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兒,師父,他還真敢這樣自稱。
想讓她回到他身邊是吧,可以,只要他以後別後悔就成。
掙脫開唐灝的大手,藍從他背後走出來,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手臂被唐灝拽住,他沉聲說:「別去。」
藍疑惑地看着唐灝,不明白他還在堅持什麼?
「唐灝,你帶她來的目的,不就是用她來換唐娜,難道你真想反悔?」隱狼微笑着問,神色間滿是愜意,態度如看戲一般。
唐灝壓根不理會隱狼,握住她手臂的大手收緊,深邃眸光炯炯有神地看着藍。「忘了我說過的話嗎?」
「沒忘。」他指的是不同意用她換唐娜的話,她自然是記得,不過,她一樣記得昨晚他與唐娜的交談,藍問:「同時我也知道,如果我不過去,你妹妹就回不來,你確定還要這樣阻攔我?」
「該死的,你還是忘了我的話,我說過我不同意換。」唐灝氣急敗壞的低吼,反身將她護住,不讓她暴露在槍口下。
「你不想她回到你身邊嗎?」藍冷靜的問:「昨晚你們才說好要在一起,她不能回到你身邊,你們怎麼在一起?」
「你在說什麼混蛋話,我什麼時候……」說要和她在一起了,這話唐灝沒說出口,突然打住話語,唐灝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她平靜的讓他心驚,沉默幾秒,唐灝再次開口。「昨晚,你聽到了我和娜娜的談話?」
唐灝不是問,而是陳述事實。
「聽到了。」藍大方的承認,對於這件事情,她問心無愧,她沒有偷聽的嗜好,也不是故意要聽,是他與唐娜旁若無人的說,任何一個路過客廳的人都可能聽到,不巧的是,聽到的人剛好是她。
「你……」唐灝剛要解釋,卻被隱狼打斷。「藍,別跟他廢話,過來師父這裏。」
隱狼朝藍伸出手,一臉溫柔笑意,好似一位等着女兒回歸的慈愛父親。
「你閉嘴。」唐灝低喝一聲,雙手抓住藍的雙肩,急急的說:「你一定沒有聽明白,回去,回去後我再告訴你全部,別亂想,好嗎?」
昨晚,他說了那些話他記得很清楚,在客廳里說的話是容易讓人誤會,但送娜娜道車前,他就明確地拒絕了娜娜,還明白的告訴她,過去已經過去,他現在只想與藍在一起。
現在不是解釋的好時機,無關緊要的人太多,加上一個隨時拆台的隱狼,他破壞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給他時間跟藍解釋清楚。
「我們還回的去?」藍問:就目前的形式而言,唐灝哪兒來的自信說回去後告訴她全部,她可做不到跟他一樣的樂觀。
「當然回不去。」回答的人是隱狼,他一臉真誠地勸藍。「藍,別聽唐灝的,他不過是利用你而已,傻孩子,你從小就單純,師父一直把你帶在身邊,就是怕你被騙,現在,回到師父身邊來,只有師父,才是真心保護你的人。」
只有師父才是真心保護你的人,隱狼為了增加這句話的可信度,說的那叫一個深情並茂。
「我讓你閉嘴。」轉過身,唐灝狠狠地瞪着隱狼,陰曆的表情如地獄來的厲鬼,恨不得一槍斃了他。
苗芙蓉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傑克看不下去,卻也知道,他人微言輕,在隱狼和唐灝都在場的情況下,他沒有說話的權利,突然,他想到了個性驕縱的唐娜。
目光看向唐娜,見她低着頭,神情呆呆愣愣的,仿佛受了多大的打擊,傑克目光轉冷,眼裏閃過算計的光芒,不着痕跡地踢了唐娜一腳。
唐娜坐的椅子晃了幾晃,椅子的晃動把唐娜拉回現實,她抬頭看了眼踢自己的傑克,傑克目不斜視,唐娜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就是,唐灝用自己的身體作為藍的保護傘,緊緊地護住藍的身體。
怒氣油然而生,瞬間飆到最高,哥哥眼睜睜地看着她被人那槍口指着,只要哪一個拿槍的人手抖一下,或者是故意開槍,她隨時都可能沒命。
藍呢!她站在安全的範圍內,也沒有人拿槍指着她,哥哥還保護着她,該死的,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藍算什麼,說白了,不過是個懷了她哥哥孩子的女人,憑什麼享受哥哥的保護,哥哥該保護的人明明是她,是她。
「哥哥,哥哥救我。」淚水滑落臉龐,唐娜淒楚地喊着。「哥哥救我,救我。」
唐灝看向唐娜,安撫她說:「娜娜,你別急,我一定救你離開。」
「好一副兄妹情深。」溫和的聲音說着嘲諷的話,隱狼臉上還是和善的笑容,輕輕抬起手,作出一個下命令的手勢。「好了,我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唐灝,痛快些,讓藍過來換唐娜回去,否則,我讓手下人立刻開槍。」
隱狼看着唐灝,舉起的手緩緩往下落,他在賭,賭唐娜和藍在唐灝心裏哪個重要些。
