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君的掌家妻主
&公子,能否上茶樓一聚。」他依舊保持着他高雅從容溫柔的笑容。
但她清楚,他不怪她,卻和她生着氣。這很矛盾,但是她能確定他怨着她。怨她不去找他?是啊,很久沒聯繫了。
是她無言對他,無顏面見他。這場友誼,是她最先脫了軌,離了心。
&一時忘記了該怎麼回答,只能一聲敷衍。正要抬腿走,左袖被人一扯。
回頭,冷對。目又片刻生柔。
&想去?」她問。
白衣少年點頭,唇揚起像狐狸一樣的笑容。
&着吧。」她淡淡的笑,帶上了他。
卻不知容三公子臉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
安縣外,樹林裏。
&的,那人是的……簡直太像了!」抱着劍的黑衣男人突然說道。
&人,像什麼?難道您是說今夜在街上遇到的人?」年輕的黑衣男子湊近了,小聲問道。
&的,那個時候雖然太匆忙,我還是看見了,那個孩子,他兩眉間有一粒硃砂痣!……」那男人黑色的瞳孔發着光,散發着一種堅定的信念。
&砂痣?這世間眉毛間長着硃砂痣的人何其多?我的家鄉將那稱為『美人痣』,您不能光憑這個痣……」
黑衣男人擺手打斷了年輕人的話,「你年紀小,不知道這硃砂痣是先……」
&來這顆痣是點上去的,那豈不是類似於女子手臂上的硃砂?」年輕人說着說着就笑了出來。
&的一聲,黑衣男人一指彈在年輕人頭上,打斷了他的笑。
年輕人趕緊捂上了嘴,確實人家的身份可是容不得他非議的,呵呵。
&到主子的線索是喜事,但是,大人,我們離開的時間太長了,再不回去可能會引起懷疑。」年輕人擔憂的望向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點頭,尋找多年的主子有了線索,本該是值得狂喜的,但是他卻要回去了。
&縣有民萬戶,還不能確定主子如今是在安縣遊玩還是在安縣長住……」男人皺着眉,很鄭重的說道,「冷瞳,尋找主子的事情交給你,我回去將此事告之……記住你是死士,你的使命是尋找到主子,保護他,一生一世,直至你生命終結。」
男人的話在這個黑夜裏顯得尤其莊重。
&冷瞳記下了。」冷瞳的背部寒毛直豎,他將這些話深深的記在腦海里,不敢漏掉一個字。
&大人……」眼看黑衣人要走,他急忙喚道,「洛大人,主子還能成嗎?……」
他的聲音很輕,迷茫又不確定,就像他從出生起就在苦訓,長大了稍微記事,又在陪着大人尋找主子,那個他面都沒見過的主子……他對他的唯一記憶就是兩眉間點着一筆硃砂。
洛邱皺眉,冷瞳問的又何嘗不是他擔心的,可是他的回答只能是:「我們是死士。」
*
茶樓。
桑為霜牽着婁蒹葭跟在容楨身後,他們走的很慢。
婁蒹葭並沒有表現出一般孩子對周圍未知的好奇,他的目光不是落在桑為霜身上,就是落在桑為霜臉上。
而桑為霜輕輕問他:「餓了嗎?」
他搖頭,很乖。
到了二樓雅間,有容三公子的僕從親自上茶,桑為霜接過,吹了幾下,遞給了婁蒹葭。
婁蒹葭接過,習慣性的點頭示下。
他纖指如玉,握着白瓷杯很是耐看。為霜這才發現即使失憶如三歲孩童,他也在不經意間展示出極好的修養。
可她並不記得谷風鎮裏、聖風書院的婁蒹葭是大家出生?
不對,當初她居住過的谷風鎮,根本不是一個富裕的地方,那裏頭的大戶人家屈指可數,不過婁蒹葭他這般教養她也並不特別驚訝,因為聖風書院的師生確實禮儀舉止十分得體。
只是……她為什麼能從婁蒹葭身上看到貴族的姿態?
顯然這一點不會逃過容三公子的眼睛。
&霜,你這位朋友好特別。」
不是沒聽出他話里的雙關意味,桑為霜避重就輕道:「是,他失憶了,心智也有些弱。」
容楨絕不是那種讓人討厭的人,這話他問了一遍不會再問第二遍,很是優雅的命僕從奉上茶點。
若是三四歲的孩童或者心智退化到三四歲的人,見了好吃的東西都會好奇來興趣,可是婁蒹葭沒有,他雖然神態純良無辜又懵懂,卻是端坐着,茶抿了一小口就放下,茶果未伸手去取。
容楨又是一眯眼。
桑為霜頭一次覺得在容楨面前有些不自在,不知是不是因為婁蒹葭的緣故。
&桑為霜低着頭開口。
卻不曾想,那人開口道:「『雪桃』的事,我不怪你。」
她一驚,抬頭,望向他。見他雙眸堅毅,確實沒有怨懟之氣。懸着的心緩緩放下,卻又有些細小的愧疚在作祟,她擱在木桌上的手握緊了。
&辰家。」她知道她不說,他也能知道,可是她想既然珍惜這個朋友,就不能不親口解釋。
容楨溫柔眉眼閃過異樣,沒料到她突如其來的直白解釋。心裏有些歡喜,她是信他的。
容楨眯眼,右手食指抵着下巴,過了會兒,垂下手淡笑着道:「也只有他。」
他是真的不在意,只是淡笑在下一刻收斂了,「招惹上他,恐怕不好收手,將來若要幫忙,請第一個想到我。」
桑為霜愣了好久,抬頭望向他,秋水無波的明眸光亮的有些耀眼。容楨,她心裏念着他的名字,點頭應他。
她又何嘗沒有聽說過辰二爺的名聲,辰二爺是什麼樣的人,她知道。他會把沒利用價值又不聽話的人弄死,他覺得有用卻不聽話的人逼着向他。
&楨,你們容家……」她目里清楚的寫着擔憂,急切的問出口。
&不必擔心,辰家瞧不上容家,容家更不會威脅到辰家。」他笑着說道,「倒是你,上船易抽身難。」
&也不必擔心我,我會有分寸。」她回答道。
他笑,「以前的桑為霜說這話我信,現在的桑為霜……」
&什麼?」桑為霜皺眉。
容楨的目光。桑為霜順着他的目光走,竟然發現他們兩個在對視。
而且這般眼神的婁蒹葭,竟然讓她產生錯覺,記起那個張狂活力、仗劍闖入她的洞房的婁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