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怡醒了?」喬娜腳踩高跟鞋迫不及待的向床邊衝過來,泣不成聲的說:「你可把我嚇死了!我真怕,真怕..」
她的話沒有說完,而是低下頭不住的抽泣着。
「你怕我死了?放心吧!死沒那麼容易!」周芷怡死死的盯着喬娜,她現在多想上去剜出她的心看看裏面究竟是什麼顏色的,居然這樣對她自己,只是看到她那張無辜的小臉之後她突然覺得這世上或許應該有一種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懲罰,叫生不如死!
她突然笑了,慢慢抽出喬娜的掌心,將視線調到門口處那個高高大大的男人,那個就是她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陳靖。
他依舊是噙着淺淺的微笑。
「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陳淑樺連忙打破尷尬的氣氛,對着站在門口的兒子喊道:「一會你們兩個人留下來照顧芷怡,讓你周叔叔回去休息休息!」
「阿姨,你也回去吧,我和陳靖在這裏就好!」喬娜一臉心疼的對着她說。
陳淑樺端着剛剛吃過的飯盒笑着說:「我剛來,等到晚飯的時候我再回去給芷怡煲湯喝!」說完便回身朝門外走去。
周芷怡的話很少,她只是默默的注視着,注視着周圍的每一個人每一個表情甚至是每一個動作,她要時刻保持一個清醒的狀態,以免受到傷害。
望着陳淑樺的背影,她有那麼一刻的錯覺,這個背影好像是媽媽的!
「芷怡?芷怡?」喬娜不解的望向她,今天她看起來有些奇怪,平常只要是陳淑樺多說一個字她都會立刻制止或者反駁,可是今天怎麼看都有點不太對。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
「站在門口做什麼?」周芷怡並沒有理會喬娜的話,反倒是對着陳靖說道,而被她喊名字的男人顯然是被驚嚇了一下,他很了解這個有些霸道的妹妹,所以他從不會和她單獨相處,即便是在眾人面前他也只是遠遠的注視着她,並不會伴在左右。
「感覺怎麼樣?」陳靖簡單的詢問了一句,也是他擔憂許久的事。
周芷怡點了點頭,側顏對着爸爸說道:「爸爸,讓陳靖送您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好孩子,爸爸不累!」
「這裏有喬娜照顧我,您放心吧,再說還有陳阿姨呢!說不準一會兒醫生就讓我回去了呢!」
周天琪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走到身旁的陳靖挽住手臂。
「周叔叔,我先送你回去吧,一會我也回來照顧她,您
放心吧!」
望着高出自己一頭的大男孩,周天琪滿臉的愧疚,他順從的點了點頭,隨着他離開了病房。
「芷怡,你有沒有哪裏感覺到痛啊!」喬娜很是關心的四處檢查着她的身體。
周芷怡微笑的注視着喬娜,沒有回答。
「你怎麼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有東西麼?」說着喬娜就開始尋找鏡子打算檢查一下自己的臉。
突然,周芷怡的手緊緊的扣住她的手腕,有些用力,疼的她微微蹙起眉頭,卻也只是笑着將周芷怡的手掰開。
「你怎麼了?不會是失憶了吧!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呢!」
「朋友?」周芷怡苦笑着自己問自己。
喬娜突然反握住她的手,有些涼。
「是呀,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改變我們的友誼!」
「是麼?」周芷怡緊緊的盯着她問道:「要是有一天我們愛上同一個男人,你會怎樣?」
喬娜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驚慌被她捕捉到,但也只是一閃而過便笑着說:「怎麼會,我喜歡的是陳靖,難道你要和我搶你哥哥麼?」喬娜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
「哈哈,也是,這件事我到給忘了!」周芷怡自嘲的笑了起來,她突然開始嘲諷曾經那個單純的像個傻子一樣的自己,如今想來都覺得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就在這個時候,喬娜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似乎有些驚慌失措的翻找着電話,一不小心將手包弄到地上,頓時裏面的東西鋪滿地面。
周芷怡記得這一幕,她記得喬娜手包里有一個男士手錶禮盒,那時候她還氣憤的罵喬娜不應該花大價錢給與自己掙爸爸的男人,如今看來北冥軒手臂上始終不肯摘下來的那塊手錶就應該是這塊,即便她們結婚後她買過一條價值不菲的限量版手錶,他依舊不捨得摘下那一塊。
真是可笑,她突然發覺再走一遍一年前的路,看待事情的方式已經截然不同,比如說現在,她就是莫名的感覺到可笑。
笑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芷怡!經理打電話給我,我出去接一下!」說完慌慌忙忙的沖了出去。
喬娜走出去之後,周芷怡就緊緊的盯着喬娜那個粉色的小手包,她的心緒突然開始混亂起來,她發現自從認識北冥軒之後,他送給自己為數不多的禮物里都是粉色的,禮服也是大自己一號,雖然幾次提醒,但他貌似總也記不住。
如今,她瞭然了,粉色是喬娜最喜愛的顏色,而喬娜的衣服尺碼剛好大自己一個碼,所以這個男人並不是不細心,而是對自己根本就沒用過心。伸手撫摸着平坦的小腹,那裏還沒被種下種子,但她還是感覺到真切切的痛了!
兩行清淚划過,滴落在纖細的手指上不肯離開。
「娜娜?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啊?」陳淑樺輕輕的拍了拍失魂的喬娜,而後者像是猛然驚醒一般身體微微顫抖一下,隨即扯出一臉無奈的苦笑。
「沒什麼,正要進去呢!」說完推門而入。
再次走進去的喬娜顯然有些魂不守舍,看的陳淑樺有些擔憂的勸她先回去休息,但是卻被她拒絕了。
只有周芷怡清楚她驚慌的是什麼,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北冥軒那個男人要與自己相遇了,而這個推動者便是喬娜本人,把自己的愛人推出去的滋味怎麼會好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