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這就是狩獵
本書有四川的書友嗎,都還安好吧,都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這裏跟大家說一下,明天的更新時間大概和今天差不多。沒存稿就是老黯這麼個處境了。
無法速戰速決的情況下,真的就會變成纏鬥戰,拉鋸戰,持久戰。尤其是丁應龍這種底牌多裝備多的大宗派大豪門弟子,不能秒殺的話,就會很難纏。
大螃蟹的巨大鉗子掄下,其勢堪比地動山搖。
力量之大絕難想像,如果是平常,糅合六成肉身力量的丁應龍必定能接下來。
可丁應龍是剛剛才從神通中脫身,倉促之下硬接,頓時就啪啦爆灑一團血色霧氣。地面震動,整個人已被砸入大地之中。
談未然從天而降,跺足在地上,凝神雙拳重擊而下,暗勁綿綿的衝擊向下。
大螃蟹更是在一旁興奮的用巨型鉗子一通猛砸,實在是這些日子憋在獸囊太悶氣了,又不帶他去逛窯子什麼的,太惡劣了,哪裏有這麼當妖獸主人的。大螃蟹憤憤不平的如是心想。
「等一等!」談未然搖搖手,安靜聆聽一會,皺眉指着一個地點:「鏟開!」
他不相信丁應龍就這麼死了,大螃蟹的力量有多大,他心知肚明。可是,寂滅篇能讓肉身淬鍊出多大的力量,他更加清楚。
如果真有這麼容易死掉,第一次交手的時候,這個丁應龍就不會逼得他如此狼狽。如果真有這麼容易死掉,第一次交手的時候,談未然捨命一搏也會施展四成劍魄冒險,看能不能殺掉對方了。
那時第一次交手,談未然見事不可為,就沒施展四成劍魄,本是暫且作為底牌留待決戰。那時,他當然料不到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和戰鬥,令四成劍魄暴露。
最重要的是,這是一次誰都輸不起,輸不得的戰鬥,沒人會認輸,必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沒有殺死,並確認對方已死之前,他不會放鬆警惕,相信哪怕丁應龍也不會。
大螃蟹立刻興沖沖,熱火朝天的衝上去,用巨型鉗子往地上鏟,一鏟就是大塊的堅硬岩石跟着大片泥土被鏟得飛掉。
顯然處於精神亢奮狀態的大螃蟹正要再鏟,一種強大的氣息陡然從地下爆發衝擊上來。眼前的一幕驚人無比,就儼然火山噴發滔天火焰,裹挾着焚盡萬物的驚人威勢。
轟的一下就將大螃蟹斬得身不由己的飛向天空,發出吱吱的慘呼:「救命啊,我快要死了……」叫聲充滿慘厲味道。
「是七階精血符籙,你就死不了。」談未然掃視一眼就知道了,大螃蟹的殼子太硬了,死不了。蹬踏一下化為一道殘影,快速無比的雙拳凌空一擊:「木行龍爪手!」
「丁應龍,莫要學地老鼠,出來與我一戰!」
十成拳意驚爆,綿綿暗勁催動。從地底衝來一條身影,快捷無比的向談未然撲過來, 伴着充滿怒意的低沉吼聲:「談未然,你若是條漢子就不要躲閃,敢不敢接我一招。」
見丁應龍傷勢痊癒,談未然立知是精血功效,飄忽詭異的一邊閃躲一邊淡然道:「玩激將法?丁應龍,你太嫩了。」此言一出,他沒覺得怪異,反是丁應龍覺得古怪非常。
一個比他年少的少年,居然說他太嫩了。就算嫩,按年紀來看,也是談未然比他嫩吧。
「八角錘!」
丁應龍拳頭砸得空氣爆裂,一套八角錘施展出來,端的是直來直去,真箇就像是拎了錘子一樣兇悍。尤其拳意更是赫赫然的形成一個鐵錘的異象,愈是增添浩大聲勢。
大螃蟹一身被先前的七階符籙打個正着,慘澹無比的冒着被烤熟的氣味轟然落下。本來就奄奄一息的模樣,被丁應龍再是一招八角錘,生生是把大螃蟹一拳打飛數十丈。
跌落在山崖小瀑布之下的水潭中,再沒了聲息。
將這隻傷了自己的大螃蟹打得生死不明,丁應龍心情大感快意,振聲狂笑不已:「談未然,現在沒了那個被紅燒了的螃蟹,我看你能怎麼辦。」
先前被打擊的信心,又在頃刻之間,重新靠着優勢而建立。
禁絕結界的邊緣光幕就在三百丈外,沒了大螃蟹的牽制,這回談未然就怎都難以靠近了。每次向那邊靠近過去,丁應龍就會憑修為優勢將談未然給攔截下來。
轟隆!
