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白費力氣了。」說話的是白公子,他扯下面紗,用面紗擦拭着自己剛剛不小心碰了那些人的手,他嫌棄的看着男人,冷笑道,「給你的是控屍丹的試驗品,他們只能聽你一次的命令,所以別白費力氣了。」
「什麼?!」男人大吃一驚,他怒不可遏,雙眼暴睜,「你們大燕國的人就是狡猾,我回去以後就讓我們皇帝向你們宣戰!」
白公子卻冷酷的笑了,他的笑像一朵浮雲一樣輕,卻帶着薄涼而冷漠,他的聲音更像是來自地獄,「怕是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男人表情一愣,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七剎卻已經拿着一顆半成品的控屍丹沖了過來,容不得他反抗,一把塞入他的口中,讓他強行咽下。
男人嚇得魂飛魄散,他可不想變成屍體,然後被人控制。
他用力的去扣自己的喉嚨卻無濟於事,那丹藥入口即化,早就融入他的骨血中。
片刻,他的氣息就變得微弱起來,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的屍體先是在地面上停頓了一下,然後像是又活過來一樣,從地板上站起身來。
同樣,他目光呆滯,毫無神色。
七剎來到男人屍體的面前,冷聲命令道,「城門一開你們就離開,一直朝前走有一個懸崖直接跳下,明白嗎?」
男人屍體訥訥的點點頭,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聽話。
魅影等人將半成品的控屍丹帶入死掉的屍體的嘴裏,等到屍體復甦,都說了同樣的話。
冷玖冷冷的站在黑暗中,冷眼旁觀這一切,心情冷似水,波瀾不驚。
青雲會館的殘局交給七剎和魅影收拾。
白公子撐着油紙傘,走在雨幕中,而冷玖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不言不語。
他沒有急着回去,卻在夜深人靜的雲遙城遊蕩,白袍迎風,黑暗中,他恍如謫仙,仙逸俊美。
哪怕只是一個清冷孤傲的背影,都讓人心曠神怡。
相對於白公子的悠然飄逸,冷玖卻非常的狼狽。
雨雖然不大,卻密集,直接將冷玖的中衣都打透,雨水順着她的頭頂,順着臉頰流下,一直流到稜角分明的臉頰邊緣。
青石板折射的店家門口的白色燈籠里微弱的光芒,在她的消瘦的臉頰上鍍着一層朦朧的光輝。
她不聞不問,隨着白公子走在石板路上,終於,他停在了石拱橋的中央。
望着橋下湍急的水流,白公子的側顏卻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他的手緩緩摸向腰間,手裏像是握着什麼東西,然後伸出,鬆手撲通一聲,好像有什麼掉入了水裏。
他佯裝吃驚,「不好,我的玉佩。」
他回頭嫣然一笑,手指着河水,「小九,去把我的玉佩撈上來。」
這一刻,冷玖的身體定住了。
他是故意的!
他根本就是在整她!
但是,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卻無能為力。
人皮面具下的臉,早已蒼白。
她捏着拳頭,懷揣着對白公子的不滿,卻還是來到他的身邊。
深如古潭的眸子在雨水的沁潤下更加的明亮,她垂眸望着湍急的河流,深深一吸,起身腳踩着石拱橋邊的石欄杆就跳了進去。
即便是夏季,河水依舊冰涼。
那股涼意直接扎入骨髓,她卻不管不顧,手在伸進河水的瞬間,條件反射的蜷縮,太冷了!
這麼急的河水,只怕那玉佩早就被衝到下面去了。
她真是恨不得衝到橋上,將這個妖孽如斯的男人,殺死!
「小九。」白公子的聲音輕柔如風,他白皙的手扶着石欄杆,桃花美眸挑釁般的眯起,「我說過男人的話不可信。」
冷玖仰頭望着睥睨眾生的白公子,她從他那雙攝魂奪魄的眸子裏讀到死的信息。
他在警告她。
他用盡所有的手段,折磨也好,暗示也罷,他都在傳達着一個信息。
背叛他,只有死路一條。
他掌握着她自由,她的生與死,甚至她的時間。
她得到的一切是他賜予的,他也能收回。
他眼神里的冷漠,殺意,戲謔,她都盡收眼底。
只是她不懂,他為何獨獨喜歡折磨她。
他變態,他詭異邪魅,脾氣陰晴不定,可是她卻想不到,他到底為何要折磨她。
「白楚,你這個變態!」既然已經知道自己是他的獵物,是他的玩物,冷玖卻有種對生死都看淡的一種感覺。
他想掌握自己,做夢!
「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白楚並不吃驚她會探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好奇,她是何時知道的。
「從一開始。」冷玖的聲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她站在冰冷的河水裏已經有些時間,身體的體溫正在逐漸下降。
昨日,她來到閻屍殿,在七剎和魅影發佈命令的時候,她就留意到他們二人十分在意白楚的眼神,因此她就斷定了白楚的身份。
七剎和魅影,冷玖非常了解,他們絕對不會對一個客人如此害怕,所以她非常肯定這個白公子就是白楚!
「小東西,真是聰明。」白楚的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他嗤笑,「我剛剛扔下去的不過是一塊石頭,你上來吧。」
「呵,」冷玖蒼白無力的一笑,她凝着白楚那張精緻俊美的臉,沉聲道,「我一直堅信一個道理,我命由我不由天,白楚,你非天,而我的命不由你!」
白楚細長的俊眉深深蹙起,她想要幹什麼?!
冷玖像是放棄了一切,她緩緩張開雙臂,身體向冰冷的河水倒去。
撲通一聲,她的身體就落入水中,片刻,就沉入河底。
漆黑的雨夜,河水湍急,她若是心存死念,是誰也救不了的。
該死!
白楚的桃花眸霎時變得凌厲起來,冷玖是他的寵物,他還沒有充分挖機冷玖身上的能力,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死!
撲通一聲,白楚跳入水中。
女人想死?
也不想想,就連閻王都忌他三分,他倒是要看看她這條命,誰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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