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我從正駕駛費力的爬了出來,呆呆的看着車裏已經斷氣的郎五子,腦袋嗡嗡直響,摸了摸腦袋,回頭一腳踢在輪胎上,沉默三秒,罵了一句:「這都他媽的什麼事兒,怎麼會弄成這樣……。」
用帶血的手掌摸了一下腦袋,我從兜里掏出電話,瞬間就準備撥110報案,但剛在鍵盤上按了三個數字,手指搭在發射鍵上,卻遲遲按不下去。
因為我此刻注意到,自己腿上的傷,並不是用彈頭打的,而是用鋼珠打的,只有一個圓圓的小眼,雖然還出血,但根本沒啥大事兒。
郎五子帶來的根本不是真槍,而是氣槍。
這他媽我要報案了,我能說清楚麼,就是說清楚,那也在防衛過當範圍內,而且,我身上有緩掛着,如果再走法律程序,我是要被收押,重新判實刑的,。
太和地產剛剛運營,老闆涉.嫌殺人,被看守所收押,這事兒一捅出去,我能再次判多少年先不說,主要太和地產那不就完了麼,,剛剛跟高羽接洽上的關係,那不也廢了麼,。
可他媽的這事兒,真的不怨我啊,。
當時那種情況,任誰都會做出本能反應,進行反抗,誰他媽這時候會問,郎五子,你拿的是不是真槍。
我心中猶豫着,衡量着,最終還是沒有按下那個發射鍵,短暫思考了一下,直接撥通了哈桑的電話。
「嘟嘟。」
電話接通。
「喂,南哥,你上哪兒去了,,我剛才去停車廠換衣服,沒看見你啊。」哈桑快速問道。
「你幹啥呢。」我舔着嘴唇問。
「他們點菜,我稱魚呢,這兒的魚真.他.媽新鮮,都是從湖泡子裏現撈上來的。」哈桑隨口說道。
「你旁邊都有誰在。」我又問道。
「就我自己。」
「你從停車場出來,然後往左走,捋着大路前行三百米左右,往右手邊的員工專用路拐一下,然後再走不到一公里,左轉,最後一直走就能看到我,你需要準備幾樣東西,拎一桶水,拿個小一點的鐵鍬,注意避開攝像頭,聽懂了沒有。」我問道。
「咋了,南哥。」哈桑沉默了一下,隨即皺眉問道。
「別問了,過來吧,記住,往外走有攝像頭,一定要避開。」我再次囑咐道。
「行,我明白了。」
哈桑回了一句。
隨即,我倆掛斷了電話。
……
將電話揣進兜里,我用袖口擋住掌紋,把着大樹,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了兩步,然後從下面,來回搬運了幾塊大石頭,隨即卡在了四個輪胎下面,這台車保養的不錯,動力性還可以。
隨即,我上了正駕駛,啟動汽車,先轟油門,隨即猛掄了一下舵,車頭一動,直接就要奔着山下干去,我眼疾手快,一掛倒檔,大力轟油,輪胎壓着石頭,產生摩擦,隨後車尾開始往上拱,連續三四下,我調整好車頭方向,再次下車搬石頭,卡住輪胎,然後繼續倒檔往上拱,但油門小了許多,沒生整,來來回回起碼得十分鐘,我才將車身抽到小路上。
下車,踢飛石頭,然後用枯草葉子掩蓋出腳印,輪胎印,仔細掃了一眼平地,然後我才放心。
遠處,哈桑拎着水桶,一步三回頭的跑了過來,手裏拿着個小鏟子,還他媽是那種在沙灘上,水裏鏟沙子的那種玩具鏟。
「你他媽買的。」我走過去,指着鏟子問了一句。
「不是,我在遊客手裏,花五十塊錢買的。」哈桑非常懂我的回了一句。
「那就好,你過來。」
我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隨後帶着哈桑上車,打開車門,他看見了裏面躺着的郎五子,驚愕的愣了半天,隨後多一句話都沒說,我也沒解釋。
「……我先給門門打個電話,下面有輪胎印,你用浮土再掩掩,別鏟的太深。」我扭頭沖他說了一句。
「好。」
哈桑點頭。
「喂,家裏有點事兒,我先回去一趟。」我拿着電話沖門門說道。
「啥事兒啊,這麼着急,操,酒都擺好了,喝完再走唄。」門門挺掃興的說道。
「急事兒,別墨跡了。」我語氣輕鬆的回道。
「你回去找誰啊。」
「你不認識,就這樣吧。」
說着,我倆掛斷了電話,哈桑仔細弄了輪胎印以後,隨即我倆開車直奔山下趕去,郎五子一直在流血,哈桑怕流在車上的太多,用t恤撕下來的布條子,將他的脖子緊緊纏住。
夕陽垂落大地,天色漸漸擦黑,我們下了山,哪裏比較偏,就往哪裏走,找了將近一個小時,我扭頭看向了大地里高聳的高壓電公輸用的大架子。
「就去那兒。」
我快速說了一句。
「車開不進去。」哈桑提醒了一句。
「熄火,關大燈,人抬出去。」我平淡的回了一句。
哈桑看着我穩穩的,心裏也踏實了不少,隨後和我一起抬起郎五子,用車上的衣物,還有車座墊將他捆好,然後奔着大架子趕去。
「沒滴地上血吧,。」到了架子下面,我沖哈桑問了一句。
「……沒有,我看了。」哈桑搖頭。
「埋了。」我回到。
哈桑聽完我的話,掄起鏟子就挖坑,但眼神總忍不住往郎五子的屍體上瞟,我注意到他的表情和動作,沉默一下說道:「這麼挖,一會鏟子就折了,我來吧。」
哈桑呆愣,我擼起袖子,在架子底下,一鏟一鏟的撅着土,臉色平淡,手裏活乾的安靜,似乎一點心理波動都沒有。
月光下,他看着我的側臉,莫名感覺到有些害怕。
我整整挖了一個多小時,哈桑也站在旁邊親眼看着了一個多小時,自始至終忘了搭把手。
郎五子躺在了地里,我用腳踩實泥土,又用鏟子走了幾十米,連續運了幾趟浮土,撒在了上面,但不管怎麼做,也不可能弄的完美,只要仔細瞅,一看地就動過,但高壓電線就是檢修,也是一年一次,所以,這兒幾乎沒人會來,現在離十月份還有一個多月,只要兩場秋雨,這兒就跟其他地方一樣了。
回到車上,我點了根煙,閉着眼睛躺在正駕駛,開口說道:「這事兒,僅限你我知道,老仙他們都不能說,。」
哈桑沉默,有些走神。
「我跟你說話呢。」我皺眉半天,重複了一句。
「你……你說什麼了。」哈桑回過神來問了一句。
我聽着哈桑的話,本來想說一句,我也害怕,所以你不用怕,但話到嘴邊,我又咽回去了,重新囑咐了一句,然後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