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釋放的那天,是過年以後,三月份的中旬,天還挺冷呢,但萬物有復甦的跡象,雪化的很快,已經在道路上存不住了。
老仙本想着,年前就給我整家裏去過年,但保外就醫的手續有點麻煩,而且他也不好老求高羽,所以我無奈之下,在裏面過了第三個年。
出獄這天,天氣很好,我在看守所里換了一套,馬小優給我買的新衣服,什麼都沒帶,迎着朝陽,走出了監獄。
我呼吸着新鮮空氣,看着蔚藍的天空,心裏別提多他媽舒服了,在裏面的時候,其實我成天在外面晃悠,因為要幹活,但不同的是,僅僅只有一牆之隔的裏面和外面,空氣吸着的感覺都不一樣,天空也好像特別的亮堂。
有人說這是心理作祟,這說的沒錯,其實外面和裏面,差的僅僅就是自由而已,但對於我來說,這太珍貴了。
來接我的人,確實不少,但看我面子的都是一些老朋友,例如白濤,富友,皮特.李等人。
而生面孔的人,都是衝着老仙,張奔,大皇子,還有,西裝革履開着奔馳c200的向輝,何仔仔等人來的。
馬小優身材一如既往的魔鬼,她站在人群最前面,穿着羽絨服,凍的小耳朵通紅,撇嘴沖老仙說道:「你看吧,我都說了,他頭髮都白了,越混越丑了……。」
是的,在裏面的時候,我乾的都是輕活,但吃什麼都沒食慾,營養跟不上,再加上心裏總是想着事兒,所以鬢角兩側,已經有一半是泛着微黃的白色髮絲了。
而且我頭髮剃的很短,幾乎是貼着頭皮,所以白髮看着更為明顯。
「咋地,不認識了啊。」
我站在原地,看着馬小優,斜眼說道。
「……你誰啊。」馬小優站在原地,沖我問道。
「別得瑟,過來。」我沖她勾了勾手。
「你給我過來,。」馬小優笑吟吟的看着我,同樣勾了勾手指。
「哥,別得瑟了,你說話已經不好使了,實在不行,我過去吧。」何仔仔齜牙沖我喊道。
「哈哈。」
眾人一陣爆笑,馬小優沒有再鬧,大方的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說道:「回家趕緊給頭髮染了,太醜了。」
「……浪費了兩年,才長出這麼些白頭髮,染了,多可惜啊。」我挺感慨的說了一句,隨即擺手沖大家說道:「一個個都別瞅了,,放心吧,你們南大爺,依舊是你們兩年前的南大爺,零部件啥的都還好使。」
「滾犢子,占誰便宜呢?」
白濤罵道。
「你還活着呢。」我震驚的說道。
「操,活的還挺好呢,人家仨媳婦,孩子就六個,,但聽說都不是自己的。」老仙翻着白眼說道。
「呵呵,越來越進步了,替別人養孩子,怎麼地,現在搞慈善呢。」我笑呵呵的損着白濤。
「滾,別jb泡我,操,聽說你回來了,我從外地特意回來的。」白濤無意中透露出,他真就拿我出獄當回事兒了。
「夠意思。」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踢了一腳皮特.李,再次問道:「咋地了,靦腆了,見面不知道叫南哥了,是不。」
「沒事兒,小優和我這兩年玩的挺好,我們一切都挺穩定的。」皮特.李領着媳婦來的,但還念念不忘的拿小優開玩笑。
「……你能忍啊,妹妹。」我伸手就要摸皮特.李媳婦的小手。
「啪。」
馬小優抽了我一下手背,斜眼說道:「狗爪子,縮回去。」
「……啊,我看錯了,我以為你的手呢。」
「哈哈。」
眾人再次一笑,隨即老仙看了看時間,覺得也該撤了,所以招呼着眾人開始上車,由於身邊的人太多,我不能一個一個打招呼,只能等到去飯店,再一一謝過。
「你跟誰坐一台車啊。」老仙沖我問道。
「輝輝,張奔,大皇子,何仔仔,你們上我車。」
我牽着馬小優的手,上了一輛奔馳商務,四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邁步跟了上來,老仙坐在副駕駛,我和馬小優坐在最後面,張奔開車,領着所有朋友,奔着飯店趕去。
車剛開,我坐在車裏直接衝着老仙,皺眉問道:「……小飛,。」
「判了……無期。」老仙坐在副駕駛,惆悵的說了一句。
「還有誰。」我沉默五秒,咬牙問道。
「旭哥死緩,小飛大舅哥死刑,還有一個叫張維的也死刑,木木沒事兒,磊磊沒事兒,人在外面呢。」老仙長嘆一聲,皺眉說道。
馬小優聽到老仙的口述,死死的抓着我的手,似乎那個被判無期的人是我。
「……你怎麼做的。」我沖向輝打了個指響,他給我點了根煙,我狠狠吸了一口。
「我問過小飛,他很仗義,不讓咱們幫忙,但他公司有一部分賬是從咱緬甸走的,現在都已經轉給了木木,他鬧的太狠了,韋爵爺,廣州的葉哥,該幫的都幫了,人沒死,就是萬幸了。」老仙解釋了一句。
「……。」我聽到這話,手指顫抖,望着窗外說道:「我要在外面,他可能不會是這個結局啊。」
「別扯了,木木都沒攔住,你能攔住麼。」老仙搖頭回道。
「就因為勸他的是木木,所以才攔不住,,……明天我得去看看他。」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應該的。」老仙認真的點了點頭。
「hh市在咱的關係網裏,動用一切能動用的關係,幫他減刑,。」我再次說了一句。
「那必須的,他進去我就跟他說了,最多十五年。」老仙回了一句。
「……。」
我沒再接老仙的話,而是心裏挺酸的看着窗外,小飛在瀋陽已經觸頂,人脈網嘎嘎結實,但說進去,還是進去了……
「真要能十五年出來,也算值個了,錢不缺了,回來以後身上也沒事兒了,風光的時候,已經達到了「碰者滅」的地步,活到這種程度,還有啥遺憾啊。」大皇子低頭評價了一句。
「唰。」
我回頭看向了他,拖着下巴問道:「我看你是蹲了一年半,還沒蹲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