丁應龍從天而降,巨錘的異象連連搖曳在空氣中,轟然落下。
「土行龍爪手!」
談未然揚起手來就是一拳對轟,饒是隔空過招,也被震得手臂麻痹,身不由己的倒退。暗暗苦笑不已,不能速戰速決,那就真的會打成拉鋸戰,甚至拼成持久戰。
必須承認,一樣是生死搏殺,大宗派的人生還幾率比小宗派高,不僅僅是因武道傳承等等,也因裝備等外部因素。
光明道在三千荒界再落魄,終歸都是底蘊十足,怎是行天宗能比肩的。
丁應龍再如何,都是光明道這一代的核心弟子之一,身上怎會缺少保命的東西。何況,丁應龍還為此戰準備了兩個月。
「再來八角錘,談未然,禁絕法器在發揮作用了,你敢不敢上來和我一戰。」丁應龍放聲暴喝,如同鬼影子一樣始終吊着談未然。
談未然左閃右避,始終不肯正面交手,更在避免給丁應龍近身的機會。
而丁應龍所要做的,就是近身,以最強擊最弱。
談未然處於全面下風,並不值得意外。
以強擊弱,是最基本的道理。丁應龍若不想方設法的迫使打近身戰,那才是愚不可及。
靈游境修為,肉身力量糅合流六成,這加在一起會是什麼。上一次交手談未然就已領教了,就是絕對處於下風的滋味。
禁絕法器,就是丁應龍很妙的一步,是克制精魄,把談未然拉低到丁應龍的程度,最忌憚的五成劍魄喪失威脅。這只是最主要效用,迫使談未然選擇近戰,不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這則是其二。
好比談未然現在的處境,落入丁應龍眼中,振聲大笑言辭擾亂,當真是絞盡腦汁在口頭上做文章放嘴炮。
「談未然,你修為不如我,力量不如我,你怎麼跟我斗,哈哈哈!」
「我知道你想跑到結界外,可是,你覺得你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時而激將,時而貶低,一心一意的刺激談未然上前一戰,可惜談未然心如磐石不動,根本仿佛充耳不聞。談未然只淡淡回應道:「是嗎,你想好怎麼處置我了嗎。」丁應龍頓就愣住。
談未然嘴角詭異的翹起來,浮動一縷淡淡的森然寒芒:「溫思言是我殺的,岳曉倩是我殺的……朱文濤也是!」
「還需要我再提醒你嗎。我問你,你想不想殺我,想不想把我凌遲處死。」這是言辭交鋒中,談未然最不動聲色最尖銳的還擊。
丁應龍想言辭擾亂談未然的心神,怎都沒想到,若說此類手段,談未然比他經驗老道一百倍。聞聲,驟然間想起了被他思緒壓下去的同門……
死去的溫思言,岳曉倩等人……血淋淋的死狀仿佛重新浮現在他眼前。
丁應龍的心神陡然劇烈震動不已,今日在應城所見的一幕幕,壓在心頭的情緒像火山噴發,再也忍不住的衝出來,震怒厲喝:「你放心,談未然,我一定會抓住你,把你凌遲處死,給我的同門報仇!」
「想報仇,那就來。莫要忘了,你綁走蕊兒的那筆帳,我也要跟你算一算。」談未然神色自如,只因他知道丁應龍心浮氣躁了。
尤其是他屢屢閃避,根本不直接硬碰硬的戰法,令丁應龍心煩意亂的厲喝不已:「你這無膽匪類,可敢接我一拳!」
「丁應龍,接你一拳又有何難。」談未然沉聲大笑,盡將心頭的熾烈釋放。
凝注心神,談未然肆意的縱容自己心頭的戰意沸騰起來,仿佛像火山一樣猛然爆發,打出一招最渾厚的土行龍爪手!
一個觸碰之間,一股凌絕力量衝過拳意轟然駕臨。
十重金身!
談未然一身氣血震動,身不由己的倒飛出去,暗自點頭動容不已。沒有硬碰硬,果然是最正確的。
一腳跌在水波上,靠着十重金身的強大防禦接了一招安然無恙,再不肯直接硬接了。這就好像釣魚一樣,不能太松不能太緊,否則魚兒會脫鈎。
不能令丁應龍冷靜,也不能令他沮喪,要令丁應龍保持怒火攻心的狀態,並且令丁應龍始終對勝利懷有信心。否則,這頭魚兒也會脫鈎。
在水波之上飄忽不定,凝神死死的端詳着丁應龍,將其眉宇間的每一分神色變化都盡收入眼底。
各種怒火澎湃的吼聲不絕於耳,談未然心中有火焰在躍動,可是,他會努力鎮靜的克制着同樣會熾烈的情緒。
丁應龍的吼聲里焦躁味愈來愈濃郁,腦海中的冷靜愈來愈少……
談未然就知道,他在等待的機會,隨時都會來臨。
最好的戰鬥,就是速戰速決的戰鬥。
如果不能,則會演變為多種戰鬥。而其中一種,就是靠耐心磨,一點一滴的磨得對方心浮氣躁乃至怒火攻心。
不論是什麼,最重要的一點是:必須一擊必殺,只能一擊斃命!
絕對不能在殺死丁應龍之前,令其感到危險!
因為,要想成功的狩獵獵物,就不能把獵物給嚇跑了。
談未然嘴角隱隱含着一縷清淺的從容,他很清楚,他的處境絕不是看上去那麼危險。
禁絕法器的確克制他了,近戰的確絕不是丁應龍的對手。可是,談未然絕不是表面看來的毫無辦法,如果他願意,雲篆穿空術能輕鬆擺脫眼下的處境。
談未然從頭到尾都很清楚自己的目標,他就是在狩獵,而他的獵物不一般。他的獵物是敏感的,有未知底牌的,能逃走的,也許有幫手的,也許會和他身份對換當獵手的。
所以,必須一擊必殺,如果不能,就會失去這個獵物的蹤跡下落。
是的,從頭到尾,這就是一次狩獵。
為了寂滅篇,談未然已經殫思極慮!
而這時,當丁應龍拂袖一抹而過,一枚符籙出現在掌心之時!
談未然就知道,機會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