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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凝姑娘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膽敢隻身一人深入長寧,真真是好本事。」重光的話里話外儘是諷刺。
重光的話如此明顯,淺凝怎能聽不明白,「你太看得起我了,長寧山上下機關無數,淺凝可沒有這個本事隻身來到無回谷。」
「哦?不知姑娘因何出現在長寧?」
英挺的眉宇間微微一蹙,重光看着淺凝的目光幽深了幾許,魔教的人出現在長寧,這事情必然不簡單。
淺凝無辜的攤了攤手,看向甄輕煙,涼涼說道:「這你得問她,我是被雲神棍綁架來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這裏一群神棍,一堆青菜,我看着都頭疼,可沒有心情來這裏做客。如果小道長方biàn 的話,能把我送出去,我一定會感恩戴德,回去給您燒高香立牌坊,怎麼樣?」
聽了淺凝一席話,重光的眼珠子差點兒沒瞪出來,直到一個同伴碰了碰他的肩膀,重光這才回過神來,收回瞪在淺凝身上的視線,乾咳了兩聲,「咳咳,淺凝姑娘玩笑了,淺凝姑娘即使掌門師叔帶回來的,那自是應該由掌門師叔處置。」
重光面上這麼說着,心裏早就把淺凝罵得底朝天了:丫丫的,還少高燒,立牌坊,小爺還沒死呢,燒哪門子的高香!還立牌坊,牌坊那東西不是給女人的嗎?小爺是男人!別說這輩子用不上,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用不上!
可重光畢竟是出了名的溫潤君子,在魔教人面前,更要保持自己的君子之風,方才顯出他溫潤如玉的君子之風。
想到這裏,重光壓下心中的怒火,從後脖領子上取下早已被他遺棄的摺扇,一甩手,摺扇應聲打開,摺扇輕揚間,風度翩翩,目光流轉間,重光無意中看到甄輕煙手裏的山雞,方才想到來此的目的,「淺凝姑娘,這山雞可是我們兄弟三個守了半天的,您這麼拿走不妥吧。」
淺凝看了一眼甄輕煙手裏還在撲騰的兩隻山雞,在她面前的肉,是她的也是她的,不是她的也是她,到了她的手裏,豈有歸還的道理!更何況這本來就是淺凝親手抓到的,「你們幾個功夫不到家怪得了誰,這山雞就是本姑娘抓的,你們三個大男人還要上來搶嗎?」
「小師叔,你退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就交給我了。」
不待重光說話,站在重光身後的一個楊虎少年就上前一步,手握在劍柄上,準備隨時給淺凝一個痛快。
「小師叔,我們不能對妖女客氣。」另一個少年楊平隨即出聲,二人一左一右的把重光護在身後。
「都退下。」重光沉聲說道。
楊虎楊平兩兄弟一動沒動,他們的責任就是保護小師叔,小師叔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可沒法向萬松真人交代。
「我說得話請不動你們嗎。」重光的又冷了幾分。
楊虎楊平二人對視一眼,終究還是後退了一步,手還是搭在劍鞘上,兩雙四隻眼睛緊緊鎖定淺凝,只要這妖女敢欺負小師叔,他們就上去把這妖女的砍了。小師叔身份貴重,就是要了他們二人的命,也必須保護小師叔周全。
看着這情況,淺凝黛眉輕揚,身為師叔的讓師侄護着,這情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怎麼?重光小道長還要上來搶不成本姑娘的山雞不成,搶劫這事情可不是出家人該做的,重光小道長您可要三思而後行。」淺凝的手腕掰得咯咯直響,正好她這兩天氣兒不順,干一架正好撒氣。
楊虎楊平兩兄弟聽着,心裏就涼了半截,這妖女看起來武功不低啊,這山雞小師叔守了半天,一定是要定的,若妖女和小師叔打起來的話,小師叔會不會贏?若是輸了該如何!
