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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美高雅的大廳,衣着光鮮的公子或者麗人,他們是財富跟權勢的代名詞,此刻安靜也是他們的代名詞。
軍刀側身一旁,表現了自己的態度,聽不聽就是李煜自己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李煜要硬來,他也不會退縮,就是這生死就很難料了...畢竟隨弋可以用那玻璃渣渣戳穿李煜的手掌,就可以戳穿他的喉嚨或者眉心,這點軍刀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辦到的,但是他有七分確定。
--這人要殺李煜簡直易如反掌。
--而且她敢殺!
就是因為確定了這兩個信息,一向高傲的軍刀才不得不退避。
而李煜...
李煜表情抽動着,手掌的疼痛也敵不過心頭的驚恐跟不甘..
不過他在隨弋那萬年不變清涼明澈的目光下...
最終還是瑟縮了下目光,不自覺退了一步,離開了浦青寒的身邊。
退了之後他才回神過來,因此更加難堪,臉色變幻不定,在場的賓客感覺就更複雜了。
也許還加重了這種安靜。
直到低低的笑聲傳來,那笑聲有點兒王熙鳳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感覺。
不過人家的人的確已經到了。
黑褲皮靴加骷髏頭白T恤,外面罩一件樣式簡單的墨藍色皮外套,眉目冷艷,短髮張揚,眉梢帶着恣意鋒利的笑,這就是宮九的人。
相比這人跟這大廳文雅清貴的格格不入,花妖非的絕對美艷妖嬈氣兒也沒好到哪裏去--像是剛從歡愉場兒下來..
也就燕清嫵用自己獨特的清新雅致跟清貴淡嫵完美契合了這地兒,拉高了三人的平均值,讓她們顯得不會那麼像是來砸場子的...
「來了」隨弋淡淡一句。
「嗯,來晚了,都沒趕上好時候...」宮九走在前頭,那琥珀眼眼線上翹,意味深長得瞥過軍刀..
軍刀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眸抬了些許..
李煜並不認得宮九三人,但是不難猜想三人都不簡單,不然哪裏來的請帖?
鄭公館總算有人走出來了,是一個容貌清秀。頭髮墨黑的青年,穿着筆挺的西裝,帶着兩個管家走來。
他很鎮定,麻利又穩妥得吩咐旁邊得侍從處理地上的玻璃碎片跟水,繼而抬眼朝隨弋幾人道:「諸位。在下是鄭鈺,這裏有玻璃碎片,還請移步...」
說着,他朝李煜道:「李先生,你的手上有傷,還請移步去處理傷口」
身後的管家走出來,略一欠身。
李煜目光閃爍,還是冷哼了一聲,應道:「嗯..」
正要走,忽然看到隨弋已經到了浦青寒的邊上。手指一探,點在浦清寒的眉心跟鎖骨還有腹下部位,幾個點穴,浦青寒面上強忍的煞白才退卻了一些,而隨弋看着她:「手」
浦青寒抿唇,還是伸出了放在身後的右手。
諸人一看,不由得齊齊抽氣。
那右手竟然也插着玻璃渣,而且插得極深,鮮血淌了滿手。
之前也是他們關注點才專一了,竟然沒發現這點。
不過現在再一看..不由得齊齊想到李煜的手。
都是右手。都是玻璃插着..
李煜跟軍刀臉色同時變換。
她是故意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燕清嫵上前看了下浦青寒的傷口,轉頭朝鄭鈺道:「還請借一套醫療箱,我們的朋友也受傷了。」
我們的朋友~~
鄭鈺歉然,忙道:「抱歉。是我失禮了,沒發現浦小姐也受傷了,來人,帶浦姑娘去醫務室那邊好好處理傷勢..」
眼下這種情況不管是浦青寒還是他們鄭公館都不可能讓浦青寒出去就醫,因為外頭多得是媒體捕風捉影,被拍到什麼對雙方都沒有好處。能在裏面解決是最好的。
李煜的情況也是如此。
所以隨弋也沒拒絕,燕清嫵見狀便是頷首應下,跟隨弋一起帶着浦青寒離開。
他們一走,李煜才邁了步子,忽然聽到宮九說了一句:「堂堂第九軍的軍刀,什麼都不錯,就是眼力差了點,竟然選了這樣的主子..」
李煜腳步一頓,轉頭便是朝宮九陰冷看去,宮九回以一笑,目光卻是落在軍刀那木然的臉上。
「有沒有興趣跟我..當然,李家能給得起的錢,我宮九也給得起...話說錦華財團也還不是李煜的吧..上面還有一個爹呢~~」
這話說的讓全場賓客都有些譁然了。
這是哪裏來的年輕姑娘,這氣場也太鋒芒畢露了。
李煜冷艷鎖着宮九那張揚卻鋒利的笑臉,「你是宮九?死了爺爺得了宮家財產便是囂張過了吧..」
宮九依舊笑:「可我有資本囂張,你有麼..李大少~~你爹可不止你一個兒子..再管不住下半身,可也得管住自己的腦子」
李煜臉色一黑。
宮九不理他,轉頭看軍刀:「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軍刀盯着她,一字一句,如冰:「你是在侮辱我?」
宮九偏頭,喝酒,微笑:「對的」
軍刀握住了匕首,宮九搖晃酒杯..
