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蠅屍海劍 二十三 輕決果敢是非難

    黃松公聽他問詢,彎腰俯身,對一傷者說道:「祁兄弟,你精神如何?若是好些,對鵬遠兄弟說說當時情形。」

    那祁兄弟咬着牙,不停喘氣,大呼小叫的嚷了幾聲,終於說道:「那是神仙的手筆,可不是人幹的事兒。」

    歸燕然見他傷勢不輕,但並未致命,顯然下手之人手下留情,說道:「你這傷也是神仙整治出來的?」

    祁兄弟點點頭,神色驚懼,顫聲說道:「昨晚咱們幾人和大伙兒分離,坐在馬車裏頭,預備到黃二爺另一處產業藏身。誰知走到偏僻之處,突然一聲炮響,一陣呼喝,我從車窗朝外一瞧,只見約莫十人,身穿夜行衣,惡狠狠的朝咱們這兒一涌而至。咱們車夫董兄弟被敵人一箭射死,墜下馬來,又有一敵人跳上馬車,將咱們逼停。」

    蒼鷹神情肅然,說道:「敵人身手高明,能躍上奔馬而停勢,這是相當了得的輕功,而且下手狠辣,你們是如何逃生的?」單憑眼前幾人的功夫,萬萬敵不過對頭,他深怕敵人使一招欲擒故縱,還有狠毒奸猾的後手。

    祁兄弟慘澹說道:「咱們幾人從馬車上下來,也不怕你們大伙兒笑話,我老祁當時嚇得懵了,全然不知所措。那些冤家圍住咱們,將咱們打翻在地,搶了白渾天就要走。對頭首領嚷道:『將他們幾人全宰了!』我老祁一聽,哎呀,當時眼淚那真是嘩啦嘩啦的流,褲子裏頭,當時就多了些東西.....」

    黃松公抹淚說道:「難怪難怪,遇到這等不幸事,誰能不嚇的屁滾尿流的?」想來他於此深有心得,此時大感兔死狐悲。

    蒼鷹見這黃松公心地軟弱,自己也不便越權指責,催促道:「祁兄弟。後來呢?」

    祁兄弟嘆道:「咱們只當要死,正抱頭痛哭呢,驀地聽見一聲吶喊,只見又幾位蒙面人從天而降。功夫比前十位還要了得。這些人舞刀弄劍,揮掌砸拳,轉眼間便將之前十人統統殺死。於是這白渾天又落在了後來人的手裏。」

    蒼鷹皺了皺眉,問道:「如此說來,算上咱們。這是第三波綁匪,看來白渾天這點子甚是搶手,大伙兒拿他當寶貝,一門心思的要搶他。你們臉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祁兄弟說道:「那群人得了手,正想離開,我還沒明白過來呢,桂兄弟跳了起來,指着對頭說道:『江湖規矩都講究這先來後到,你們要不要臉,居然橫插一腳。搶咱們的買賣?』只聽其中一位女子笑道:『先前怕的膽小如鼠,眼下怎地凶起來啦?』

    話剛說完,她手中長劍一振,咱們眼前登時出現許許多多的彩燕,衝着咱們一振亂撞,那彩燕可當真兇猛,碰着腦袋,頭破血流,碰着嘴唇,腫脹如豬。碰上骨頭,痛得要命,碰上胸口,喘不上氣兒。大伙兒被這仙法折騰的雞飛狗跳。一眨眼就全躺下啦。又聽一位男子說道:『夠了,走吧,他們並非惡人!』於是沒多久功夫,這群煞星就撤了個無影無蹤。咱們也沒法子,鑽入馬車,好不容易趕回此地。這會兒可再也撐不住啦。」說完又叫苦不迭,這兒痛那兒痛的。

    蒼鷹心想:「彩燕?彩燕?那定然是有形劍芒無疑,那女子揮手之間,便能聚氣來攻,招式如濤,洶湧難當,當世之中,除了那位蘭兒姑娘,便只有仙劍派的寥寥數人了。仙劍派輕易不會派高手來江南行事,如此一看,定然是蘭兒他們搗的鬼。」想到此處,不禁面露微笑。

    祁兄弟慘叫道:「鵬遠兄弟呀,你可別幸災樂禍!你功夫雖比咱們高,但若碰上那些神仙,只怕也是幾下躺倒的事兒。」

    蒼鷹笑道:「自然,自然,我並非笑你,不過那女子使出這等功夫來,那可露了餡兒啦。」

    就在此時,黃松公身旁走出一人,見此人身高體闊,粗眉大眼,約莫四十歲年紀,英姿豐偉,一表人才,他說道:「鵬遠兄弟,你知道這些人的下落?」

    蒼鷹曾得黃松公引薦過,知道這人名叫胡疑,曾對黃松公有數次救命之恩,深得黃松公信賴,兼之武功高強,乃是黃松公手下出類拔萃的人才,昨晚行事,他卻並不在場。此刻聽他相問,立即笑道:「不瞞諸位,若是讓我到了當場,說不定能找到他們下落。這些人想來並非惡人,與咱們一般,也是熱心腸的同道中人,想要急危救難,行那俠義之舉。」

    胡疑一聽,登時跳了起來,說道:「如若真是如此,咱們倒不得不去會會這群朋友。」

    黃松公聽了祁兄弟的話,正自膽戰心驚,連忙說道:「胡老弟呀,這群人如此厲害,咱們眼下這點人手,如何能與他們相爭?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麼算了吧。照鵬遠兄弟所說,反正大伙兒都是混江湖的,他們捉了那惡人,與咱們得手成功,其實也並無不同。」


