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華終於反應過來了,她驚呼一聲就撲了上去,兩隻小手顫抖着想要觸碰段天道胸口那個黑乎乎的小洞,又怕把他弄痛了:「段哥!你,你還好吧……」
段天道怔怔的低下頭看了看胸口的洞,痛苦的皺了皺眉:「不好……」
周曉華的眼淚『嘩』就下來了,抽抽噎噎道:「我,我聽說這種時候要是有一口氣沒轉過來,你,你就可能會……我,我不管了,我現在一定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
『噹啷』!
她的話還沒說完,段天道的t恤底下突然就掉下一塊黑乎乎的長方形物體來,正是他那塊板磚!
段天道心疼的撿起板磚左看右看:「媽的,應該沒打壞吧?這人也真是的,朝我打就好了,沒事打我的板磚幹什麼。」
本來腿還在發軟的牛高:「……」
這塊板磚什麼時候就跑到段天道胸口去了!搞了半天是板磚擋住了子彈,不是因為這個混蛋是超人!臥槽!嚇死我了啊!啊啊啊!
蛇皮水缸洪良一起長出了一口氣,知道段天道沒有真的被子彈擊中他們心裏登時就放下心來,忍不住眼睛都開始放光:「威猛!實在是太威猛了!」
剛才那一幕可圈可點的實在是太多了,這一時間都不曉得應該從哪裏開始說起。
蛇皮忍不住就擦了擦冷汗,幸虧方才自己腦子一抽抽就站對了邊,要不然……
洪良咬了咬牙:「段哥!我要跟你學功夫!」
水缸也巴巴的湊了上來:「別的不學我也不想學,我就想學怎麼被鐵棒敲頭啥事沒有。」
段天道嘆了口氣,把屁事沒有的板磚又揣了起來,這一套金鐘罩鐵布衫那是要從小開始練的,沒有七八年看不出大效果,哪裏是說學就能學會的。
所以他完全沒有接茬,徑自轉向傻乎乎呆在原地的周曉華:「咦?小華,你不是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是啥子?」
周曉華陡然間回過神來,一張小臉轉眼就紅了:「噢!沒有沒有!我就是想說你實在是太帥了。」
段天道得意的把頭髮朝後擄了擄,弄了個成吉思汗的造型:「那倒是真的。」然後他就苦着臉看着自己的t恤:「就是可惜了我的變形金剛……」
眾人:「……」
「段先生。」牛高不愧是青鐵會的老大,這會他底下的人全跑光了,只剩下他一個,他非但不跑,反而主動湊了上來,好像剛才那一槍就不是他打的:「這次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被人當槍使了。所謂好漢不打不相識,我認輸,願意賠償段先生的全部損失。」
段天道瞅了他一眼,樂了:「我喜歡你。」
這還是頭一個主動提出要賠償的傢伙,比那些個怎麼勸都不聽話的傢伙順眼多了。
眾人:「……」
牛高很乾脆的摸出一疊支票簿,二話不說簽了一張三百萬的支票,恭恭敬敬的遞給了段天道:「這是我一點小小心意。」
段天道匝吧匝吧嘴就收下了,這點錢雖然不多,但是買件變形金剛t恤還是夠了。
「不知道段先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青鐵會……」牛高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道:「我劉牛高願意把段先生視作青鐵會的最高供奉,平常段先生也不需要做任何事,要是萬一有事情,段先生也可以看心情決定是不是幫忙……」
段天道還沒有回答,眾人已經面面相覷。
青鐵會的大名在南春那可是響噹噹的,能夠有這樣一個身份,以後可想而知在南春簡直就能橫着走,而且條件還這麼優厚。
蛇皮想都不想就要答應,想想人家沒問自己,只好又悻悻的縮了回去。
牛高見段天道似乎沒什麼興趣,急忙又道:「每月我願意給段先生一百萬……不,三百萬做酬勞!」
蛇皮眼睛都綠了!
我靠!
這等於什麼都不用干,一個月就白白進賬三百萬啊!老子好想答應啊!
