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個時代的外語啊,還真不像是現代英語,不過多少也有了現代英語的雛形,對於隨弋跟地獄輓歌這兩個語言能力都很不錯的人而言,聽懂對方這簡單的招呼委實不是很難。
也永不着去深究這個時代到底該不該有現在的波斯或者現在的波斯外語,反正這是一個被時空倒映入現代人類腦海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有句話得好,你認真,你就輸了。
而九個月時間足以讓隨弋兩人不那麼認真得看待這個世界,入鄉隨俗。
但問題是...眼前這個隨從好像在提醒他們——你們是不一樣的。
地獄輓歌深深看了這個隨從一眼,淡淡開了典型的美式腔調,那侍從眼裏有驚訝跟喜意,頷首,帶着兩人走進自助餐廳,一邊走,一邊介紹餐...
幾乎所有人都認得出隨弋兩人,包括自助餐廳內正在就餐或者順便談公務的人,乍然看到兩人進來後,有些人是不驚訝的。
比如宋師道兄妹一席,又比如另外一席,那一席中,在座的有尚秀芳,宋玉致剛要起身打招呼便聽到了地獄輓歌跟這外域侍⊕⊕⊕⊕,m.≤.co≤m從的對話。
那語言顯然不是中土的。
尚秀芳坐在一個青年對面,察覺到這一桌的人十有**都是表情略有異變。
對於隨弋跟地獄輓歌的來歷,眾紛紜,現在看來似乎有些偏向外域?
不過乍一看來,隨弋的長相絕對是古典美人。而那位地獄輓歌卻有些異族跟古典混合的美感...
加上那詭異的金色紋路跟作戰身法,顯然是外域人士。
大約心裏這麼確定的宋師道不動聲色,尚秀芳卻是不怎麼在意。反正她對這兩人沒太大目的性....額,現在可能多了一個目的吧。
一想到自己昨晚睡的「舒爽」,尚秀芳看着隨弋的眼神越發溫柔,溫柔到讓偶然瞥到的宋師道心裏直嘀咕是不是又多了一個衛貞貞。
「隨先生」宋玉致朝隨弋兩人打招呼,隨弋之前便是目光一掃,已然察覺到這兩桌人的存在,左側。宋師道這邊是四人一桌,兩兄妹隨弋自然是認得的,不過還多了兩個中年男子。一個是解暉,另一個眉宇面容跟宋師道有些許相似,顯得和藹敦厚,但是氣勢斐然。
這四人一桌。旁側隔着大約兩個席位方塊。便是另一桌了,也就是尚秀芳所在。
自助餐廳內是不設所謂包廂的,因此這一桌的人才坐在這裏,準確的,除卻尚秀芳之外,這一桌人都長得有些許相似,兩個男人,三個女人。
李建成。李秀寧,尚秀芳。
這三人隨弋是認得的。
還有一個男子跟李建成外貌有些許相似。三分李建成的傲氣,三分李世民的俊逸,還有四分天成的陰邪,那雙桃花眼分外輕佻。
還有一個年輕女子坐在李秀寧旁側,一襲錦白帶銀雪梅的長裙,一手握着那一側菜單,似乎在菜,她的面容被那菜單給遮擋住了,但是那隻手....
隨弋多看了那那隻手一眼,微微皺眉。
這個人...
至於魏徵,便是跟紅拂女還有李靖坐在旁側一桌,因為是挨着很近,因此乍一看起來便是七八個人,人數不少。
此刻都朝隨弋這邊不經意似的看來。
雖然都認識的, 可無論是宋師道那一席還是李秀寧這一席,隨弋都沒打算過去,而對方顯然也不會不合時宜得開口,只由宋玉致跟李秀寧這兩個門閥之中可當外交門面的兩個千金姐朝隨弋起身頷首示意,如此,隨弋兩人了菜,也便是被領到了窗邊一個席位中。
正要在宋師道他們這一席前面一些。
隨弋隨手推開了窗子,看向外面的車水馬龍,耳邊傳來地獄輓歌用德語的詢問。
「那女子奇怪麼?」
隨弋看向地獄輓歌, 對方果然跟她一樣敏感。
「你覺得她奇怪麼?」隨弋反問。
角度問題,此刻隨弋並沒法看到那個女子的面容,哪怕對方放下了菜單,自然,她可以轉頭,可隨弋沒轉。
而地獄輓歌能看到李秀寧那個席位。
「有一...」地獄輓歌翹了修長的腿,修剪得圓潤乾淨卻依舊能切開鐵器的指甲輕輕滑過這上好的香木桌板。
「那個李建成今天沒用那種眼神看你我,加上菜的人不是他反而是那個女子,想來她身份比李建成李秀寧高,而且李建成對她有非分之想,不得不謹慎克制自己,以此人的心胸野心,不外乎政治立場,而在門閥之中,宇文門閥不可能,宋氏千金就在旁邊,唯一僅剩下的也就一個獨孤門閥,要不就是慈航靜齋的人物...」
慈航靜齋?隨弋跟地獄輓歌對視一眼,這個女人是?
