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狼牙鹿很大,一路上被兩個壯年勞動力拖回來的,至少也有四五百斤,但是最後郭翠花卻每家只給了十幾斤作罷。
這種事情,顧暖煙自然是不管的,她畢竟只是個孩子,家裏的一應用度,也不是她說了算,反正壞的也只是郭翠花的名聲,與她何干。
十一月初五那天,遠在聖都的大人物終於是來到了坎北城,準備用三天的時間挑選合適的傭兵苗子帶回聖都。
郭翠花因為自己的兒子終於等到這個機會,這幾天的臉色也好了許多,相比較起以往對待顧暖煙的態度,已經是好了很多很多了。
這天下午,顧暖煙忙活完家裏的事情之後,就抬腳去了莫德老爺子的家。
一進門,就看到他老人家正在擦拭着手中的那把槍,而眼神溫和的好似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莫德爺爺!」
「丫頭來了,坐吧。」莫德抬頭笑眯眯的看着顧暖煙,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是要來和爺爺道別的嗎?」
「是啊,聖都的人已經來了,今天開始挑選傭兵,我準備明天就走。」
「下來挑人的都是普通的傭兵,最高的也不過是三等,這一路萬里之遙,你們都是要走去聖都的,爺爺給你準備了幾雙鞋,還有一些衣裳,這都是讓鄰里幫着做的。」邊說,邊打開身後的小柜子,從裏面取出一個沉甸甸的布袋,放在她的面前,「丫頭,這是一百個金幣,你帶着上路吧,到了聖都之後,雖說會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但是也總歸是需要點銀錢防身的。」
一百個金幣,這可不是小數目,而且莫德爺爺還是個孤寡老人,沒有錢他可怎麼活。
但是她知道老爺子的一片好心,也着實不忍心拒絕,再說她現在身無分文,也知道去了聖都那種大陸中心樞紐沒有錢確實不好辦。
於是她打開布袋,從裏面數出二十個金幣,餘下的推給了老爺子。
「莫德爺爺,我就拿二十個金幣就可以了,餘下的您留着吧,我有手有腳,是不會餓着的,您別擔心。」
「丫頭……」
「爺爺,別推來推去的了,二十個金幣已經很多了,這一路上我聽說是有飯吃的,您別擔心我。」
「哎,你這個孩子啊,聖都雖說繁華,卻也很是危機重重,你一定要多長几個心眼,別被人騙了。」
「放心吧,我哪裏有那麼傻。」顧暖煙難得的俏皮眨眨眼,讓老爺子離別的愁緒也散了一些。
莫德看着手中的槍,好一會才遞給她,「這槍是爺爺當年當上四等傭兵的時候買的,跟了爺爺也有幾十年了,現在你走了,這把槍就給你用吧,不是什麼好東西,放在爺爺這裏也用不上。」
她對於這槍倒是沒有猶豫,很乾脆的接下來了。
「謝謝莫德爺爺。」
之後,老爺子就仔細的和她說起他所知道的事情,其中自然也有槍支中的子彈的特性。
原來,在那種子彈之中,蘊含着一種從魔物所居的蠻荒叢林深潭裏取出來的叫做「溳水」的物質,這種東西對於人類來說只是普通的水,但是對於魔物來說,卻是一種致命的毒藥。
聽到這裏,她才算是放心了,否則的話若是那些人吃了這種肉,還不得當場身亡?
之後,她有陪着老爺子說了會話,趁着臨近黃昏的時候,起身離開了。
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但是她相信,這一生都不會忘記這位慈愛的老者的。
回到顧家,郭翠花也沒有咒罵她回來的太晚,因為顧大郎這兩日就要離開坎北城,前往聖都,讓郭翠花的心情簡直就是開了花一般的歡愉。
默不作聲的走進廚房開始做飯,今兒顧家的兩位大姑娘,也似乎是安分了許多。
也是,若是在這種時候觸怒了郭翠花的眉頭,那才真的是找死。
一家人吃過晚飯之後,顧暖煙抬頭看着顧大海和郭翠花,開口道:「我明天也要走了,去聖都。」
一屋子的人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刻就全部變了臉。
「你說什麼?去聖都?你去聖都做什麼?」郭翠花的聲音有些尖銳,她要是走了,家裏的活怎麼辦?
顧暖煙低頭收拾面前的碗筷,回道:「去做傭兵。」
「就你?」顧二妞嗤笑,「你是去送死的吧?還做傭兵?別做夢了。」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顧暖煙淡淡說道,抱起面前的碗和筷子,繼續道:「以後我不會再回顧家了,我是生是死都和你們無關,你們也是這樣。」
若說這些年在顧家吃喝,她的勞動力足以支付了,而且他們還要倒給自己一些金幣才行,雖說顧大海生下了顧三妞,但是很可惜,她不是顧三妞,沒有義務為前身買單。
「死丫頭,你胡說什麼?我不准你去。」郭翠花用力的拍打着桌子,語氣有些狠厲,「吃喝老娘這麼多年,現在說走就走?還說生死和我們無關?你想的倒是寬敞……」
「這是十五個金幣,當做是臨走前給你們的。」她從褲袋裏掏出一個小布袋,放在桌上,「這些年你們待我如何,我在這個家裏的位置是怎樣,我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好聚好散吧,你也別繼續無理攪三分,得寸進尺的事情你做的太多,我不說不代表就能繼續容忍下去。即使是在別的店鋪做工,這些年你倒貼我一百五十金幣都不為過,所以別再說話了。」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至於後面郭翠花是如何的嘶吼咒罵,都與她無關了。
收拾完廚房的碗筷,她回房整理了一下自己隨身攜帶的衣裳,總共也只有五件,而隨身帶的還有掛在她脖子上,顧三妞的母親臨死前給她留下的一個飾物,象牙打磨的戒指而已,還是當年她和顧大海結婚的時候,她的母親找人打磨的。
其他的再也沒有別的了,當真是輕裝上路。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