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強忍着如山嶽般的「負荷」,依舊在執着的下潛
最不濟不過就是血肉破碎,對於金丹修士而言,算不得什麼。
當日「火鳳傳承」,得天霄玄火煅體之時,一身血肉盡皆破碎,復又重組,她又不是沒經歷過。
一旦橫勁上來,雲舒便再無顧忌,索性一鼓作氣,全速下探。
南海深處,無一絲光亮。
即便是修士廣袤的神識,也無法穿透這幽藍色的海水。
沉寂、黑暗、孤獨,伴隨着日漸沉重的軀體。未知之中,寂寞了,雲舒就哼哼歌;黑暗之中,害怕了,雲舒就閉上眼;重壓之下,痛的厲害了,雲舒就咬咬牙。
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女子已在水下呆了數月。
而有一日,黑暗之中,卻再無熟悉的聲音響起。
那襲紅衣,似乎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深海之中。
一直遠遠尾隨的一道巨大黑影,徹底慌了神,那夭矯的身體在幽暗的海水中幾下翻滾,直攪的海底一陣暗流涌動。
終於,它找到了在重壓之下昏死了過去的女子,蜷縮着嬌小的身體,在海水中沉浮。
那巨大而矯健的身影飛速沖了過去,緊緊的將女子圈在堅實的身體之中,一路游弋,終於緩緩降落在南海最深處柔軟的泥沙之中。
卻也只能送到這裏了,前面那至陰至寒之處,令任何海獸都要卻步。
那巨大的身影將女子輕輕放下,而後緩緩游離,縱有不舍,縱有留戀,卻終究只能離開,在深深的海水之中,默默注視着那道熟悉的紅影。
似乎是擁抱過一瞬間的溫暖,似乎是不遠處極陰之地的召喚,雲舒在平靜卻黑暗的海底,緩緩醒來。
在這神識之力寸步難行的滄海界最深處,女子闔上眼,幾乎還能感受到那一縷離去不久的溫度。
感受到身體上額外覆蓋了的一層觸感柔韌的護甲,黑暗之中,女子唇邊凝出一抹笑意。
許是至陰之氣的相互吸引,對於那在海底沉睡的『沉沼』,雲舒隱隱生出一股迫切。
已在南海中蹉跎數月時光的女子,緩步朝不知名的暗處走去。
極度的黑暗之中,雖然五感閉塞,但女子找到那處「沉沼」之地,也只用了三天時間。
甫一接近那處極陰之地,雲舒便被強行進入她體內的至陰之氣沖的有些懵,那積攢了千萬年的至寒至陰之氣,早就生出了自己的靈智,迫不及待的匯入女子筋脈丹田之中,宛如江河雀躍的歸入大海。
但凡天生靈物之間,勢必會相互吸引,且靈息稍弱的會自發的依附靈階高的一方,譬如彼時的噬靈瑤草。
在南海這片從未被人修踏足的地域之中,這片聚集了整個南海「陰之精華」的「沉沼」,宛如一縷無處安放的幽魂,終於等來了期盼已久的歸宿。
雲舒卻是苦不堪言,她本就是陰陽失調的極陰之體,又恰好練就了混沌之氣,每次進階,都是險象環生。
第一次她懵懂之下,幸好得了魔君陸青宓相助。
有了經驗的第二次,她有心藉助了顧玄曦的純陽之氣。
這一次,她「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被迫接收了這裏巨量而「兇猛」的陰靈氣,進階就在眼前,難道要她去找弘祀借陽氣?!
且不論陽氣這種東西,那隻「洪荒彝獸」有沒有,就算有,她也不敢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