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寧突然瘋一樣上前扯住影殘月的衣領:「原本對你的死一直心懷愧疚,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你還害得我們骨肉分離,你,好狠的心腸。」
影殘月一把推開她:「我變成這樣全拜你和你母后賜,你可知你們害死了多少人!你出嫁後喬皇后將宮中一位剛剛生產的妃嬪毒死,並將她的孩子差人送出了宮,買通產婆向皇上說那妃嬪難產而死留下了一對雙生子,便是無塵和無痕。這些是我後來抓主皇后的貼身宮女拷問得知的,那產婆也被她滅口了。」她看了商無塵一眼:「我還問出大夏都城淪陷之時,喬皇后將這兩個孩子交給她的堂兄帶走了,那便是你師父喬典。」
商無塵雙眼泛紅:「原來我師父是你殺的?可你為何殺我大哥?」
影殘月扭過,不願再看商無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她冷聲道:「我並不想殺你大哥,他文才武略不僅不輸給你,更比你聽話。只不過後來他知道了一些他不該知道的事,並且一心只想醫好你的毒,竟然背逃到大雲國。我找到他時好言相勸讓他回來繼續替我辦事,他卻不肯答應,那他只能去死!他死前求我放過你,我得知你的毒或許有人可解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大哥既然肯為你死,你只好代替他成為我的新幫手,新玩偶。」她一指靜寧:「我怎麼可能讓她的兒子死得那麼容易。」
商無塵一拳砸在柱子上!柱子竟被他砸了一個拳印,而他的手指節竟已碎裂!血順着柱子流了下來。此時的他根本感覺不到傷痛,因為他的心更疼,他仰頭狂呼:「你,你騙得我們好慘,大哥!」說罷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原來他竟是賀蘭宗輔和大夏國長公主的兒子!他見過賀蘭宗輔,並且十分仰慕他,他甚至為自己擋過一箭身受重傷,不然他也不會那麼早死去!可當時自己竟然還在恨着他。而自己原本才是影殘月選中的該死的那個,可大哥尚無痕卻選擇了死。
靜寧忙上前扶他:「無塵。」
商無塵甩開她的手:「滾開!」
影殘月大笑起來:「慘?有誰會比我慘嗎?我雖然被殘月宮主所救。但他卻拿我當性*奴,拿我試毒,我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獄忍辱忍痛五年多終於殺了他!我之所以活下來就是要報復你們所有人。」說着她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可惜我只殺了殘月宮主、喬典、尚無痕、玄皇,還沒殺了葛王和你們倆。」
靜寧驚駭地張大眼睛。隨即跪倒在地:「你竟然殺了這麼多人還有玄皇?皓月!你有什麼恨衝着我一個人來好了,他們都是無辜的啊。」
影殘月眼角滑下一行淚:「難道我就不無辜?賀蘭霆殺了喬皇后,讓我無法手刃仇人,他死了我就殺了他的子孫!而你,明月姐姐、明月公主、帥王夫人。我要讓你失去親人、失去一切,失去……咳咳。」她接連吐出幾口黑血。
靜寧閉上眼:「皓月,你真的是那個連螞蟻也忍踩死的皓月麼?你殺了那麼多人真的好受嗎?」
影殘月已是面如金紙、氣若遊絲,但她仍拼命伸出手,像是恨不得掐死靜寧一般:「我不好受,所以誰都別想好受!」
商無塵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恐懼:「我恨你們,影殘月你這個瘋子!」說着他頹然倒地,口中喃喃地道:「我只是個復仇工具、玩物,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無塵!」靜寧撲到他前,不停搖着他的肩:「無塵。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影殘月勉強提起一口氣:「我做鬼也要來找……你!」說罷她垂下手氣絕而亡,卻是死不瞑目,但她黯淡下去的眼睛卻朝着商無塵所躺的地方,眼角卻掛着一滴清淚。沒有人知道她臨死的這一刻想的是什麼,或許……已沒有或許。
商無塵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床上鋪着厚厚的褥子,他的手已被細細包紮過,但微微一動立刻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想到之前的事,他坐起身來。這時靜寧推門快步走了過來:「無塵。你終於醒了。」
商無塵瞥了她一眼,強忍着痛站起身便向外走。
「無塵,娘給你跪下了!娘不敢奢求你原諒,你要走等傷養好行嗎?」靜寧哭喊一聲跪倒在地。
商無塵的心一陣抽疼。遲疑了一下奪門而出。他一路跌跌撞撞漫無目的的跑着,他想逃但卻不知要逃到哪裏才能逃開這一切。
突然一道紅影攔住了他的去路:「商公子,真巧啊。傑傑,你這是怎麼了?好像受了傷?」
商無塵瞪着赤蝙蝠:「滾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赤蝙蝠嗤笑道:「你這話說反了吧,乖乖交出殘月宮密室的鑰匙。不然我才要對你不客氣!」
商無塵冷冷一笑:「鑰匙?你想找附骨盅的解藥啊?」殘月宮主為了讓手下的人聽命於她,在這些人身上都中了蠱。
赤蝙蝠並不否認:「你不想找?」
商無塵身上的附骨蠱早被花漫樓解了,但他想起夏辰的毒還沒解,想那密室中可能有配方甚至解藥,道:「我也沒找到鑰匙,但我們可以合作,想辦法打開那密室。」
赤蝙蝠額上滲出冷汗:「你也沒找到?宮主現在人呢?」
「死了,她中的是你的毒,你應該知道她會化成一灘又腥、又臭的血水。」從症狀上看,影殘月中的是赤蝙蝠的獨門毒藥,消肌化骨散。或許鑰匙在靜寧那兒,但他卻不想再見到她,至少現在不想。
赤蝙蝠愣怔了片刻:「好吧,或許鑰匙藏在她的寢室。商公子,得罪了。」說着他伸手點了商無塵身上幾處穴道,將他往肩上一抗直奔西方飛奔而去,商無塵差不多有他兩個高,但他竟絲毫不顯費力。
商無塵暗暗苦笑,心想着找到解藥或配方,他要拋開一切遠走天涯,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忽然想起與夏辰的那段對話,不管真心還是假意,不管改名還是換面,自己始終是自己,逃避有用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