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騰格里一戰後,瑪莎算是在名義上退出了「蟻巢」,遠離被頻繁派出任務的障礙,可以抽出一些空隙來看她的養子。
瑪莎見慣了生離死別,除了在黑夜痛哭流涕外,其他時間她都表現的非常鎮定。秦子揚她們的離開對她而言是個不小的打擊,但是就像樊狸前幾天給自己說的一樣,她總要給自己時間和空隙去接受新的生活。她再也不用奔赴沙場,而手上還有大把大把的錢和一個豪車庫,這樣的物質財富,後半輩子算是安穩了,但是精神呢?
瑪莎開着奢華拉風的瑪莎拉蒂來到養子所在的私立小學,來參加他的家長會。這是她第一次為孩子參加家長會,以前都是老管家代替她來的。她打開車門,抬頭望着學校,想到當年沙克.格瑞邁着沉重的步子走進教室,無論是學生、老師還是家長都非常吃驚。
她的心中早已沒有了對父親的恨,她還時不時來到「蟻巢」的公墓和父親談話,那裏也埋着藍帕,當初主管詢問瑪莎,要不要增加「天啟騎士團」,瑪莎拒絕了,她覺得,總有一天,子揚還會回來。
豪車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人們對着瑪莎的背影竊竊私語,褒貶不一,瑪莎這樣的軍人,早已不在乎世俗的流言蜚語,她甚至不在乎自己年齡和孩子年齡的差距。
「媽!」見到瑪莎,小悅跑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她的長腿,瑪莎微笑着撫摸着他的額頭。「子揚阿姨怎麼沒來呢?」
「子揚阿姨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但是媽媽相信,她總會回來的。」
瑪莎容貌和年齡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從走進教室的一刻,那些家長的私語就沒有停過。能上的起這樣學校的人幾乎都是富家子弟,難免有明星土豪之輩,不少人見多了世面,對瑪莎的到來也見怪不怪了。
「這裏有空位。」看到瑪莎走過來,一位男子對着他笑了笑。指了指身邊的座位,瑪莎坐下來,擺正背包,轉頭瞧了瞧此人。她好像在哪認識。
「您是……」
「我姓王,曾經是梓瓊的經紀人,你是瑪莎吧。」
瑪莎笑了笑,點點頭。
「你一定知道梓瓊去哪了吧?」
「你很關心她?」
「沒錯,我也很關心我的公司。畢竟那麼多人等着靠她吃飯,不過我尊重梓瓊的選擇,從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不僅僅是歌手那麼簡單。」
「沒錯,她不僅僅是歌手,更是一位偉大的戰士。」
領着小悅悅走出學校,瑪莎抬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熟人,那竟是樊狸,前兩天他打過來電話,沒想到今天就親自找上門來。說實話,瑪莎有點排斥和「蟻巢」有關的任何事情,但是這個樊狸……卻不一樣。
「你不接我的電話,也是情有可原,這便是喬悅?」
「沒錯。」
樊狸蹲下來,捏了捏小孩子的臉蛋。「我叫樊狸,你叫我樊狸哥哥就行了,我和你的媽媽關係很好,和秦子揚的關係也很好。」
「那麼你知道子揚阿姨去哪了嗎?」孩子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樊狸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抬頭瞅了瞅瑪莎。又低頭無奈地一笑。
「孩子,你要記住,你的媽媽和子揚阿姨都是英雄,這個世界倘若沒有她們就會瓦解。」
「行了。你說那麼複雜孩子聽不懂。」瑪莎將樊狸拽起來。
「你說過這是軍人的孩子,我想他聽得懂。」
「你來這到底為何?」
樊狸側眼瞟了瞟身邊的瑪莎拉蒂。「我覺得這輛就不錯。」
瑪莎一笑,抬手將車鑰匙丟給樊狸。
「那就送你了。」
「我可受不起。」樊狸嬉笑着,瑪莎看出一二,領着孩子轉身就走,樊狸也沒有去追。而是跳上瑪莎拉蒂跟了上去。
「美女,需要我載你一程嗎?」
樊狸將車子開到瑪莎面前,搖下窗戶。
「你到底要做什麼?」瑪莎微笑着趴在車窗前。
「你覺得,我會放棄雨凝嗎?就算我會,我那位固執的朋友也不會放棄他的未婚妻。」
「謝凌還真是有福氣,只可惜……」
「你會放棄秦子揚嗎?」樊狸打斷了瑪莎下面的話。
「我……」
「來吧。」樊狸給瑪莎打開副駕駛的位置。「把孩子送回去,然後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凱弩已經恭候多時了。」
迷城毀於一旦,西城差點被閃電吞沒……成為ceo之後,褚江河的心思每天就在工作和樊狸身上不斷切換,有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就要炸開了。
