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到車邊,顧炎琛與宋靖明和汪雨打了招呼,宋靖明下車為自己父親開車門,出於禮貌,汪雨也跟着下車。
顧炎琛見汪雨眼睛很紅,疑似哭過,他聰明地裝着沒看見,隨意寒暄幾句。
宋老上車前對顧炎琛說:「小琛,三天以後,別忘了帶着筱菱回宋家吃飯。」
三天後是回門的日子,他自然會去,顧炎琛點頭應允。「岳父放心,我會的。」
宋老滿意地點頭,坐進車裏,宋靖明和汪雨緊跟着上車,車子很快開走。
顧炎琛抬眸望着夜空,這一天,終於要過去了。
清晨,早起的鳥兒站在樹枝上,享受着晨間的美好空氣。
某間臥房的沙發上,宋丹芙和衣而睡,身上蓋着條薄薄的毯子。
一身休閒服的顧頃淺蹲在沙發邊,靜靜看着她的睡顏,唇角隱約透着笑意,她醒來的第一眼看到是自己,不知道有什麼反應。
宋丹芙在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中醒來,眼帘半掀,入眼的就是顧頃淺俊雅臉膛,一雙紫眸注視着她,她嚇的瞬間坐起身,一臉戒備地回瞪他。
「早。」雙眸洋溢着似笑非笑,顧頃淺率先道早安。
「早。」抱着身上的薄毯子,宋丹芙喃喃回應,扭了扭頭,脖子有些僵硬的痛。
她想,一定是自己睡沙發的緣故。
「不舒服了吧,叫你別睡沙發,你就是不聽。」顧頃淺坐進沙發里,伸手要幫宋丹芙揉揉,宋丹芙嚇的不清,趕忙往一邊挪去,避開了他伸來的魔爪。
「你不是也沒有把床讓給我嗎?」瞪他一眼,宋丹芙冷哼。「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的人,在這裏說什麼風涼話。」
他是她見過最差勁的男人,讓女人睡沙發,他自己享受大床,早上還來陶侃她,什麼人啊!
她躲開的動作讓顧頃淺有點點失望,瀲灩自己定定看着她。
「我是病人。」顧頃淺說的理所當然,隨即補上一句。「而且,我有叫你跟我一起睡床的。」
意思是,你自己選擇睡沙發,不關他的事。
宋丹芙咬牙詛咒。「對,你是病人,還是病入膏肓,隨時一命嗚呼那種。」
「那麼希望我一命嗚呼啊?」紫眸半垂,顧頃淺神色滿是落寞。
「當然,你一命嗚呼,我就可以走人。」話一出口,宋丹芙自己都愣住,她不是刻薄的人,卻屢次在顧頃淺面前破裂。
宋丹芙以為自己這樣說,顧頃淺一定更加的鬱悶,誰知,他突然抬眸看着她,紫眸里滿是堅定。「看來,為了留住你,我一定要很努力的不讓自己那麼短命。」
「好遠大的理想。」嘴角抽了抽,宋丹芙大方地給出祝福。「雖然不可能,我還是祝你好運。」
他那恐怖的咳嗽聲,仿佛隨時能要了他的命,說他不會短命,她還真不信。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我死,既然這樣,那天為什麼又要……」救他,兩個字顧頃淺及時打住。
差點忘了,那天晚上他為了方便,故意化妝成顧炎琛的樣子,丹芙並不知道,她一定以為她救的人是顧炎琛。
「你在說什麼?」宋丹芙蹙眉問,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沒什麼。」顧頃淺淡淡道:「醒來就去浴室梳洗,新衣服也放在浴室里了,記得換上,在家裏穿禮服很奇怪。」
「莫名其妙。」話只說一半,不是莫名其妙是什麼,宋丹芙道了聲謝謝,起身去浴室梳洗。
顧頃淺說的新衣服,是一套淺藍色的連身裙,腰間有個同色系的可愛蝴蝶結,看起來很公主,公主裙是五年前的宋丹芙喜歡的,現在的宋丹芙很不喜歡。可惜,沒有選擇,她只能換上,等她換好衣服出來,顧頃淺還坐在沙發上,很明顯是在等她。
見她出來,顧頃淺嘴角滿是笑意,紫眸里掠過一抹光芒,她很適合穿淺藍色裙子,很襯她氣質,像個小公主。
走到她面前,顧頃淺拉過她手放在自己臂彎里,說了句去吃飯,宋丹芙瞬間明白了他這麼做的意思,沒有收回手,兩人一起走出房間。
書房裏,顧老夫人和顧炎琛坐在沙發上,婆孫兩的表情都很凝重,氣氛也變的沉悶和壓抑。
「奶奶,您說的是真的?」顧炎琛問,怎麼都不敢相信,那麼健康硬朗的爺爺居然去世了,奇怪的是,他們事先沒有得到一點消息。
顧老夫人疲憊地閉上眼眸。「頃淺的話我並不怎麼信,但是,我昨晚已經讓紐約那邊的人查過了,曼斯菲爾家族,的的確確舉辦過一場喪事。」
「但也不一定去世的就是爺爺啊?」或許是其他人也說不定,他不是懷疑奶奶的話,而是,爺爺去世的太突然。
「你爺爺年紀最大,除了他,還能有誰?」顧老夫人沒好氣的說道。
「曼斯菲爾家族是醫學界的權威,醫療界的泰山北斗,自家醫院裏有的是出類拔萃的鬼才,不會……」
「再好的醫療技術,也醫不了衰老,別忘了,你爺爺已經九十五歲。」顧老夫人淡淡提醒。「再說了,曼斯菲爾家真有那麼厲害,頃淺的病怎麼就沒治好。」
顧頃淺是最好的佐證,她不信曼斯菲爾家族的醫術。
顧頃淺的老毛病是打娘胎里就有了,出生後虛弱的幾度養不活,醫生下了幾次病危通知單,逼的老爺子不得不帶着顧頃淺,和那個小賤人一起回美國的曼斯菲爾家。
「他是唯一的列外。」顧炎琛神色燦燦,他也不知道,曼斯菲爾家享譽國際,卻偏偏治不好一個顧頃淺。
「不是列外,是報應,報應他的母親做小三,搶別人的丈夫。」顧老夫人斂去眼裏的陰狠,對顧炎琛道:「小琛,奶奶告訴你這些,是要你有個心理準備,凡事多留有個心眼,顧頃淺這次回來,很可能就是衝着顧氏來的,你要小心防着他。」
「他是顧家的人,我有什麼資格防他。」顧炎琛覺得自家奶奶過於緊張了,於是安撫道:「奶奶,您可能想太多了。」
「你奶奶我在商場打拼那麼多年,爾虞我詐中走過來,顧頃淺那點小心思,哪能瞞得過我。」顧老夫人諄諄教誨。「你呀,聰明有於,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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