唐灝大驚,深邃眸子劇烈的收縮,藍冷冷地勾起唇,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讓他開槍。」一直沒說話的苗芙蓉終於出聲,邁動步伐,從容中透着高貴優雅,她背對着隱狼,面朝着唐灝和藍。「灝,你帶着藍離開,隨便他開槍,我也想看看他能喪心病狂到什麼程度,綁架自己的女兒不算,還要殺了她。」
苗芙蓉的語速維持在一個調上,聲音不高不低,卻能讓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楚。
她的那句「我也想看看他能喪心病狂到什麼程度,綁架自己的女兒不算,還要殺了她。」如沉重的大石落入平靜的海面,激起千層浪。
眾人都變了臉色。
唐灝不敢置信地看着苗芙蓉,這個在他生命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女人,他叫了二十年的母親,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對她是我了解甚少,比自己原先以為的還要少。
藍也很詫異,她是幾人中頭腦最清醒的,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與唐娜是孿生姐妹,如果隱狼是唐娜的父親,那麼,她不敢往下想。
唐娜目光變的茫然,看着自己媽咪,感覺她說的話似天書,她一句也聽不懂。
「你……」和善的笑容僵在隱狼臉上,歷經滄桑的眸子裏,透出審視的光芒,女人被對着他,他看不見她的面容,不能確定她是誰。
不過,從她一針見血的話來判斷,這個女人與從前的自己,一定有着不一般的關係。
可笑的是,從前的他女人太多,一時間記不起她哪一個。
「怎麼,逃離這麼多年,連我苗芙蓉都不認識。」優雅地轉過身,苗芙蓉嘲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說話漫不經心。「唐豫,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苗芙蓉的話像一顆炸彈般,在眾人心中炸響,思緒萬千。
唐灝大驚,唐豫,他二十年前不是已經死了。
唐豫這個人,無論是於唐門還是唐家而言,都是的恥辱,關於唐豫的資料,都被鎖了起來,成了唐門的最高機密,哪怕是他這個門主,也是不被允許觸碰的,以至於,他雖身在唐門,對唐豫的事情知道很少。
他只知道,二十年前唐豫是唐門門主,他心大,本事卻不足,也就是說,唐豫有一統天下黑道的心,卻沒有那個本事,以至於,幾次決策上的失誤,讓唐門一次又一次陷入危機,卻沒人能罷免了他。
沒多久,唐豫死了,死因不明,唐豫的妻子苗芙蓉取代唐豫坐上唐門門主之位。
唐豫是誰?藍疑惑地看了唐灝一眼,目光又看向其他人,苗芙蓉目光一直在藍身上,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她想,此時,恐怕也只有她能保持冷靜。
傑克的驚駭不比唐灝小,唐豫這個人他知道,唐豫是苗芙蓉的丈夫,比苗芙蓉還要前一任的唐門門主,他才是唐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二十年前死了,死因不詳。
原來,唐豫不是死了,而是化名為隱狼,在東歐俄羅斯成立了特工組,專門訓練殺手。
他沒死,他竟然沒死。
唐娜也很茫然,關於唐豫,二十年來,沒有一個人跟她提起過。
唐豫,也就是隱狼,看清苗芙蓉的面容,目光里閃過狠戾之色,咬牙切齒的說:「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不會不認識你。」
苗芙蓉,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因為她是苗家人,以為娶了她能給他幫助,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但沒有幫到他,反而處處扯他後腿,最後,還遭她算計,被她奪去了唐門門主的位置,叫他怎麼能不恨。
「我就說嘛!」苗芙蓉端起姿態,冷笑道:「當年的卑鄙小人,時隔二十年,怎麼可能突然變的光明磊落起來,怎麼,窩在俄羅斯那個小地方,也沒能磨去你那可憐的野心。」
唐豫怒目一對,仿佛苗芙蓉跟他有深仇大恨般。「你還敢說,當年要不是你聯合外人,霸佔了我唐門門主的位置,我能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得到我唐家的事業,你不好好守着,居然送給你和你兼夫的孽種,苗芙蓉,你就是死一萬次,也洗脫不了你的罪,唐家的列祖列宗,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