上次聚會,蕭曉當面向自己道歉,他也理解作為一個盜靈人的苦衷,另外,他還知道了弟弟的死訊。其實他並不因為這個消息而驚訝,弟弟消失了那麼久,而且被魔能沾染,加上網上小道記者透露的消息,他已經確定他凶多吉少了。他了解「蟻巢」的工作態度,他們絕不會讓這樣如此危險的怪物活在外面,何況這個怪物同時得罪了秦子揚和倪梓瓊兩位高層。
如今「蟻巢」瓦解了,所有資金和設備都被政府收繳,樊狸和瑪莎去往滅絕島,尋找救出葉雨凝的方法,自己不可能像從前一樣承擔他們的技術人員,所以他借給他一筆款,讓他購買先進設備,畢竟,沒了「蟻巢」,樊狸就像一日回到解放前的倒霉蛋,光靠瑪莎那點錢根本是杯水車薪。
這段日子,只要工作閒暇的時候,褚江河就會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回憶過去。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雖然珈藍和蕭雲離開了他們,但是至少他們都還是曾經那個他們。雖然蕭曉一度被奢華蒙蔽了雙眼,可是就像潘明月所說的,在經歷過生死存亡之後,是個人都會找到物質和精神之間的界限。於是蕭曉再不是當年那個從裏到外都被奢華武裝的物質女,但她仍然是大名鼎鼎的鑽石女王。
褚江河打開電腦,翻看着最近樊狸給他的郵件,大多都是一些照片,那是他在樊狸臨走的時候特意囑咐的。要讓他們時不時發一些照片來。照片裏面,樊狸、蕭曉和凱弩和往日一樣,臉上蒙了一層對探索的激情,或許那來自對「efq」的希望。或許來自「滅絕」本身的神秘,但是誰又在乎這些呢?反正他們都會在忙碌中暫時忘記了悲傷,人就是如此,總會在忙碌中忘記悲傷,或是在悲傷中尋找忙碌。
爺爺曾說。人和其他動物一樣,蠑螈可以在斷腿處重新長出一隻手,章魚可以從斷臂處重新長出一隻觸手,蚯蚓甚至可以從碎片裏重生,而人和他們不同,人是精神動物,所以人的自愈能力一定也是來自精神方面的。
是啊,有些人,可以在災難中通過擁抱來緩解壓力,有些人可以從末日中尋找樂子。有些人,即使碌碌無為,仍然可以活的開心。
家,沒錯,那是家,是精神的出發點,更是良藥。
褚江河瞅了瞅手機,時間差不多了,這座豪宅裏面雖然奢華,但甚是孤獨。他不喜歡養狗,所以這個家只有這些看似毫無生氣的郵件能夠帶來勃勃生機。
身後飄來一股陰風,褚江河無意識地朝着後面瞅了一眼,卻發現某個拳頭朝着自己轟擊過來。他本能的抬起胳膊,可是敵方很快,既然沒有在意他會發覺,就保證他根本無法抵抗。
「啊!」褚江河頓時感覺到鼻子處傳來一陣劇痛,整個鼻腔火辣辣一片,鮮紅色的血液瞬間就從人中出淌出來。
「誰!」他嚎叫聲。對方沒出聲,照着他的肚子狠狠一腳,將他整個人打得歪倒在地,然後一隻腳踩着他的胳膊,他居然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那種苦痛讓他忍不住發出殺豬般的哭嚎。
「你是誰?」映入眼帘的是個刀疤臉,他差不多有一米九的高度,粗壯的胳膊將他單手提起來,扔到沙發上,然後抽出一把軍刀頂在他的喉嚨前。
「說,瑪莎現在在哪?」對方的聲音中滲出幾分冰寒,和透入窗邊的月光融合在一起,顯得格外刺骨。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褚江河不停地咳嗽,剛才那一拳,不僅僅打破了他的鼻子,他還咬到了舌頭,嘴巴里也是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你就別逞強了,既然我來找你,我就一定知道你能夠給我準確的信息。」他不屑地一笑,然後抓着軍刀的手高高舉起,軍刀不偏不斜刺入他的大腿上,褚江河又是一聲慘叫,但他仍然不盡興,將軍刀使勁一扭,一股股鮮血從扭曲的傷口裏湧出。
「求求你,放了我!我什麼都不知道……」褚江河已經被這樣的疼痛折磨的有氣無力,他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氣。
「此地無銀三百兩,哼,我想,此時的瑪莎應該和樊狸在一起吧,那麼就告訴我樊狸的位置,樊狸這個人你應該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我也沒必要留你的性命。」
「你……你要找樊狸……做什麼……」此時的褚江河已經淚流滿面,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控制身上的任何動作,眼中這個惡魔,一看就是善於審訊的老手,或者他曾經也是深受其害的人,別人也用過如此手段從他嘴裏尋得一思半解。
「我和瑪莎有恩怨還沒有了結,放心吧,我不會傷害樊狸,我只要瑪莎的命。」他突然拔出軍刀,連帶着一股鮮血,褚江河疼得差點暈過去,他只覺得雙眼開始泛黑。
「喔?你可以不說,只要你經得住我的折磨。」那男子將刀朝着他的褲襠移去,褚江河嚇得魂飛魄散,這一刀下去,下輩子沒了不用說,光是疼,就要疼到死啊!
