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狠狠地教訓了慕清夢一頓後,清顏的日子過的可算是一天比一天舒心,看什麼都順眼。這不,一大早便和翠芯來千鯉池賞魚。
要說這千鯉池,可謂是侯府里的一大特點。這千鯉池的水清澈見底,魚兒在水下的行動,一目了然。一會兒嬉戲,一會兒打鬧,一會兒搶食,可熱鬧了。有時候清顏會想,若自己是條錦鯉該多好,每天不是吃就是睡,還不用面對那麼多噁心的嘴臉,多愜意啊。
「小姐,聽怡嬤嬤說老夫人要回來了,侯爺讓夫人好好準備呢。」翠芯看着專心致志餵魚的清顏,細聲道。
清顏手捧魚食盒,細細地抓一把,撒在池中,看着魚兒在池中搶食熱鬧的場景,清顏也跟着笑了起來。
「回來就回來唄,這兒是她兒子的家,她不回這兒,回哪去?」
見魚食被爭搶光了,清顏又撒了一把在池中,看着魚兒歡快地吃着,笑的更加歡樂。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翠芯知道老夫人是個難纏的主,老夫人回來後,小姐到沒什麼,只是苦了夫人了。
「可是。。。。」翠芯神色有些擔憂,想繼續說下去,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清顏轉頭看着翠芯欲言又止的樣子,輕聲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有我在,娘會輕鬆一點的。」
見清顏一副輕鬆的模樣,翠芯也只好聳了聳肩,自家小姐都不擔心,自己一個下人擔心個什麼勁。
林氏這幾日可是沒閒着,一聽到老夫人要回來,趕緊差人收拾福壽苑,好迎接老夫人,整天忙東忙西的,累的夠嗆。
這老夫人啊,可不是什麼善主。俗話說,千年的大道走成河,多年的媳婦熬成婆。這老夫人啊在做人兒媳婦的時候,肯定沒少讓婆婆折騰,所以這一成婆婆,就把自己以前被婆婆折騰的氣,全撒在兒媳婦身上。清顏記得前世老夫人可是沒少折騰林氏,一會兒這不行,一會兒那不對,給林氏折騰來折騰去,結果還是不滿意,到最後還怪林氏伺候的不好,劈頭蓋臉的給林氏一頓臭罵。這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故意找茬,想找茬就明說,何必大費周章地沒事找事。
成天不給林氏好臉色看,說她生不出兒子,是個不中用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兒子去林氏那總共才幾回,林氏能生下清顏就不錯了,明知道是自己兒子的錯還硬是把罪名扣在林氏身上,真是人越老,臉皮越厚!虧得林氏性子好,若是換成別人,早就和她翻臉了!總之這個老夫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一切都打理好了之後就等着老夫人回府了。
一大早,府里的女眷丫鬟家丁,都整齊地排在府門口,迎接老夫人回府。慕峰和林氏則站在大門口的中央,等待老夫人的歸來。
清顏心裡冷笑不已,不就是一個侯府的老夫人嗎?這陣仗擺的,知道的是老夫人要回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太后要駕到了呢!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侯府的老夫人似得,簡直可笑至極!
等了許久,也不見老夫人的轎子。雖說已入秋,但是這日頭的毒辣絲毫未減,曬地人心裏直冒火。
「侯爺,娘不是說晨早就能到嗎,這都快午時了,怎麼還不見娘的轎子?」林氏手遮着太陽的照射,微皺着眉問道。
慕峰也被曬得熱的慌,額頭直冒汗,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皺着眉頭說道:「娘說早上就能到,我也不知道怎麼到現在還沒來,許是有事耽擱了吧。」
有事耽擱?清顏心裡冷笑,這一大幫子人都在等着,為着她一個人受苦。若真是有事耽擱,就該派人來通知一聲。怕不是有事耽擱了,而是想擺擺老夫人的架子罷了。
又過了許久,還是不見老夫人的蹤影,林氏看着後面一大幫熱的直冒汗的女眷家丁,不忍道:「侯爺,娘怎麼還沒到,都三四個時辰過去了,大家都被曬的快中暑了,要不先回屋吧,等娘回來了,再出來迎接也不遲啊。」
秦姨娘也點頭道:「是啊,侯爺,妾身都有些熬不住了。」也不知道這老太婆在忙什麼,到現在還沒來!
