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
爬起來的時候,顧希城依舊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感覺很累,很不舒服。
可是,窗外天色已亮,*已經過去了。
越睡越累這個道理,顧希城懂,所以,即使再難受,也爬了起來。
當走進衛生間,看到鏡子中,自己容顏的時候,她忽然間明白,昨晚那個……不是夢魘。
是真的有人來過。
因為……她明明是帶妝睡覺的,可是這會兒,臉上乾乾淨淨!!!
沒有來得及梳洗,她赤着腳就往樓下跑去。
阿姨正帶着小白吃早餐,見她下來,問她要吃什麼早餐。
她卻只顧着激動的問:「阿姨,先生是不是回來過?」
「先生?!」阿姨搖了搖頭,「早上起來後就沒見過先生,半夜的話,我就不清楚了!」
「昨晚,誰進過我的房間?」
「沒有人啊!」阿姨說,「太太你說很累,想休息,我們便都沒有去打擾你!少爺想去看你,都被我和看護阻止了!」
配合阿姨說辭的,是早餐桌上,小白可憐巴巴的樣子。
最近姐姐好忙,哥哥也好忙,都看不到哥哥,姐姐在家都不讓看!
可是顧希城沒有注意到。
她摸着臉,只知道,年柏堯回來過!
年柏堯真的回來過。
是他替她卸妝的。
那個不是夢魘,是他!
可是,他回來為什麼不喊醒她呢?!
他為什麼……又要說那句話呢?
那個聲音說了好多,她昏昏沉沉聽得不真切,可是那句『希城,你說我要怎麼辦』,她聽得真真切切。
他怎麼了?!
她忍不住的,又開始為他擔心了起來。
她說:顧希城,你真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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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顧希城都沒有再主動去關注些什麼,在家裏陪小白,溜冬瓜,期間菲爾來過幾次,有時候吃一頓飯,有時候坐一會兒就走了。
他會說一些年柏堯公司的事情。
顧希城聽着,便知道了現在情況還是不容樂觀,『鼎御集團』最大的敵人其實還是馬克圖姆。馬克圖姆那件事如果可以妥當的處理掉,就動不了『鼎御集團』的根基。但是現在,情況很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青山療養院那塊土地的所有權問題也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沐正熙抽風,就會弄出來。
第二天晚上菲爾過來吃飯的時候,臉色已經是十分的嚴肅了。
沒吃幾口,就擱下了碗。
顧希城問:「年柏堯還沒回公司嗎?」
是的,這兩天,都沒有年柏堯的信息。她沒找他,他也沒找她。
所以他那邊是什麼情況,她全然不知曉。
菲爾搖了搖頭。
年柏堯沒有回去公司。
所以,他還在沐正雅那邊,是不是?!
她是失望的。
原來,沐正雅真的是那麼的重要,重要到,即使公司破產,他也要相陪。
那麼,她呢?
現在,此刻,她的存在,是不是就是一個笑話呢?!
那一刻,顧希城失笑了。
她還留在這個房子裏等什麼呢?!
等他回來趕她走麼?!
不,顧希城的驕傲,不容許她這麼繼續等下去。
所以,菲爾走後。
顧希城盤坐在沙發上,沉思了良久,才編輯了一條微信,發給了年柏堯。
她編輯:柏堯,明晚八點,水岸豪艇,不見不散。
想了想,又覺得不妥,重新編輯:柏堯,不管怎麼樣,我想我們需要聊聊。明晚八點,我在水岸豪艇等你。
可是這樣,也還是覺得不對。
最後發送的內容是:柏堯,我不想繼續耗着了,做個了斷吧!明晚八點,水岸豪艇,我會等你!
她想,不管怎麼樣,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痛痛快快!
顧希城覺得,自己在這份感情里,退讓,隱忍太多了。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把自己放在了一個被動的位置上。
可是越這樣,越容易患得患失。
還不如掌握主動權!!!
……
年柏堯的電話,很快就追過來了。
顧希城看着屏幕上閃動的名字,冷笑。
沒有接聽。
他又繼續打了一通又一通。
她全部沒有接聽。
最後,他回復來了微信。
他說:希城,對不起,給我點時間好不好?
她回:三天了,還不夠嗎?年柏堯,不要再說了。明晚八點,水岸豪艇,我給你的最後期限,我不會等你。
然後,關機!
……
扔了手機之後,顧希城就去遊戲房看小白。
小白在畫畫。
他在畫年柏堯。
是照着年柏堯一張雜誌上的正裝照畫的。
小白的技術很好,雖然還沒完成,可是,畫紙上的年柏堯已然英姿勃發,一點都不會比雜誌上的差了。
她輕輕的走過去,保護小白。
「姐姐……髒……」小白說。
他的意思是,他滿身都是顏料,抱着他,她會弄髒自己。
顧希城親了親小白的臉頰,「不髒。姐姐的小白是最乾淨純潔的!」
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小白更加天真純潔的人了!他是遺落人間的最後一個天使。
她眼眶紅紅的,問:「小白,如果姐姐和哥哥分開了?你要跟姐姐還是哥哥?」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顧希城的內心是非常難受的,可是又覺得有幾分的好笑。
怎麼看着像是夫妻間分手的時候,問孩子要跟誰的即視感啊!
顧希城悲涼的笑了笑。
雖然她想帶走小白。可是,小白到底是年柏堯的親弟弟,她不能這麼殘忍,自私的把他帶走。
何況,小白留在年柏堯的身邊也許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她不忍心小白跟着她顛沛流離,再從一無所有拼起來。
可是,還是捨不得啊!帶了這麼多年的弟弟。
所以,顧希城把選擇權留給了小白。
然而小白很困惑,不懂,不明白,他說:「為什麼要分開,小白喜歡跟哥哥姐姐在一起!」
跟哥哥姐姐永遠在一起,才是最開心的。
顧希城欣慰的笑了,「可是哥哥和姐姐有了分歧,也許不能在一起了!」
「不能在一起?」
「是啊,不能在一起!小白想跟誰呢?」顧希城問,但是想想又覺得太深奧,小白也許不懂,又問:「這樣,小白喜歡以前的生活呢,還是比較喜歡有了哥哥之後的生活?」
顯然,這麼問,小白是聽懂了的。
他皺眉思考。
以前的生活,在醫院,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經常不能看到姐姐……不喜歡。
有了哥哥之後的生活,在非常漂亮的地方,空氣中都是好聞的香氣,有哥哥,有姐姐,有冬瓜……喜歡。
所以,小白愉快的說:「喜歡有哥哥之後的生活!」
顧希城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不過也能理解!
真的能夠理解。
她摸了摸小白的頭,「姐姐明白了!」
小白天使般燦爛的笑了笑,「姐姐看小白畫畫!」
「好!」
顧希城在一邊找了個位置坐下,靜靜的看着小白畫畫。
小白說:「畫了哥哥之後,再畫姐姐,然後畫冬瓜!」
「好!」顧希城說。
可是心底多少還是吃醋的。她帶了他這麼多年,可是他居然把年柏堯放到首位去了,也許,這就是血緣神秘,神奇的力量吧!
留在親哥哥的身邊,也好!!!
……
陪過小白之後再出來開機。
年柏堯的信息進來了。
四條。
第一條。
他說:希城,給我時間,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好不好?
第二條。
你有在看嗎?
第三條。
看到回復一個好嗎?
第四條。
接我電話。
………然後,就是好幾個短訊呼。
全部來自年柏堯。
最近的一條,是半個小時之前。
也就是說,半個小時之前,他就停止找她了。
她電話關機,放棄了,亦或者……再趕回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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