「我說我說!你住手!」
「哈哈哈!早知道妥帖,何來這麼多痛苦,你看看。」對方將刀懸在半空,瞪着冰冷的眼睛看着他。
「他……去滅絕島了……」
「什麼滅絕島?」
「就是一座被荒廢的小島而已,去旅遊……」
「看來你還是不懂規矩啊,去荒廢的小島旅遊,你當我傻嗎?」說着他就要刺下去。
「別別別!樊狸是個盜靈人,他就喜歡去冒險,要說他為何去那種地方,我也不知道!」
「看來他是在尋找解救秦子揚的方法,我想瑪莎也一定跟在他身邊吧。」
「是……是的……」褚江河點了點頭。
「那麼告訴我他的位置在哪?」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
男子點了點頭。
「沒錯,樊狸算是『蟻巢』的高級特工,『蟻巢』雖然敗亡,但是這些噁心的小秘密仍然存在,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知道如此隱蔽的荒島。」男子站起身,朝着褚江河的電腦走去,低頭看了看裏面的內容,掃視着樊狸的照片。
他曾經在西城見過樊狸,當時沙克.格瑞的犧牲可謂是轟轟烈烈,以至於那群笨蛋根本沒有時間找到他。
「果然是那個小混蛋,瞧他那副滑頭的樣子和藍帕當年一個樣,怪不得桑德萊特會敗在這樣的人手中。」
他轉過頭盯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褚江河。
「看來你的電腦比你更為有用啊。」他冷笑着瞧着褚江河,褚江河也聽出他話中的不對勁。
「什麼?求求你,別……」手起刀落,他的軍刀割破了褚江河的喉嚨,然後抱着電腦徜徉而去。
他並沒有一擊斃命,而是暫時給褚江河放了血,他捂着不斷噴涌着鮮血的喉嚨側躺在地上,看着緩緩離開的殺手,眼中逐漸多了分寒冷。他好像能夠看到生命在離他而去,死亡緩步而來,他知道,自己完了,徹底的完了……
森蚺走出褚江河的豪宅,融入前方的黑暗,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周圍響起了警笛。他在折磨褚行風的整個過程中,始終沒有碰到一滴血,現在的他,抱着電腦,就像一個平平常常的居民一樣經過那些奔馳的警車。
他走到一間昏暗的屋子裏,這裏曾經是某人的練歌房,裏面存放着不少落了灰的樂器,牆上是秦子揚那張帶着笑意的臉。
前方,站着四個人,三人的身材差不多,其中一人特別高大,超出森蚺,但是他卻沒有森蚺的那股殺氣,看到森蚺的到來,眼中反而多了幾分順從。
其中一人坐在桌子邊上,接過森蚺遞過來的電腦,插好網線和鼠標。
「真是個軟骨頭,沒幾下就招了,看來樊狸的朋友也不是什麼難對付的鳥。」森蚺接過一人遞過來的煙捲,深吸了一口。
「那麼鑽石女王和那個金剛體怪物呢?」其中一位稍瘦的男子問道。
「他們?哼,沙克.格瑞一樣天生神勇,葉雨凝又是個惡魔,他們都敗在我的腳下,在這條道上混,不是誰擁有的天賦更加強大,而是誰的手法更加迷人。」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在褚江河的電腦上,他盯着樊狸的那張照片,因為此人照相的水平不好,竟然露出了手指。
「看來,瑪莎真的和他們在一起,她的影子,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