熨貼而乾淨的白大褂讓段天道感覺很舒服,現在身體和心理都很舒服,唯獨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有點餓。
他現在總算想起來,從昨晚上和露易絲那啥了以後,一直到現在,中途就只在趙天哲家裏順了個蘋果吃。
本來身為頂尖殺手,多餓幾天也餓不死,但是飢餓這種感覺還是多少有些不好受……
有心想出去買點東西吃,又怕自己離開蘇天藍再出點什麼事……嗯,蚯蚓這種東西是很危險的,說不定一生氣把她吃了也很難說。
話說好像這個小妮子也就上午吃了一碗方便麵,怎麼到現在也不上廁所呢?
啊啊啊!
女人真是太難以理解了啊!
段天道抱着滿腔的疑問就進了隔壁的衛生間,舒舒服服的上廁所去了。
「姐姐!真的不痛了耶!」此時漂亮的雙胞胎妹妹興奮的來回跳躍着,完全不顧及自己濺起那一地的水花:「我覺得那個醫生,真的挺厲害的!」
同樣漂亮的姐姐冷冷道:「挺厲害為什麼不索性給你治好?你的風濕這麼多年我們找了這麼多專家,用了這麼多方法,用按摩的手法的確可以暫時消除症狀,可也就是好幾天罷了,我看他用的也就是一般的手法,搞不好是撞大運也不一定。」她頓了頓,突然冷笑了一聲:「你總不會真的相信那個周曉華說的鬼話,說這個姓段的醫生會氣功什麼的,碰一碰就能把病治好,她一天不誇張幾句,簡直就活不下去。」
「說不定她今天就真的沒誇張呢……」妹妹怯怯道:「這個段醫生問都沒問我是哪個關節風濕,就直接捏我的左膝蓋……」
「哼。」姐姐冷哼一聲:「就你這麼天真,我們看了那麼多醫生,哪個不會望聞問切?從某種意義上講,醫生跟看相的也沒什麼區別,都是靠推理分析情況。你走路一瘸一拐的,我們又已經告訴他你得的是風濕,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了。」
妹妹:「……」
「還有。」姐姐吸了口氣:「我越想越覺得他就是個江湖騙子,你想一個真正的醫生知道你患的是風濕,一不要求你注意日常護理,也不要求你注意飲食禁忌……這算什麼醫生?」
漂亮的妹妹吐了吐舌頭:「那還不是你一開始就拼命的得罪他,換成我是他,也懶得說這麼多話。」
「唉。」姐姐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在妹妹的小腦袋上輕輕一彈:「你是不是傻了!要不是我這樣做,病治沒治好還不知道,你說不定就已經在他的床上了!」
「哪有那麼誇張……」妹妹委屈的揉着自己的額頭:「你自己都說那個周曉華很誇張了,我看段醫生也沒那麼離譜……再說,你把他得罪的這麼厲害,下次我再犯病,他一生氣不肯治了怎麼辦……」
漂亮的姐姐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有辦法。」
妹妹怔怔的看着姐姐,似乎想要從這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找出不一樣的地方:「什麼辦法?」
「抓住他的把柄!讓他乖乖就範!」
妹妹:「……」
段天道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他還在惦記自己的老婆,一個一個挨個惦記,沒辦法,這時間太難混了,不過幸好他老婆多,才剛剛惦記到毛嵐身上,想着什麼時候去哄她開個心,一隻鶴立雞群的仙人掌突然就叫了!
『唧唧』!
『唧唧唧!』
段天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尖叫?為什麼感覺就像是自己這塊板磚下的小雞呢?
管他小雞還是老母雞,聽見這個聲音段天道還是很開心的,樂呵呵的打開門,就打算先來個久別重逢的熱烈擁抱。
但是蘇天藍似乎完全沒這個意向,她剛剛把已經幹了衣服穿戴整齊,正把明晃晃的配槍往腰間的槍套里揣,段天道伸出的雙手果斷就放下了。
擁抱?
什麼是擁抱?
不知道!
「已經化驗出來了!」蘇天藍很興奮,完全沒注意到段天道的小動作:「兇犯開的是一輛路虎攬勝!死者是這間藝校的學生,又是在藝校後山發現屍體,說明兇犯極有可能就是本校的學生或者老師,再不就是經常在學校周邊出沒……」
美女警花好看的微微皺了皺眉:「不過我今天已經在學校停車場看到了好多路虎,這間學校的有錢人實在不少,即便搜索的範圍縮小了,我還是必須要回警局去查閱車主資料,這樣做……也許會打草驚蛇……」
段天道裝什麼都很像,尤其是白痴,他傻乎乎道:「為什麼會打草驚蛇?」
蘇天藍猶豫了一會,想想這個土鱉雖然很二,但就算是運氣好也無意間給自己幫了很多忙,況且好歹也是在一起查案,資料分享是必須的,還是說了:「我懷疑這件案子的背後有內幕,有警局內部的人,在幫助兇犯,所以我不能通過警方的渠道來調查……嗯……我有一個朋友在交警大隊,說不定可以找找……」
段天道:「……」
這是什麼邏輯?你用警方渠道就不行,別人用就不會被發現?
你啄木鳥啊!
「用不着這麼麻煩。」段天道實在懶得提醒,索性嘿嘿一笑:「我以前經常打獵,要知道,只有住在山林里的獵人,才知道在哪裏能打倒獵物。」
蘇天藍怔怔的看着笑的還湊合的段天道:「什麼意思?」
啄木鳥:「……」
段天道帶着蘇天藍走出保健室的時候,還順便看了一下時間。
嗯,非常好,晚上七點整,屬於正常下班。
沒想到自己第一天給人代班,就居然能代的這麼好,這麼光輝的一幕,實在太值得在歷史上大書特書了!
