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微微一笑:「衣袖稍嫌長了些。」適才見衣架上掛着件月白色繡着水藍色花邊的曲裾深衣,她便拿來換上了,因為這種衣服是一圈圈纏在身上穿的,所以肥瘦差些沒關係。
紫裳少女低聲道:「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夏辰眨了下眼睛:「現在是女,請問姐姐芳名?小妹星兒。」
紫裳少女仍舊有些難以置信地揉了下眼睛:「我姓柳,閨字冬雪,你叫我雪兒姐姐便是。」
「雪兒姐姐,小妹還借用了姐姐的髮簪和胭脂水粉,回頭定然還姐姐一套新的。」
柳冬雪忍不住笑道:「東西就算了,星兒只需教我這髮髻是怎麼挽的便好。」
「這個極是容易學。」夏辰自然不會梳那些繁瑣的髮髻,她只是像現代女孩那樣將額前的頭髮辮起,然後繞到腦後,再連同剩下的髮絲,一半擰成麻花勁兒盤起用髮簪固定,另一半自然地披散着,想不到這髮型紫裳少女竟十分喜歡。
這時圓臉男子在外面大喊道:「換衣服的姑娘,你再不出來我們可要進去了。」
柳冬雪秀眸一轉,拉起夏辰的手:「星兒妹妹,咱們這就出去吧。」
推開門,柳冬雪裝作有些驚恐的模樣:「幾位莫非還沒搜到要抓的人?」
衛寒瞥了她一眼,眼光停在夏辰臉上:「還沒有。這位是?」
柳冬雪笑了下:「家叫星兒,是我小妹妹,平日裏就喜歡點我,不管我走到哪兒都要跟着。」
「哦,令妹好俏生的一雙鳳眼。」
「將軍過獎了。」柳冬雪不慌不忙地道。
夏辰往柳冬雪身後閃了閃:「姐姐,那邊那兩人看起來好兇,星兒好怕。」
柳冬雪道:「星兒莫怕,他們是來幫我們抓壞人的。」
藍衫少女不停在一邊眨眼睛,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柳冬雪此時自房中帶出這樣一個女孩子。不是那小公子化妝的還能有誰,何況夏辰雖化了妝,五官輪廓卻無明顯改變。可是他扮女孩子怎麼會這麼像?之前雖覺他十分俊美,不想略施脂粉便如精雕玉琢般好看。令人不捨得離開眼光。
而這樣的夏辰,連野獸見了怕是也不忍傷害,誰能想到她竟會是那兩名男子口中武功高強的劫匪呢,連那兩名男子都絲毫沒有懷疑。
衛寒向柳冬雪一拱手道:「職責所在情非得已,還望小姐見諒。」
柳冬雪微微欠身還禮:「將軍請便。只望莫弄壞了寒舍的擺置。」
衛寒道:「在下會讓人小心。」
夏辰已在庭院裏,屋中自然不會有人。常言道捉賊要捉髒,瘦臉男子和圓臉男子也只能認栽。衛寒問他二人可打算報官,或是請畫師畫個像懸賞緝拿嫌犯,他們皆說此事就此作罷。一方面他們得到那些財物的手段並不光明,萬一傳到葛王耳中定然得不償失,另一方面搶他們的人蒙着臉,連眼睛都只露了一條縫,怎麼畫像?
衛寒離開前又向柳冬雪致歉,還不忘深深瞧了夏辰一眼。
夏辰總覺得他的眼神帶着幾分意味深長。莫非這傢伙認出自己了?
柳冬雪吩咐丫環送客關好大門,然後一直看着那些人的身影消失在夾道的盡頭,才扭頭沖夏辰微笑道:「沒事了,星兒現在能和咱們說說事情的經過了吧?」
藍衫少女早已迫不及待:「是啊,是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公子到底是女扮男妝還是男扮女妝啊?」
夏辰道:「兩位姐姐能否容我先洗把臉,換回自己的衣衫啊。」
柳冬雪姐妹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道:「公子這樣妝扮很美,何必急着換。」
夏辰也覺得這樣更安全些。萬一這外邊還留有人盯梢,豈不前功盡棄,於是聳了聳肩坐下身,向這兩名少女講起故事來。
真實的情況她當然不說。只將那兩名玄國人說成了仗勢欺人的草包笨蛋,自己略施小計就令他們人仰馬翻了。
待夏辰說完,柳冬雪道:「這兩人當真活該,公子做得好,做得妙。」
藍衫少女忽然道:「他們說公子搶了他們的財物,可公子身上似乎並未帶什麼東西啊。還是公子將東西藏起來了?」
夏辰沒想這藍衫少女心思這般細緻,指着院牆外那株垂柳:「東西我放到那棵樹上了。」
柳冬雪道:「公子真是聰明過人。」說着瞥了藍衫少女一眼:「對了,還沒介紹,這是我表妹秋兒,她呀不管對什麼事兒都好奇得緊,就是有心沒膽子。」
秋兒皺了下鼻子:「表姐怎麼能這樣說人家。」
柳冬雪瞧了眼太陽:「已經正午了,那些人許還沒走遠,星兒留下與我姐妹二人一起用午飯吧?」
「好啊。」夏辰想着她已離那古玩店很遠了,而她此時已的確有些餓,況且除了這對表姐妹無旁人,於是爽快答應。
「小姐,那位禁衛將軍又折回來了!」之前那名小丫環跑過來道。
柳冬雪姐妹臉色同時一變:「莫非他起了疑心?」
夏辰想了下:「他自己?還是有帶着別人?」
小丫環想了下:「他一個人來的。」
夏辰仰頭長嘆:「果然還是被他認出來了。」然後沖兩名少女苦笑道:「他是我的朋友,有勞姐姐們午飯多添一副碗筷。」
柳冬雪一愣,隨即笑着吩咐那丫環:「將貴客請到堂屋稍候。」
衛寒沖柳冬雪姐妹施一揖,然後一躍到了夏辰身前:「什麼星兒……你是辰兒吧?」
夏辰白了他一眼:「那兩個玄國人要是你有這雙賊眼,我今日怕是逃不掉了。」
衛寒聞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若非我早認識你,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怕是也認不出來,這妝是誰幫你化的,怎地化得這麼像女孩子?」
夏辰拍開他的手:「再動手動腳小心我把你手指頭咬掉。」
衛寒忙縮回說:「你已經咬過我一口了還嫌不夠?還是你扮成女人也開始學她們動不動就咬人了?」
夏辰一拳捶過去:「看樣子你沒少被女人咬!美娘還是嬌娘?」
衛寒此時穿着銀絲甲,夏辰也不會真下狠手打,但他挨了一拳立刻誇張地揉着胸口:「別管是什麼姑娘,都比你溫柔。幸好你不是女孩子,不然肯定沒有男人敢娶你。」
「那你還不去找那些溫柔姑娘,來找我幹嘛?皮癢找揍?」
柳冬雪姐妹見適才一直彬彬有禮和夏辰,和英武威儀的衛寒像兩個孩子似的鬥嘴,一開始都十分驚愕,但看了一會兒竟都不自覺地露出羨慕的笑容。她們瞧得出這二人很有默契,感情也很好。
衛寒輕咳一聲,神情正經幾分:「真是邪門兒,每次見到你就光想着與你鬥嘴,正事總是給忘在了一邊。」
夏辰無奈地長出一口氣:「我也發現了,你每次不惹我揍你幾拳就很難受,現在打完了,有什麼事還不快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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