    胡疑急道:「黃伯伯所言有理,但須知江湖之事,往往只爭胸中一口氣,咱們若就此忍讓,將來傳到幫主耳中,定會罵咱們丟了江龍幫的臉面。況且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白渾天是咱們先逮着的,他們憑什麼橫刀奪人?己方占理,敵方理虧,咱們找上門去,無論如何,得要他們給個交待,給咱們這群受傷的兄弟們出一口惡氣!」

    傷者當中,那最為魯莽的桂兄弟立即笑道:「胡兄弟所言極是,黃二爺,你的為人處事,大伙兒一向是佩服的。你這等威望,想來你定然會給咱們一個公道。」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黃松公暗想:「我若不替他們出頭,將來他們萬萬不會服我!」老臉漲紅,咬一咬牙,望向蒼鷹與歸燕然,又盤算道:「咱們新來的這兩位兄弟手底下可有真材實料,加上胡疑兄弟手段高強,找上門去,未必便輸給了冤家。」心中存了僥倖,說道:「鵬遠兄弟,古人云:有冤報冤,有德報德,咱們吃了這等大虧,好歹總得問個清楚不是?不如.....」

    蒼鷹笑道:「屬下知道,不過此時天色朗朗,人多眼雜,咱們若抬着這些傷號上街,未免惹人指點。我看等到了深夜,再前往遭遇處查看不遲。只要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我兄弟二人便有法子找出正主來。」

    黃松公又驚又喜,於是擺出桌椅,設宴招待,一直等到深更半夜,與蒼鷹、歸燕然、胡疑等十多人,扶起傷號,一窩蜂的出了門。趁着月色,披着星光,繞過遠路,來到事發之處。蒼鷹一瞧,見地上已無死去綁匪的屍體蹤跡,想來已被官府清理。但血跡滲入地面,銀光照下,情景頗為駭人。

    蒼鷹問道:「二爺,你在官府中有沒有眼線,可有此案消息?」他想此地官府雖然窩囊無用,但多少有些訊息,好查清楚這另一伙人身份。

    黃松公搖頭道:「老夫並未聽聞些許言語,我那些老朋友對此也不知情。」

    蒼鷹心想:「官府便再無能十倍,發生十條命案,豈能毫無知覺?如此說來,官府是故意隱瞞此事了?他們又為何如此?」一時間只覺疑點重重,思緒紛擾,更添不少憂慮。

    歸燕然東張西望,忽然「咦」了一聲,湊近地面,說道:「這裏有一些馬蹄印,朝東面跑去了,上頭似乎沾着一些血跡。」

    黃松公等人大喜,跑到近處使勁兒瞧了半天,哪裏有半點痕跡?黃松公說道:「兄弟呀,莫不是晚飯吃得多了,上了頭,迷了眼?這兒哪裏來的什麼血跡?」

    蒼鷹知道歸燕然目光敏銳萬分,當真如同靈貓一般,能見旁人所未見,於是說道:「且聽我兄弟的話,燕然,你前頭帶路,看看這些蹄印通往何處?」

    歸燕然一躍而起,快步循跡而行,這十來號人從街上奔走而過,蒼鷹於趕路之際,也運蛆蠅屍海劍探查空氣中殘餘真氣,每當歸燕然斷了足跡,蒼鷹便以真氣彌補,如此交替指路,沒過多久,走出鎮子,來到郊外,眼前漸漸出現一座清遠府邸。

    只見周遭稻花飄香,燕雀啼鳴,矮樹並列,池塘映月,景致平靜祥和,遠離鎮上喧囂,那宅子也遼闊宏大,勝過黃松公住處一籌。蒼鷹等人來到門前,見匾上寫着「稻花居」三字,字跡安危兼顧,筆畫精妙,定是書法名家所寫。

    歸燕然與蒼鷹同時說道:「就是這兒了!那蹤跡到此為止。」

    黃松公振作精神,鼓起勇氣,走到門前,拍門喊道:「勞駕,勞駕,開開門,開開門!」語氣恭敬,並無興師問罪的氣勢,蒼鷹暗暗好笑,知道這並非先禮後兵之法,而是底氣不足之怯。

    過了許久,蒼鷹與歸燕然察覺到門後來人,開了一條門縫,露出半張滿臉鬍子的大臉,那人喝道:「你們是什麼人?這麼晚來此有何貴幹?」

    黃松公笑道:「咱們是來找此間主人,有事商量,並無惡意,勞煩兄弟高抬貴手,讓咱們進去。」

    那人怒道:「你不說明來意,想要進屋,那是千難萬難!」嘩啦一聲,將門閉上。黃松公受不了這閉門之辱,用力砸了砸門,門後那漢子又露出臉來,罵道:「敲得這麼重,可是急着投胎麼?」

    黃松公尚未說話,那多嘴的桂兄弟便嚷道:「你老婆給你老子我養娃娃,老子得進去瞧瞧!」

    此言一出,登時如火上澆油,虎口拔牙,那大漢暴跳如雷,兩三下開了門,大踏步出來,乃是一位鐵塔般的豪傑。他雙手叉腰,目如銅鈴,喝道:「哪個碎嘴的雜種趕來送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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