段天道揮了揮手:「沒興趣。」
眾人:「……」
他連掌管上億資產的黑火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都沒興趣,這個自然更加沒有興趣:「行了,我要去吃飯了,拜拜。」
牛高沒有再勸,退後一步很有氣勢的一抱拳:「段先生以後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但凡我牛高能做到的,定當效命。」說完他就龍行虎步的去了。
蛇皮看着他寬大的背影,忍不住嘖嘖了兩聲:「果然不愧是青鐵會的老大,跑路都跑的這麼有氣勢。」
已經走遠的牛高:「……」
拐過彎道,確定段天道再也看不見自己,牛高才長出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喃喃道:「還好還好,雖然沒能撈個朋友,總算也沒有敵對。這尼瑪哪個不開眼的王八蛋惹到這位祖宗,以後在南春都別想過日子了!」
他眼珠轉了轉,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郎東升!你人呢?」
那頭的郎東升顫顫巍巍的艱難道:「老大!我,我拉肚子拉的好厲害……還在廁所呢……事情,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牛高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沒啥事,就是一點誤會。嗯,今天你沒有跟這個段天道照面,幫我去摸摸這個他的底。」
郎東升何許人也,只聽這一句就知道今天青鐵會是又吃了大虧,忍不住苦笑道:「他還能是什麼底,老大,你不記得了?第一次你派黃毛幫汪家在南春公交車上堵的那個人,第二次喊我去教訓的那個人,就是你今天遇到的段天道啊。」
牛高怔了怔:「你的意思是,他就是那個白家的女婿?黑火集團的董事長?」
郎東升重重的點了點頭:「對!」
「唔……可他好好的董事長不當,為什麼跑來藝校當醫生?」
郎東升:「……」
「還有,你都沒見到他人,怎麼就知道是他?」
郎東升:「……」
牛高苦笑了一聲:「不用說了,我明白,就算你提前告訴我,我也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麼牛逼的人。算了,黃毛是不是也跟你在一起?叫上他咱們今天一起去喝個酒散散心,老子今天……嗯,就想散散心。」
郎東升長嘆了一聲,這種心情他自然也有過,當即苦笑了一聲:「好。」
他們散心不散心的段天道也懶得管,他現在只在管地上那個暈厥過去的華龍,想要一個暈過去的人醒過來,有很多種法子,但是段天道還沒來得及用,蛇皮已經搶先用了一種。
他飛起一腳就踹在了華龍的兩腿之間,口中還念念有詞:「媽的!老子的老婆不用你照顧!」說完又是一腳:「不用你照顧!」
眾人:「……」
華龍毫無懸念就醒了,一醒過來就想去捂住褲襠,但是他的手臂已經折了,這一動作登時就痛得死去活來,險些又暈了過去。
周曉華冷笑一聲,不知又從哪裏摸了一塊磚頭,『啪』一下又蓋在了華龍的臉上:「吶!老娘又蓋你了,你他媽倒是發飆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又是一磚頭蓋了上去:「吶!你今天就是脫光了衣服跪在地上給老娘磕頭,老娘也不放過你。」
華龍:「……」
沉寂了半天的王淑蕾陡然間一聲大喝:「都閃開!老娘要施絕技了!」說罷退後了兩步,一個助跑就要從天而降,華龍臉都綠了:「對不起!我道歉!對不起!我給錢!我求求你們了!就留我一條狗命去給你們拿錢好嗎!我他媽就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
蛇皮咳嗽了一聲,攔住了準備壓上去的王淑蕾:「吶!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上次是欠一千萬,那這次你又怎麼算啊?」
華龍急了:「兩千萬!我賠兩千萬!一起我賠三千萬!我明天就拿來!」
「寫欠條!」王淑蕾看也看會了:「沒有手就用嘴寫!」
蛇皮擺了擺手:「不用寫欠條了。」他不但不用華龍再寫任何欠條,還主動掏出那條揣了一天一夜沒敢離身的破t恤,丟在了華龍的臉上:「老子連這張欠條都他媽提前還給你,機會反正已經給你了。明天拿不到錢,你當然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知道!我知道!」華龍沒有什麼不知道的,他已經連青鐵會的老大都請來了,結果又他媽倒賠了兩千萬,要是連這個結果他都不知道,他就是一大傻逼!
眾人興高采烈的就走了,就好像從來沒見過這個傻逼。
華龍二話不說就哭了,哭的『嗷嗷』的,早知道玩個仰臥起坐能玩成這個樣子,打死他都不玩了啊!
段天道本來是想開車的,但是看了看水缸和王淑蕾,還是沒有開車,走路對身體還是很有好處的……嗯,跟這幾個人在一起,得開火車才行。
現在跟在段天道屁股後面,走在大馬路上,蛇皮簡直就覺得自己是神,他現在甚至不需要再看路了,管尼瑪誰誰,撞上就撞上了,誰敢廢話大不了打死他!
想到這裏他就好激動,好想隨便找個人來打死,所以拼命的尋找目標。
沒想到目標沒找到,卻找到了另外一個人。
「咦?段爺!」蛇皮驚異的抬起一根手指:「那,那不是奶奶麼?」
「嗯?」眾人一起抬頭,果不其然,馬路對面一棟建築物的拐角里,穆米似乎正被兩個男人堵在裏面說話,只是看那兩個男人的架勢,就知道他們沒打算讓穆米走。
段天道只看了一眼就炸了!
買了個表……
只是他沒有來得及作出反應,蛇皮水缸王淑蕾周曉華洪良已經齊聲大喝了一聲,率先朝對面沖了過去!
「我擦你大爺的!不想活了!啊丫丫!我要打死你!」
看這個架勢,好像這幫人早就想把隨便把誰打死了,只是突然遇見了兩個目標而已。
段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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