「好了,年紀輕輕的,這地方也不適合你們打架..宮九,你這丫頭好不容易來一次京都,就不能收斂下脾氣?」
那緩慢又略嘶啞的調子從人群中傳來,鄭鈺一聽馬上低頭朝那位老者道:「爺爺」
鄭文已是七十古來稀,不如蘇老爺子的康健跟慈祥,顯得冷漠跟低沉,那雙眼十分銳利,此刻淡淡一句,軍刀跟宮九同時收了敵意。
前者跟着李煜走了。
後者朝鄭文、也就是這一代的鄭公粲然一笑:「鄭爺爺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年也當過兵,對於軍人可是崇拜的很,最見不得有軍人為非作歹了..」
頓了下,她撩了下短髮, 朝鄭公走去:「不過誰讓我天生善良難自棄呢。你說是吧,花妖精」
半響沒人應,原來花妖精已經湊到了一堆名媛裏面各種調笑嬌媚..
媽蛋!這個色胚!一點團隊意識也沒有!
隨弋肯定也沒想到宮九跟鄭公館還有這等關係,不過既然宮九沒說。顯然是有些隱晦的,等後面見面自然會說,而現在,宮九的最大的任務便是消弭之前隨弋帶來的影響。
李家很強,但是如今她們四人合起來也用不着怕對方分毫。
用宮九那不和諧的思想來解釋。就是大不了她跟隨弋兩個摸黑潛入李家大宅把人幹掉一了百了..
因為鄭公不動聲色,宮九插科打諢,在場其他賓客也是人精,一個個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談笑風聲...
「看走眼了」曹翎深吸一口氣,喝了一口紅酒。
曹禺沒說話,倒是劉潛面色十分不渝,似乎有些深沉。
林君韻心中暗道是心慌了吧,那李煜跟浦清寒的路子搭起來可沒少劉潛一分事兒,如今李煜踢上了這樣不知底細的釘子,疼的自然不會只他一人。
再看那宮九一群人好似及不好惹....
說不清還是誰的麻煩呢~~
不過..
林君韻看着那些侍從處理地上的血跡。其中比較多的一窪就是浦青寒的..
她倒是不知道娛樂圈裏素來以清婉雅致聞名的浦青寒竟然這麼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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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室里,鄭公館專配的醫生很快過來,不過燕清嫵沒讓他們動手,反而自己來,算起來,對於處理傷口的專業性,這些醫生還不如她跟隨弋。
何況浦青寒身上還有難以對外人訴說的藥...
醫生跟管家被退了出去,這房間也只剩下了她們三人。
燕清嫵沒說是什麼藥,可隨弋哪能不知道,之前一摸浦青寒的手就知道了。
那種骯髒的藥。
若不是浦青寒當機立斷砸了酒杯。將玻璃碎片插入手掌,此刻怕是早已任由那李煜玩弄了,也許還會被拍下影像...
以前就差點被雲家那雜碎欺辱的燕清嫵對於這種齷齪事兒再清楚不過,是以此刻表情十分溫柔細緻。火燒了鑷子,看向浦青寒:「碎片扎得有些深,可能會有些疼」
「沒事」浦青寒並不怕疼,否則也不會那樣絕然。
隨弋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在幫忙配藥,此刻忽然說道:「左手」
浦青寒一愣。猛然回神後才失笑,張開之前一直攥緊的左手。
燕清嫵赫然看到她的左手掌心有一片鋒利的玻璃...真的很鋒利,掌心都有兩條傷口..握得很緊。
這是...
「我想着,如果真的沒人願意救我..這玻璃或許能幫我...」
她想了下,笑着用了一個詞兒來形容:「抹脖子,在我演過的那些戲裏面就是這麼形容的」
呵呵~
燕清嫵可笑不出來,倒是隨弋若有所思得看了浦美人一眼,說:「以你當時的氣力,破不了脖子的皮」
破不了..皮..
你在說我皮太厚麼..
浦青寒:「...」
燕清嫵失笑。
不過她對這浦青寒觀感極好,也許是因為也有類似的遭遇跟選擇,亦或者是對方寧可轉身也不願牽連隨弋...
安靜中,浦青寒低頭看了一會燕清嫵幫她處理傷口...半響,說道:「這次是我連累你們了」
燕清嫵沒說話,反正隨弋會說。
「相反」隨弋漠然道;「他盯上你也是因為我自己這邊的緣故..」
誒?浦青寒一愣。
隨弋已經起身,手指彈過袖子,一臉漠然;「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