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晚八點。
我一直以為我是個很慈祥的人的,看,地上的血跡我收拾的多麼完整啊,你們再看,那隻黑貓在很貪婪的舔舐着地板上的碎肉,那個女人在很專注地研究着那四隻閃着異色光彩的眼珠,看,我們多麼和諧啊。
這樣子就可以說明,我是個好人吧?
一小時五十分鐘前。
在電梯門上方的數碼跳轉至 1 的前一秒時,s 在瞬間完成洗牌以及抽牌,伴隨着叮咚一聲,一張泛着暗紅色的鬼牌猛地沖向已經打開一部分的電梯門去。
「暗紅色的鬼牌麼,開頭倒是不錯啊。」s 面帶一絲安慰的神色說道,但眼中的擔憂仍然沒有一絲的減少。那張奇異的鬼牌直接透過還未完全敞開的電梯門,在進入電梯的一瞬間後,發出一陣刺耳的切割聲,電梯門應聲卡住,一道道血流順着縫隙緩緩流出。
「咯咯咯咯咯…」一陣冷的讓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從電梯門中傳出。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在鬼牌進入電梯內部進行全範圍切割的時候,s 在那一瞬間用動態視覺捕捉到一個一閃而過的人影,那道人影竟然是直接沖向鬼牌,還有讓他頭皮發麻的是,在那一瞬間,他還看到了那道人影仿佛閃過一道詭異的笑容。
這時,一隻沾滿鮮血的手臂從電梯門中探出,那手臂緩緩揚起,滴着血液的手掌朝着兩人做出抓狀的動作,然後,在這一個很平常的動作下,一切發生巨大的異變。
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變得十分詭異,原本彩色調變成了黑與白的色調,耳邊時不時的響起重物被拖在粗糙地上行走的聲音,一陣陣容器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s 才猛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
突然,他的瞳孔緊縮,眼帶恐懼的看向前方。在他面前,一個人被眾多條繃帶捆起在高空中,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先的公寓裏了,但讓他恐懼的並不是這個,眼前那人身上的繃帶緩緩掉落,在他開始掙脫的那一瞬間,s 就感覺到無數的恐懼向他襲來。終於,綁在那人身上的繃帶全數掉落,那人轉動着頭顱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那人,長着和他一樣的外貌。與此同時。
「該死,在那電梯打開的一瞬間就察覺不到 s 的氣息了,以他溺級的實力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被秒殺掉。該死,這是異度空間麼。」x 現在身處的地方與 s 完全不同。
他每踩一步,腳下就發出讓人感到噁心的黏稠的聲音,他每抬起一步,就有一絲絲血絲從他的腳底拉起。身旁全是血色調的物體,就連空氣仿佛也是血腥味的,讓他就連呼吸也會感到作嘔。這時,遠處一個急速奔跑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活人?」他心裏疑惑道,再看看地上仍然存在着的黏稠血色的物體,皺着眉頭快步走向前去。
「是總部派來的支援人員麼?」他將身體與那人保持一百米的距離,這種距離就算隔着濃厚的血色霧狀氣體他也可以勉強看清眼前還在奔跑着的人的全貌。然而就是那短短的一眼,幾乎讓他的心臟爆炸。
「哈哈哈……哈哈哈。」那人發出詭異的怪笑聲,他邊跑邊大笑着,但他的雙手卻瘋狂的撕扯着自己的頭皮,他的手上還殘留着自己的頭髮,一道道鮮紅刺鼻的血液從手縫中流出,他的頭上只剩下一絲頭皮來覆蓋住自己裸露在外的大腦。那人…也長着和 x 同樣的外貌。