也許吧。
「但也不排除第三種可能」隨弋眸色淡雅漸濃,輕聲道:「皇族」
嗯?
地獄輓歌翹眉,「我倒是忘了,這個王朝還未真正坍塌」
楊廣死了,不還有個傀儡皇帝麼。
如今宇文門閥牽制傀儡皇帝,李氏門閥子弟卻都來了長安,看來是要跟宇文門閥打對台戲了。
而天下主位不外乎兩種得到方法——第一種,強取!,第二種,禪讓!
弒君之名很嚴重,尤其是在尊重道教儒家禮法的中原,門閥不是那些一窮二白的草根義軍,後者是沒有辦法,因為距離皇位太遠,只有起義這個方式,但是門閥不同,皇位輪流坐,讓一讓就能順到他們那兒了。
這叫順位繼承。
宇文,李氏。宋,獨孤,是離皇位最近的家族。
那麼。得到現在正統皇室認可跟青睞的最好方法就是——聯姻。
那位大約有可能是一位公主呢,而且是必然如今皇族最重要的一位公主。
隨弋記得歷史基本上很少提起隋煬帝的女兒,但是其中有一個是為李世民妾..
難道是現在這位?
如果是,那大概這李家雙龍之間的間隙也有這位公主一分辛勞了。
到底是帝王家多齷齪,隨弋不再細想,地獄輓歌更懶得想。
因此都沒再去看那位女子。
恰好,這個女子放下了菜單。「我要一份松糕,再來一份苦茶,至於你們喜歡什麼。我大概是不敢胡亂揣度的」
這話三分客氣三分隨性還有四分的漫不經心,但是的的確是英語,只是帶着這個朝代古韻,因此聽起來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嗓音綿長優柔,仿佛自帶回音似的。
這裏雖然是自助餐,但是並不乏餐功能,因為這個世界的不少貴族是不可能自己捧着餐盤過去選擇想吃的食物的,多數由着身後站着的隨從幫忙去取,因此衍生了自助餐廳的菜單。
顯然,無論是李建成幾人還是這位尊貴的女子都不可能做到托着餐盤找吃的。
隨弋眉頭瞬息略壓,不過還是沒轉頭看。
「殿下客氣了...」李建成接過菜單。便是流利得用英語跟那侍從對話...將其餘人的餐全都一併定了下來。
實在的,聽這些古人講英語。隨弋兩人感覺還是蠻複雜的,好在她們來這裏的目的可不是李氏或者宋氏亦或者皇族。
隨弋眸色稍稍闔着,目光飄散出去,看向那來回的外域侍從....
天都坊的主人,到底是誰呢?
餐很快上來了。
當隨弋兩人看到穿着現代服務生黑色西裝跟黑西褲的侍從拖着餐盤上來...
兩人內心是有些崩潰的。
這翅膀要不要扇得這麼厲害。
因為覺得不自在,兩人齊齊看向窗外。
三個侍從散開,兩個上前,低着頭恭恭敬敬得布菜,而另一個則是一手拖着白布筆直站在一旁。
銀餐盤一份份都反光,兩個侍從快速又麻利得佈置好飯菜,甚至連地獄輓歌的牛排都主動切好了。
「好了,閣下」
聽到聲音,隨弋轉過臉來,目光落在這個皮膚素白,五官乾淨的青年人臉上,頓了下,繼而滑開。
「謝謝」
對方略欠身,站在了一旁。
地獄輓歌看了他一眼,嘴角略壓了下,似笑非笑,端起紅酒杯,略一觸唇.....
「那個人是....」宋玉致忽然翹起的音量惹得諸人轉頭看去。
只見一襲白服瀟灑俊美仿若仙人的侯希白一手勾着摺扇,面上含笑,如履春風得走來。
不得不,無論是李建成的尊貴雍容還是魏徵的謀士風範,在這個多情公子面前都顯得可笑了。
當一端又一端的武林人看到侯希白前來,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這個人來做什麼?
難道又盯上了隨弋兩人?侯希白目光掃略,在李秀寧那邊頓了頓,不過還是很快跳開了,最後落在隨弋臉上,眼睛一亮,便是露出了喜意,邁步前來。
「隨姑娘....」
地獄輓歌潤了紅酒的唇微微一頓,眸色清艷。
主動叫隨弋姑娘的人...大多沒按什么正經心思。
隨弋還沒有什麼反應,地獄輓歌就放開酒杯,朝那侯希白斜斜瞥出遺言。
冷肅鋒利。
侯希白原本清雅瀟灑的步子頓時頓了頓。
也是那一頓,便是讓另一個人捷足先登了去。
是一個女人。
一個渾身都洋溢着我是風塵女子氣息的女人。
而這個女人來到隨弋面前,第一句話就是....
「聽隨先生醫術驚人?」
地獄輓歌:好了嘛,又一個看婦科的?
隨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