重光額角的青筋凸了凸,看起來他的年齡和淺凝差不多,他怎麼就成了「小道長」,今天這山雞他是吃定了,「淺凝姑娘,做人不能欺人太甚。」
「我欺負你了嗎?」淺凝一挑眉,臉色粉雕玉琢的,煞是惹人,「輕煙,你說這山雞是我先抓到的吧。」
甄輕煙皺起眉頭,看看重光三人,再看看顯然不肯放手的淺凝,在淺凝耳邊小聲說道:「淺凝,重光小師叔可是掌門師兄萬松真人的得yì 弟子,出身貴胄,得罪不得。」
「雲神棍我都敢得罪,別說是雲神棍的師侄了,山雞是本姑娘的,誰也搶不走。」淺凝雙手掐腰,也不避諱重光,楊虎,楊平三人,聲音大大的,直言不諱。
「云云雲神棍?!」
重光不可思議的重複了一遍淺凝對雲星墜的稱呼,想了半天才想到淺凝口中的「雲神棍」,是他那冰雪般的謫仙般的不食人間煙火的尊敬的尊愛的掌門師叔。
楊虎楊平二人反應過來淺凝「雲神棍」稱呼的是誰的時候,齊齊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這妖女不要命了,敢這麼說掌門。
「怎麼了?傻啦!」淺凝在重光眼前揮了揮手,不明白一句「雲神棍」,為什麼會讓這幾個人傻了,雲神棍除了涼颼颼了點兒之外,還是個謫仙般的翩翩公子膩,瞧瞧這三人的樣子,就好像雲神棍是洪水猛獸一樣。
「說得對,哈哈哈哈哈,雲師叔可不就是一個神棍,一個大神棍哈哈哈哈。」
忽然,重光爽朗的大笑飄來,在無回谷中久久迴蕩。
重光這一笑,倒是把淺凝給笑愣住了,這小道士有病吧?她說長寧掌門的壞話,這小道士竟然如此開心,這不正常啊。
「淺凝,看你脾性,就知道你我投緣,我也一直想這麼叫雲師叔,就是一直不敢而已。」重光說着,一手搭上淺凝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你這性子本王欣賞,今日這山雞我們一起吃怎麼樣?我和楊虎楊平可是守了半天了。」
「本王?!」
淺凝抓住重光話中的漏洞,眉頭緊鎖。
「告訴你也無妨,這也不是什麼見不人的秘密,我全名叫夜重光,是當今皇上第十個兒子,封號為晉王。」
聽了這話,淺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掰開手指數了數,正好十個,丫丫的,當皇帝的真高產,生了十個兒子,她還以為自家師父是最小的呢,原來還有更小的。
「怎麼?嚇傻啦!」
看着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淺凝,重光越發得yì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他這個身份給他帶來的驕傲。
「那就一起吧。」淺凝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既然是師父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吃她一頓山雞算得了什麼。
二人說定,一行五人回了別院裏,淺凝說缺了些材料,重光便支楊虎楊平兄弟去找材料了,他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着廚房裏甄輕煙燒火,淺凝手法嫻熟的切菜的樣子,那一手刀工,着時把重光嚇了一跳,「淺凝,你這手刀工跟誰學的,簡直比皇宮裏的御廚還好。」
「練得唄。」淺凝隨口說着。
「自己幹練能練到這程度?」重光不相信。
「當然了,教我做菜的大廚不少,可這刀工真是我自己的練的,想當初,我只顧着一心做菜,這刀工就忽略了,切的菜也東一塊西一塊大小不同的,說起來,我刀工能有現在這個樣子,還是我師父的功勞哩。」
「你師父?你還有師父?」重光一愣。
「我當然有師父。」淺凝臉蛋一沉,誰也不能懷疑她的師父。
「你師父是廚子嗎?」
「我師父怎麼可能會是廚子!」淺凝黛眉一蹙,不敢相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師父,下廚做飯的樣子。
「不是廚子怎麼教你菜刀功。」重光故意咬重「菜刀」二字。
「還不是家師嬌生慣養,挑三揀四的,肉條不一樣大他都不吃,我為了不讓家師失望,就練唄。」淺凝說着,突然長長嘆了一口氣,「這兩年師父都吃我做的菜,不知道我不在,會不會餓着。」
「肉條不一樣大他都不吃」幾個字久久迴蕩在夜重光的腦海里,他無法想xiàng ,淺凝的師父是怎麼知道肉條不一樣大的,能養得出如此挑剔的人的人家,普天之人,絕對不超過五家,「想不到扶搖宮竟有如此人物,我還真想會會你家師父,不知令師尊尊姓大名?」
「扶搖宮有他一個怪胎就不錯了,你還要幾個。」淺凝用「你白痴」的眼神看了夜重光一眼,就像是再說,你不知道我家師父是誰,你就是白痴一樣。
「不會是扶搖宮尊主鳳非染吧,倒是聽說他為了一個徒弟,差點兒把去圍攻的扶搖宮的武林中人全給滅了,那個小徒弟不會就是你吧?」夜重光忽然想到兩年前江湖上的傳聞,看着淺凝的眼神有些許愕然。
淺凝聞言如畫的眉緊緊皺起,師父貌美心善濟世為懷,才不會做那麼殘忍的事情呢,想到這裏,淺凝放下菜刀看着夜重光,「你胡說,我師父怎麼可能幹出那樣的事情來,那天師父在和雲神棍打jià ,哪有功夫去殺武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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