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君的掌家妻主
好久,那人才鬆開微顫的手臂,白袖擦過她的手臂,他無聲的離開了,臉上帶着淡淡又憂傷的笑容。
好久,當大門敞開,春風吹入室內,拂起頰邊青絲,桑為霜的小心臟也終於恢復了正常。
沐浴後她坐在床榻上,暖暖的燈光之中,她手中握着那支碧玉簪子,上面刻着的花她並不認識,想來這是小婁想出來了,她突然有些欣慰婁蒹葭他能送她簪子,畢竟今日是她這一世的及笄日。
父皇母后不在了,她再無長輩,若是小姑姑還在,她一定纏着小姑姑,要她幫她戴上小婁親手做的簪子。婁蒹葭做的簪子,帶上長輩們的祝福,她這一生即便無果,即便不得好死,也沒有遺憾了。
她將簪子緊緊的握住,清冽的雙眸冷如冰雪,她死去的父皇母后,為奴為婢的族人,四年了,小姑姑一定要撐下去,華陽一定會尋找到最好的時機,重返洛都——踏着仇人們的骸骨。
戌時初刻,勞累了一天的錦文已就寢,桑為霜房裏也熄了燈,府里的三個丫鬟總管一回房,那些丫鬟小廝們都徑自回房了。婁蒹葭披上一件黑色披風,急急忙忙的從辰府後門離府了,辰府外的守衛也沒攔他,因為辰二爺有寬限今日對桑家的貴客管得太嚴。
他的身影很匆忙,臉上的線條緊張而生硬,顯然出了什麼要緊的事。
他按記憶中的路線走至川翁閣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雖然川翁閣還有稀稀疏疏的人走動,但也大多是離開的人,所以他這個折回來的身影很顯眼。
一個酒侍,一眼就看到他了。
&位公子?」酒侍認得他,對,就是幾個淮州城的少爺們玩「流觴曲水」的時候的那個酒侍。
婁蒹葭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穿過大殿往觀禮台的方向而去。
&位公子,您可是在找什麼?我給您掌把燈吧,觀禮台那頭都熄火了。」酒侍取了一頂燈籠快速朝他跑去。
婁蒹葭朝流觴曲水的溪林跑,酒侍突然開口道:「公子那裏我和我的同伴都打掃過了,只有人落下一塊玉佩,上面刻着『袁』字,已差人送還『袁府』了,不知公子所落之物為何物?我可以幫公子一起尋的?」
婁蒹葭抬頭望向酒侍,想要開口,卻突然沉默了,他快速朝觀禮台西側的竹林走。
&子!您等等啊!」生怕這個古怪的公子磕着碰着了,卻不想酒侍自個兒磕着碰着了。
&喲」一聲慘叫,膝蓋上有溫熱的東西流出來,酒侍無奈苦笑:「我這個掌燈的,還沒個不打燈籠的視力好。哎哎,真是……」
當酒侍撐着站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古怪公子」已走的沒個人影了。
看着觀禮台西邊漆黑的桃林與竹林,那個酒侍越想越擔心。
&是去把傷口處理一下,多找幾個人去尋那公子。」
那邊的地方太大了,他一個人找可會累趴的。
&得趕緊些兒。」
**
婁蒹葭首先想到那片他去過的竹林,他在竹林處逗留過,而且那個時候他最失態,應該是落在那裏才對。
他的神情慌張不改,想他一個對凡事無知無覺的少年,卻如此在意一個沉香木刻出的簪子。
他本是想親手送給她的,玉石的冰涼溫潤也如為霜的性子,可他更想將生平雕刻的第一根簪子送給她,即便那兩隻簪子外形上是一模一樣的。
丟了,說什麼也是要找到的。
他沿着小徑一路的尋找,即便今夜無甚月光,他常年習武而來的極好的夜視能力還在。然而小徑、乃至他站過的地方都沒有。
於是他有些慌亂了,驚慌之中他都沒有注意到,奇怪的唦唦聲,並不是風吹過竹葉的聲音……
怎麼辦……
他在心裏低吟着,大步朝着桃林方向而去,他記得在他離開竹林的時候,大致是從一片桃花林里穿過的,還因為失神撞到了幾個人。
他想也許是掉在了桃花林的小路上,他開始擔心,莫不是被旁的人撿去了?
後又搖頭,一個不起眼的木簪子罷了,旁人即便是看到了也一定不會在意的。不會,一定不會被人撿去。
白衣融入夜色下的桃林,越江而來的風將春桃的花瓣吹得漫天飛舞,夜色沉醉,人影急切。
他的步伐錯亂,早上桑為霜替他綁好的頭髮被風吹的有些松垮,額頭上有細細的汗水淌落。
朦朧的視線里出現黃色的光影,走得更近了才發現桃林深處有一盞絹紗宮燈。
他想也沒想,因為他看到宮燈不遠處的桃花瓣上躺着那支古樸溫雅的沉香木簪子。
剎時邁腿朝那簪子小跑去,在離那簪子只有兩米的地方他陡然一定。
可能是身體的本能反應,覺得不太合乎邏輯與常理。
可還是晚了一步,一根繩子從地面彈出,他的左腿瞬間被纏住。美目陰鷙,墨畫之眉一動,他抬起左腿意圖使力將那根繩子掙斷。卻驚奇的發現繩端那頭的人力氣如此之大,若再僵持,他必定被傷。
他不能說話,唯能靜候其變。
究竟是誰?此刻他方能想明白,這是有人設下陷阱,引他來的,就像當初狗娃子他們知道他會去後山,於是放狗來咬他是一樣的道理。有人知道他會來找他遺失的簪子,於是設了局,是他傻傻分不清楚,剛才是身體的本能制止他再向前踏出一步吧?
這淮州城裏還有誰會對他感興趣?
或者說除了狗娃子他還得罪過什麼人?再者狗娃子可沒有這麼聰明……
能想出連環計的一定是像為霜那樣的人,不,他又在心裏否決,沒有人能跟為霜比。
&老頭,那小子就在那裏了,你不出去綁了,我們好快點回長安去?」秦靈急切地側過臉望向正站着「發呆」的秦老頭。
&你可別樂傻了啊?」秦靈一急忙伸出手要推他。
&丫頭你小聲點!」秦老頭怒瞪她,連忙使眼色。
秦靈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她環視一周,此刻只聞風聲,甚至隱隱……
糟了!有殺氣!很濃的殺氣。
正想到這裏,就見白光一閃,一個黑影朝婁蒹葭刺去!
&題外話>
其實女主是內斂「黑」,很平常的時候很平靜的時候,或者在笑的時候,有一些伏筆,暗暗埋下了女主的「黑」等待後文慢慢揭曉吧。她沒有動作確實沒有動作,只是反打一巴掌太明顯了大耽寫不出來那種,畢竟她已亡國,前塵往事物是人非,而且所有的人際關係全斷了,這不是回頭文,也不是重生在好幾年前的過去,自己還是自己,所以這也是耽對設定的一個挑戰吧。不過結果看來,目前為止還是挺失敗的,無奈大吼:求寶貝們追文,一天兩更,寶貝們儘量每天點擊。狼、吻、眾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