引她。那美人一身廣袖長袍,可見拽地三尺,他微束髮,不是女子,正是男生女相,有魏晉風骨的俊美男兒。
其實也將日落,天色並不暗,打燈籠更添幾許意境罷了,這是符合那些尋樂子的公子哥的雅趣的。
小徑迂迴,遠遠的已有歌聲透過竹林朝此處傳來,淮江野居,百尺高閣平地而起,有俊朗少年舉杯高歌,亦有水袖執扇女子掩面嬌羞,待見高閣,眼帘處淮江寬闊,一靠岸的畫船與高閣對望,畫船之上鼓樂聲起,七八個舞女霓裳羽衣,已然舞動,若九天仙子,誤落凡塵……
縱她前世曾為極權天下的帝王女,縱她前世閱盡人世金迷紙醉,縱她前世浮華半生,亦不曾體會這臨江起樂,涉江聞歌的極致風塵。
果真大千世界,只有她不曾想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那個美貌男人朱唇猶自含笑,小聲叮囑為霜一句拉回她的神識。
為霜方覺得自己失態,一整衣冠隨那人進了淮江野居。
方入高閣,即有不認識的富家公子搖着摺扇向她問好。見了新面孔,總會上前搭訕數句,更何況今日是辰二爺設宴,能入淮江野居的都是來赴辰二爺的宴的。這裏出沒的哪個不是人精,知道能被辰二爺請來的,即便辰二爺的人不做介紹也是非富即貴之類。
桑為霜和他們一樣的心思,這些人都是辰二爺認識的,非富即貴也不好得罪了。她不怎麼說話,但落於旁人眼裏禮數是周全的。
穿堂上樓,至二樓正堂,天還未黑,那琉璃燈盞照得人眼睛都花了,燈光燃的比白晝還亮,這一樓的人可不像一樓的人那般隨意,可能是因為辰二爺在,稍微收斂着。
桑為霜看見主位的辰二爺,又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見大堂外窗正對着那淮江岸邊的畫船,而且以他的位置正好能將那七八個女人的臨風舞姿盡收眼底。好地方,好雅趣,還真是極頂的能享受之人。這是不是文人家講究的良辰美景俱全?
辰溯晞輕抬慵懶的眼眸望向她,又同身邊一丫鬟道:「給桑公子賜座。」
那丫鬟好半天才聽到這主子動了唇,初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呢,等反應過來後急急忙忙的去給桑為霜搬椅子。她在這裏站了足足兩個多時辰了,還沒見二爺對誰殷勤過呢!簡直驚出他一身冷汗來。
&公子……請坐。」
桑為霜見這小丫頭手都在抖,她暗自搖頭,坐下時安撫了句:「謝謝姑娘。」
那丫鬟一聽她的客套話,小臉頓時紅了,站回自己的位置時,一時有些找不着北。
桑為霜救坐在辰溯晞的右手邊上,似乎是一等她坐下了,就有一連串的美人端着菜品上來,領頭的是個俊美公子,披散着頭髮,若不是他微微袒露着胸膛,她仍舊會分不出他的性別。
淮州一帶上菜品時先上茶,上茶並不是給喝茶的,而是拿來漱口。
那玉面公子將上好的青雲瓷杯放在為霜面前的時候,她就聞到了那清雅,時而濃郁,時而淺淡的茶香,她全身一震,好個辰二爺,普天之下拿玉畫來漱口的,除了皇帝就只有他辰二爺了吧!
桑為霜見一桌子的人沒有誰臉上有異,此刻不好發作,她若還想早點回去,就不要「使性子」意氣用事……於是隨着那些公子哥,拿着這極品玉畫漱了口。
茶杯被收走了,美人們辦事利落很快就奉上了菜品。
用前十二道菜時,外面歌舞平淡,到後六道菜品的時候,天已俱黑,煙花一放,那些畫船美人似乎是受到了鼓舞,費力歌舞起來。
頃刻間那什么九天玄女,全成了勞什子的西域舞娘,不只是被辰二爺灌酒灌的有點頭暈還是怎麼了,桑為霜覺得自己眼睛花了,說西域舞娘,還真都給換了衣裳,那閃閃之處,可是女子的肚臍眼?那裙子是不是太短了些而,露在外頭的可是如玉似的大腿兒?她頓時臊紅了臉面,只差做那窮酸書生狀,大叫:「有傷風化>
轉眼又看向同桌的幾個貴公子,那滿面微醺,眼神直愣的樣子,儼然已三魂俱失,六魄離家!
&爺,你說此處笙歌夜舞,邵南連天戰火,是不是正應了那句『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桑為霜右手撐着微醺的面斜眼望向辰溯晞。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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