x 臉上的恐懼仿佛可以具現化般,那人在經過他身邊時突然停下,轉過頭朝着 x 發呆似的看了會,突然大笑道:「哈哈哈!你來了!來了!去死吧!快點去死吧!你為什麼要來這裏!你害我不能死!哈哈哈!」那人的嘴角隨着瘋狂的擺動愈來愈大,向臉頰兩邊撕裂開。
而一旁 s 那邊情形並沒有任何的減輕。當那人露出自己的面目時,他便從高空中墜下。整個人與堅實的地面發出「嘭瞪!」一聲巨響。夾雜着白色腦漿的血液順着他的頭顱緩緩流出來,那些血液竟十分詭異的全部流向 s。
幾乎是出於本能,在那一瞬間,便有數十張泛着黑色暗光的鬼牌沖向倒在地上的「s」。
鬼牌上的小丑仿佛活了般,嘴角猖獗的笑容更濃厚了,但所有的鬼牌在即將碰到「s」時,一下子停住了。那鬼牌上的小丑竟露出恐懼的臉色,原本撕扯開來的笑臉漸漸變得無比扭曲。隨後,所有的鬼牌在同一時間轉變方向,然後在 s 驚愕的眼神下沖向他。
而 x 那邊也是一副詭異的情形。
x 雖然實力不如 s 只有落級,但是卻比 s 冷靜,他幾乎在感到恐懼的一瞬間便察覺到眼前另個自己的區別了。最明顯的便是機械化手臂的區別了。他右手上的機械化手臂是可以變回肉體狀態的,並且還受到總部一位高階段的陰陽師的祝福,那隻手臂透露出的是一種安詳但卻威嚴的氣息。而眼前那個自己的手臂仿佛只是形態上相似而已。但他手臂內隱藏的惡卻讓 x 感到絕對的不安。
眼看着眼前的自己愈走愈遠,x 心裏的不安愈來愈強烈,在他想要追趕過去時,眼前發生的一幕使他整個人驚愕在原地。
一隻同樣機械化的手臂從遠處急速向另個他衝去,另個他在只來得及回頭看顧就在一瞬間被那手臂的衝擊力碾成碎片。
「那麼,遊戲開始了,陰陽師們。」一道聲音從 x 的耳邊響起。就連另個空間的 s 也同樣聽到了這個聲音。先前突然沖回的鬼牌全數釘在他的身上,他的腦子在瘋狂的思考着,手裏拔下鬼牌的速度也未曾停住。
那聲音仿佛在你耳邊細聲低語,又仿佛隨着風飄散不見。
那倒在地上的「s」突然動了下,然後掙扎着爬起來,已經破碎掉一半的腦袋看上去十分的悚人。他轉身看向眼前表情陰沉的 s,同樣憑空抽出數張鬼牌,s 也在一個瞬間便抽出數張鬼牌。一個呼吸間。兩對鬼牌已經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哦?我的結界被人入侵了?」一個黑暗的角落,魁獨自一人靠在角落裏面帶讓人不易察覺的笑說道。他的身旁卻有一個全是浴血的女子,那女子的眼神中帶着幾乎可以噴涌而出的怨念,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浮動着的一個血色玻璃球,那裏面閃着 s 的身影。
忽然,一隻黑貓從畫面中闖出,發出一股刺耳的貓叫,接着,血色的玻璃球應聲而碎。魁卻毫不驚訝,他漆黑如深淵的瞳孔里閃出一絲血色的光,「也對,除了這個女人,也沒幾個人可以這麼隨便闖進我的結界。」這時,一張張沾着血跡以及碎肉的撲克牌從上空中落下,魁伸出手,接住那張鬼牌。
「比我想像的要快很多啊。|」魁笑着說道,眼前只有那隻黑貓,一隻蒼白的手牽起黑貓,消失在了黑暗中。魁身旁的血女竟在顫抖着。魁看着她調侃道:「如果你和她一樣強的話,當初也不會被殺死了。」
那血女眼中閃過一絲不甘與怨恨,便低頭不語。魁則雙手微張,54 張撲克牌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就當作是你給我的房租費吧。雖然你破壞了我的好戲」他繼而轉頭看向血女,說道:「去結界裏吧,還有一個活着不是麼,仇,一定要自己報才好。」言罷,血女便化成一道血光消失不見,另一個空間,將上演一場屠宰。
「魂,如果當初你就有這種必死的覺悟的話,又怎麼會死的那麼不甘,以至於變成惡鬼呢?不過,既然我在身邊,那麼,就不會有人再將你們怎麼樣了。」魁抬起頭望着眼前的漆黑。眼中,血光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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