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憐花愣在原地。
是的,霍樊認準了的事,便是要了他的命,他也絕不會皺下眉頭,這就是他的大哥啊。
「霍樊,還記得麼……你的命,是雲舒用命換的……」女子緊緊盯着男子面容,不肯放過他一絲表情,「我不允許……你這般輕賤自己。」
向來清冷的女子,難得會有這般激烈的言語。
霍樊抬頭看着她,墨眸微動,卻又很快平靜,握着紫戊的手垂在身側,五指幾乎快要陷入劍柄。
終於,男子伸手推開了女子,走出數步,背對着她靜靜道,「不用管我……暮雲舒,你,並不是我的誰。」
一語落地,卻是數人皆驚。
姜雁霓抬眸看了看男子一襲黑衣的背影,又瞄了眼頂着張面具也能感受到她一身「低氣壓」的女子,一臉迷惑。
而一旁的綠衣公子,更是驚的瞪大了一雙風流的桃花目,曾幾何時,他所以為的情深竟也變成了陌路。
身後一襲紅衣的女子聞言,平凡的面容上卻是溢出一絲冷笑,清眸中似有幽幽的火苗在跳動——卻不是因為心傷。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樣的情緒波動,卻並不是因為霍樊對她如此絕然和冰冷的態度,而是因為她心中湧上了前所未有的不安。
「呵,霍樊,你嚇不走我的。」女子挑唇,一抹慘笑。
他越努力的「推開」自己,就越有力的證明了自己的推斷,而那樣的推斷,恰是她最不願面對的。
她深信,以霍樊的脾性,沒有絕對的理由,斷不可能對她這樣「故作絕情」——是的,說她剛愎也好,自戀也罷,她就是毫不懷疑,霍樊說的狠話,不過「故作絕情」。
而能令那樣最不屑「虛與委蛇」的男子需要用「故作絕情」來掩蓋的,必然是他願意為之付出所有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她亦有絕對的「自信」相信,必然同自己有關!
究竟他在自己不知道的何時,同她生了何許瓜葛——正是這樣的揣測,令她不安。
「憐花公子,請你去將霍樊近半年的行蹤以及這三個月內他約斗的金丹修士的背景徹底調查清楚……尤其,重點排查可能同我有關的人事……」女子轉身,駐足,對着男子背影朗朗而言,「其餘的,雲舒自會去弄個清楚!」
霍憐花張大了嘴,為什麼他就沒想到,以自己的傻大哥對這個女子的情意,斷不可能會對她說出那番話——除非,他的苦衷根本就是同她有關!
霍樊不過一語,一走,暮雲舒便似諸事明了,這要何等的果決和自信。
一念至此,霍憐花覺得自己渾身起了寒慄,這個女人,人情之練達,世事之洞明,令人不寒而慄!
即便再後知後覺,姜雁霓也看出來了,暮雲舒是認定了那劍修這樣「作死」的原因同她自己有關。
「咣當……」
孤傲的紫戊,自身後黑衣劍修手中頹然落地,聲音沉悶又響亮。
看來,暮雲舒所言,非虛。
額,就這樣的女人,霍家兄弟拿什麼跟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