歷史書:「……」
大雨終於停了,雄赳赳氣昂昂的段天道穿着已經幹了的變形金剛,戴着一個黑大的墨鏡,在晚上七點走在昏暗的校園裏,竟然完全沒有掉進下水道,跟在後面的蘇天藍還是小意的表示了一下欽佩之情,順便就想問問這究竟是要去哪裏。
段天道趾高氣揚道:「當然是圖書館!」
蘇天藍十分欣喜,立刻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我們可以去圖書館去查詢學生資料對不對?」
啄木鳥:「……」
神經病啊!
就算圖書館真有資料,那也是借閱證資料,只有那些愛學習的人才會有這東西,你見過幾個開着路虎的學生,沒事跑那裏去學習啊?
他們的生活可比呆在圖書館豐富多了!
再說了,哪個借閱證上寫着我開路虎啊?
其實段天道也很想去拍她的大腿,看了看她腰間鼓鼓的一塊,還是算了。
南春藝校最新建成的教學樓背後就是戲劇學院圖書館,兩棟樓之間密密匝匝地全是參天大樹,這些樹趁着秋天還沒到來之前,撒潑似地拼命瘋長,大片樹葉將樓下的草地遮的密密實實,或粗壯或細嫩的枝葉四處伸展着,有些已經伸到了教學樓的露台上,似乎要趁着這燦爛的季節好好玩一把什麼叫做瘋狂。
樓下的草地上不畏死活不畏雨露的學生情侶在濕漉漉的草地上隨便墊了點啥就開始摟摟抱抱,恨不能將自己的恩愛直接變成電影電視連續劇或者就算是廣播劇也可以。
尤其是其中一對膽子大的,就滾倒在一片樹影的暗處,摸摸索索的似乎進入了戀姦情熱的最後階段。
段天道深吸了一口氣,抓住路邊垂着一溜極細極嫩的樹枝,用食指輕輕觸着枝葉,長嘆了一聲:「真是新鮮的生命氣息啊。」
跟在後面的蘇天藍纖長的手指已經下意識的摸到了腰間,冷冷道:「能不能別裝詩興大發在這裏偷看別人恩愛?」
段天道:「……」
女人真是複雜的動物啊!
剛才那腦子就只比啄木鳥大一點啊!現在的腦子超過非洲大象的身體啊!
啊啊啊!
實在是太難理解了啊!
被看穿圖謀的段天道只好悻悻的丟了樹枝,開始圍着圖書館四周轉圈。
嗯……哪裏才有又可以光明正大看,又不被蘇天藍發現的恩愛呢?
恩愛沒找到,倒是在一個隱秘的花壇後面看見兩個正在抽煙男人,這兩個男人一個身材矮小的就像是瘦猴,另一個卻身材魁梧的像一個粗大的水缸。雖然看不太清兩人的相貌,但光看一身混混的裝扮,遠遠就能聞出一股人渣味。
段天道微微眯了眯眼,站住了。
蘇天藍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兩個男人,又看了看聚精會神的段天道,突然手指就從腰間挪開了:「倒是沒想到你居然喜歡男男,喜歡就看會吧。」
段天道:「……」
陰暗處的男男明顯沒有注意自己已經落入別人的窺伺之中,那個瘦猴全神貫注的看着外面的小道,突然把手中的煙頭一丟:「來了!幹活!」
魁梧的水缸急忙也丟了煙頭,跟着瘦猴轉出花壇。
瘦猴的鼻子朝着天,下巴頦也朝着天,正攔在一個比他還要瘦小的小個子男生面前:「洪良,你倒是會躲啊,要不是老子聰明,還真截不到你啊。」
那個被稱為洪良的男學生雖然長得眉清目秀,但明顯有些發育不良,都已經上了藝校,看起來還像個初中生,他忍不住渾身一哆嗦,微微朝後退了一步:「我,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錢……」
「媽的!」瘦猴狠狠咬了咬牙:「別他媽跟我裝蒜!你丫的前些天才剛剛拿到那麼大一筆錢!你以為我蛇皮是尼瑪白混的?」
洪良雖然止不住的有些發抖,但還是儘量讓自己站穩當了些:「那是捐款,是學生家長捐給我們學校基金會用來救濟貧困學生的,不能給你。」
「我知道我知道。」蛇皮嘿嘿奸笑了一聲:「這筆錢反正全都要經過你的手發下去,你發給誰還不是你說了算……你吃肉總要給兄弟幾個喝點湯對不對?你看這樣好不好?這筆錢一共有五十萬,那些窮崽子也用不到這麼多……你把我劃成特別貧困的那種,就說我爹病的快死了,然後拿個二十五萬出來,我們二一添作五,神不知鬼不覺,皆大歡喜……」
說實話,這蛇皮倒是真動了腦筋,他這個法子雖然陰損,但如果這個洪良真的肯照做的話,還真的很有成功的可能。
看看這個洪良的身材和身上洗的發白的校服,就知道他也屬於家境十分困難的那種類型,即便二一添作五,他也能得到十來萬,對一個窮怕了的人來說,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
但是洪良完全沒有絲毫猶豫:「這筆錢對很多人來說,就是救命錢。我洪良再窮,也絕不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蛇皮笑了,滿臉堆疊的皮膚皺皺巴巴,還真像極了一隻擇人而噬的毒蛇:「看樣子你他媽根本就不會好好聊天啊?行!那咱就教教你這天應該怎麼聊!水缸!上!」
他瀟灑的揮了揮手,他身後的那隻像極了一隻大水缸的水缸獰笑了一聲,捏着兩隻如同小水缸大小的拳頭,就朝洪良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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