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寒鏡當然還記得他,不是別人,正是今天早上,在街上救了她的馬車的那個人。
「鏡兒,好久不見。」夙行嶠看向寒鏡。
她還是他記憶里的模樣,雖然長大了,依然是帶着點兒大小姐的傲嬌,只是現在的她,倒是沒了那時候的自卑,更加的光彩奪目了。
他昨日傍晚才回京城,晚上先去皇叔府上,今日上午,便打算來公主府看看姑母。沒想到竟然會在路上撞見她。
原本他是該離開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姑母說她中午會過來用膳,要留他一起用膳的時候,他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寒鏡自然的在他對面坐下,挑眉道:「不是上午才剛剛見過嗎?」
夙搖箏就笑出聲來:「看你這孩子,怎麼跟你表哥說話的,以前你不是最喜歡跟你嶠哥哥一起玩的嗎?」
寒鏡黑線,首先,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其次,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娘——」寒鏡拖長了聲音,頗有些幽怨。
「都是讓我給慣壞了,」夙搖箏嗔了寒鏡一眼,對夙行嶠道:「嶠兒,你別放在心上,鏡兒這是不好意思了,當初你走的時候,她可是念了你許久呢!」
夙搖箏其實看着這倆人,是越看越登對的,嶠兒雖然離開多年,但他心性未變,仍舊是那個善良的孩子,若是真的能跟鏡兒在一起,一定會好好照顧鏡兒的。只是可惜晚了一步,人啊,緣分這種事情,還真是說不準。
夙行嶠搖搖頭:「姑母言重了,我跟鏡兒多年未見,生疏些也是正常的。」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記得他,似乎也並不奇怪。
「是啊,這一晃,你也在北地待了六年多了,這次回來,可會留在京城?皇兄,怎麼說的?」夙搖箏並沒有想到夙行嶠還會回來,畢竟當年也是……
說來,嶠兒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明明是皇子,但是待遇卻跟其他幾位天差地別。
「父皇有意讓我留在京城,但我還是更喜歡北地一些,大概,過完年以後還會離開吧!」夙行嶠並不想留在京城,這裏,也並沒有讓他格外留戀的人和事了。皇叔並不是久居京城之人,他要見他,也不是非京城不可。
所以其實連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今年,為何會決定回來這一趟。
明明很早以前,他就已經對這裏,沒有了任何的期待了。
「你許久沒回來,還是多留些日子,現在北地安穩,你也不必着急着回去。你皇叔如今大概還會在京城多待一段時間,你總該是等着他……」夙搖箏正想說他總該等着夙聿大婚以後再離開,忽然想起來寒鏡這邊好像還沒說通呢,便立馬停住,轉移了話題:「瞧我,說起來就沒完了,阿襲,快命人傳膳了。」
夙行嶠不知道夙搖箏要說什麼,寒鏡卻是已經聽出來了,她是要說,總要等夙聿成親以後再走。
看來她猜的沒錯,娘親的確是知道這件事並且已經同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