慕峰也有些熬不住了,點了點頭,「那就依你所言吧。」
話音剛落,便看見前方有一輛極為華麗的轎型馬車行駛過來,那轎子上的布一看便知是上好的綢緞做成的,雖顏色素氣,卻一點也遮蓋不住它華麗的外表。一看便知這老夫人是多麼的愛慕虛榮。馬車後面還跟了另一輛馬車,這輛馬車就不如前面一輛馬車了,不但顏色素氣,花樣也是過了氣的,而且布料明顯不如第一輛馬車,一看便知是粗布,想來這後一輛馬車裏坐的應該是丫鬟吧。
馬車在門口停下,車夫撩開車簾,一位穿着貴氣的老婦人從車上下來,滿頭黑絲,偶爾會看着幾根白髮,卻不明顯。頭上零星的首飾,但是每一樣看起來都要價不斐,耳朵上的耳墜是一顆鑲金的翡翠玉珠,雖樣式簡單,卻顯的大氣不凡。肌膚雖雪白,卻不難看出臉上蒼老的皺紋,由於年紀大了,臉上的肉都有些鬆弛,看起來有點發福。
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齊聲道:「恭迎老夫人。」
慕峰和林氏上前行禮道:「兒子 (兒媳) 恭迎母親回來。」
清顏盈盈上前行了一禮:「孫女恭迎祖母。」
老夫人滿意地看着眼前的陣仗,心裏樂開了花,然而臉上卻擺着一副冷靜的表情,「都起來吧。」
秦姨娘上前笑道:「老夫人,您可來了,不然大夥都準備走了呢。」
老夫人問道:「走?去哪?」
秦姨娘微微瞟了一眼林氏,含笑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夫人說天太熱,怕大夥曬着,所以讓我們先回去,等老夫人您回來了,再出來迎接。」這話是在變相告訴老夫人,林氏並不把她放在眼裏。
清顏冷笑,這老夫人還沒進門呢,就開始給林氏使絆子。剛才也不知是誰說熬不住了,也不知是誰贊成林氏的說法,現在看老夫人來了,立馬反咬一口林氏,真真是噁心至極。
果然,老夫人一聽,臉色立馬沉了下去,不屑地瞥了一眼林氏,冷哼道:「哼!我看是某人自己熬不住吧,還拿別人來當藉口,真真是不要臉!」隨後不屑地看着林氏:「真是對不起啊,慕夫人,勞您大駕等我這個老太婆。」
林氏只覺得委屈無比,自己這樣費心思迎接老夫人回來,結果卻是被老夫人當街羞辱,當即淚水便在眼眶裏打轉。林氏咬着唇,忍着不讓淚水流下來,對着老夫人行了一禮:「母親,兒媳並非這個意思,只是我們在日頭下等了三四個時辰,您還不來,我怕大家受不了。。。。。」
林氏話還沒說完,便被老夫人硬生生打斷:「那你的意思,是怪我來的晚嘍?」
林氏立馬搖頭道:「兒媳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林氏不知如何回答,委屈地站在那裏。
看到林氏被訓斥,秦姨娘心裏別提多開心,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清顏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裡冷笑不已。這個秦姨娘啊,就愛挑撥是非,欺軟怕硬!也難怪,娘親太軟弱,只有自己才能對付得了這個噁心的女人。
清顏盈盈走上前,對着老夫人微微行了一禮,甜甜的笑道:「祖母回來了?顏兒可想祖母了,祖母過的可還好嗎?」
老夫人先是一愣,以前從來不和自己親近的孫女居然會說想自己,這讓老夫人有些不適應,稍稍愣了愣,隨後陰沉的臉稍稍緩和,對着清顏淡淡笑了笑,「祖母過的很好,顏兒過的好嗎?」
清顏開心地點着頭:「顏兒也過的很好,祖母熱嗎?快進屋涼快涼快吧。」
老夫人看着清顏頭上的汗水,又看了看其他人,也都流着汗,最主要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也汗流浹背,方才下來竟然沒有發覺,現下自己也覺得熱的很,在這麼熱的天氣等三四個時辰是挺難熬的,也許林氏並非不把自己放在眼裏,是真的為大家着想吧。就算是這樣,老夫人還是不想給林氏好臉色看,可是這麼多丫鬟家丁看着自己,若林氏占理,自己還擺着一張臉給林氏看,那些長舌的該在背後議論自己是個不講理的刁婆婆,這樣太不值了。看了看林氏,眼神放鬆了很多,沒有方才的凌厲,「天氣燥熱,說話難免衝動了些,你別往心裏去。」
林氏微微行了一禮:「兒媳明白。天氣熱,兒媳怕母親熱着,已經在福壽苑準備好了冰,母親快進屋涼快涼快吧。」
老夫人輕「嗯」了一聲:「不急,還有事呢。」隨後看着慕峰淡笑道:「這次回揚州娘家,我帶了一個人。」
慕峰疑惑地看着老夫人:「不知是何人?」
老夫人笑着看了一眼慕峰,隨後轉身對着馬車道:「雲穗,下來吧。」
只見馬車上走下來一個身穿淡黃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身姿婀娜,青絲烏黑,肌膚雪白。一張小小的鵝蛋臉,一雙迷人的柳葉眼,挺拔的鼻樑,一張櫻桃小嘴,五官簡直精緻到令人驚艷,再加上眉心的一粒小黑痣,讓整張臉看起來既美艷又俏皮性感。
老夫人輕輕拉過雲穗的手,對着慕峰笑道:「這是你表舅的小女兒,叫雲穗,也算是你的表妹。雲穗,這是你的表哥。」
雲穗羞怯地瞄了一眼慕峰,隨後端莊地行了一禮:「雲穗見過表哥。」
慕峰愣了神,好久才反應過來,對着雲穗微微行了一禮:「表妹有禮了。」
老夫人很滿意慕峰的反應,看來自己選的這個人不錯,希望將來能夠為侯府開枝散葉吧。
秦姨娘看見慕峰愣神的模樣,心裏直冒火,男人都是一個樣!隨後鄙夷地看着雲穗,眼裏閃過一道利光,嘴裏暗暗罵道: 狐狸精!
「哇,這位姐姐好漂亮呀。」清顏讚嘆道。
老夫人聽後哭笑不得:「傻孫女,她可是你的表姑。」
「原來是表姑呀,清顏見過表姑。」說着便對雲穗行了一禮。
雲穗也微笑着回了一禮,「侄女有禮了。」
「好了,都別站着了,快進屋吧。」慕峰攙扶着老夫人,笑道。
秦姨娘原想攙扶老夫人另一邊,老夫人卻未接受,而是讓雲穗攙扶着,秦姨娘知趣地收回手,尷尬地抽了抽嘴角。
清顏看着秦姨娘,眼底閃過一絲譏嘲。以為自己是誰,就是個妾而已,就算要攙扶也是該林氏來,從沒見過這樣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
一大幫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屋,只留秦姨娘站在門口看着,眸中隱隱燃燒着怒火。原本想好好借老夫人的手好好教訓教訓林氏,可是沒想到被慕清顏這個賤人攪和了!這也就罷了,誰想到這老太婆居然帶了個女人回來,也不知道這老太婆是幾個意思,竟讓她攙扶,也不讓自己攙扶,不就是個表親嗎?難不成這老太婆想讓慕峰納她為姨娘?若真是這樣,這往後,慕峰的專寵肯定就沒了。一看慕峰方才看出神的表情,就知道,如果這狐狸精進門,慕峰一定會寵着這個狐狸精,來日若生下兒子,那自己和夢兒的地位豈不是要一落千丈了!不行!絕對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這狐狸精進門,即使進了門,也不能讓她生下孩子!秦姨娘眯起雙眼,眸中閃過一絲惡毒。
清顏將背後秦姨娘的表情盡收眼底,這下子,後院可熱鬧了。但是清顏記得前世這個表姑,是在她出嫁之後,才進了侯府,今世怎麼來的這麼快?難道是自己重生之後命中發生了什麼變化嗎?管它什麼變化,只要不是對自己不利的變化就行。這表姑提前進侯府也未必不是好事,正好鶴蚌相爭,漁翁得利,想着,清顏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第十四章 迎接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